自墨尘长老处归来,林风在“听竹小筑”静室中闭关三日。他并未急于修炼新的功法,而是将全部心神沉浸于墨尘长老所赐的《基础五行法则简述》与《虚空初解》两枚玉简之中,同时手握那块“空冥石”,以神念细细感应其中蕴含的微弱却纯粹的空间波动。
《五行法则简述》虽为基础,却系统阐述了五行相生相克、流转不息的根本原理,让林风对天地间最基础的灵力构成有了更清晰的认知,混沌之力模拟、转化各属性灵力时,似乎也多了一丝圆融之意。而《虚空初解》则为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其中关于“空间并非虚无,乃有褶皱、波纹、节点”的描述,以及“感知空间脉络,方可借力穿梭”的理念,与他修炼《虚空碎影步》时的些许模糊感悟隐隐契合,让他对空间之力的敬畏与好奇更增几分。空冥石那稳定而奇异的波动,更是为他提供了实实在在的感悟对象。
然而,玉简内容终究残缺,空冥石的能量也过于微弱。林风深知,欲要深入感悟空间法则,尤其要完善、提升《虚空碎影步》,需要更系统、更深入的典籍参考。他将目光投向了内门藏经阁二层。
这一日,林风离开洞府,再次来到那座恢宏的“万法楼”。出示内门弟子令牌,穿过一层光幕,踏入二层区域。与一层的人流如织相比,二层显得空旷许多,书架更加高大古朴,玉简典籍散发出的灵力波动也明显强上一个档次,空气中弥漫着书香与岁月沉淀的气息。
他径直走向标注着“遁法身法”以及“空间、时空类杂学”的区域。书架上的玉简琳琅满目,诸如《流光遁》、《土行术》、《幻影身法》等玄阶中下品身法为数不少,但涉及空间之力的却寥寥无几,且大多只是沾点边角,如《小挪移符制作初解》、《芥子空间稳固法阵概述》等,对他感悟空间本质帮助有限。
他不死心,又仔细搜寻了“阵法基础”和“上古杂录”区域,找到几本关于洞虚境修士撕裂空间进行短距离挪移的传闻记载,以及一些残缺的、提及利用空间节点布置传送阵的古老阵图碎片。这些信息支离破碎,晦涩难懂,但结合《虚空初解》,倒也让他对空间之力的玄奥和危险性有了更深的认识。
正当他略有失望,准备离去时,识海中的混沌珠,却毫无征兆地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悸动!这悸动并非针对那些灵力盎然的玉简,而是指向角落处一个积满灰尘、几乎被遗忘的书架底层。
林风心中一动,走上前去。这个书架存放的大多是一些无人问津的残破典籍、或是年代久远、内容已无法辨识的兽皮古卷。他顺着混沌珠的感应蹲下身,拂去厚厚的灰尘,露出了一本材质奇特、非帛非纸、颜色暗沉如夜的薄薄书册。书册封面没有任何字迹,边缘磨损严重,仿佛随时会散架。
他小心地将其拿起。入手微沉,触手冰凉。就在他指尖触碰到书册的瞬间,混沌珠的悸动明显增强了一丝,仿佛遇到了某种同源或极具价值的事物。同时,他敏锐地感觉到,书册周围的空气,有极其细微的、不同于寻常灵气的扭曲感。
拂去封面灰尘,几个几乎被磨平的古老字迹隐约可见——《虚空碎影步》!
林风心脏猛地一跳!竟然与墨尘长老所赐的《星罗步诀》残篇提及的理念同名?不,似乎更为古老!他深吸一口气,尝试将神识探入书册。
然而,书册内部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迷雾,神识难以深入,只能模糊地感知到一些残缺的、关于身融虚空、步踏星痕的玄奥意念,以及几幅极其复杂、涉及周身穴位与空间能量流转的运功路线图,但这些路线图大多残缺不全,且许多关键节点模糊难辨,显然是一部损毁严重的残卷。其上的文字也非当代通用仙文,而是一种更为古老的篆文,阅读起来极为吃力。
但混沌珠的感应不会错!林风能感觉到,这本看似废品的残卷,其中蕴含的关于空间运用的理念,远比《星罗步诀》残篇要精深玄奥得多!它似乎更侧重于对空间本质的理解和融入,而非简单的速度爆发。
他不再犹豫,拿着这本《虚空碎影步》残卷,来到守阁长老处登记。守阁长老是一位昏昏欲睡的白发老者,瞥了一眼林风手中的破旧书册,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沙哑道:“此卷乃前人自某处古遗迹所得,残缺太甚,内容晦涩,且修炼之法似乎有悖常理,数百年来无人能练成,甚至有人强行修炼导致经脉错乱。你确定要借阅?需消耗五百贡献点。”
五百贡献点,对于新晋内门弟子而言,不是小数目,足以兑换一门不错的玄阶中品功法了。用在此处,风险极大。
林风目光坚定:“弟子确定。”
守阁长老不再多言,记录在案,扣除了贡献点。林风将残卷小心收好,离开了藏经阁。
回到听竹小筑,林风迫不及待地取出《虚空碎影步》残卷,同时将墨尘长老赐予的《星罗步诀》残篇也摆在面前。他全力催动混沌珠,珠体微光闪烁,开始同时推演、解析两部残卷,试图从中寻找共通之处,补全那缺失的关键。
混沌珠的推演能力,在此刻展现了其逆天之处。残卷上那些模糊的古老篆文,在混沌之光的照耀下,仿佛活了过来,含义逐渐清晰;那些残缺的运功路线,在混沌珠的模拟下,开始一点点被补全、优化,并与《星罗步诀》中较为完整的部分相互印证、融合……
林风沉浸在一种玄妙的悟道状态中,仿佛触摸到了空间面纱的一角。他隐约感觉到,一部真正适合他、足以让他在合体境乃至更高境界依仗的绝世身法,正在混沌珠的辅助下,缓缓揭开它神秘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