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城的“西市”远比林风想象中更加喧嚣。巨大的青石广场上,人流摩肩接踵,各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灵兽嘶鸣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充满生机与欲望的洪流。空气中弥漫着丹药的清香、灵草的异香、矿石的土腥,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血煞气。摊位鳞次栉比,有的富丽堂皇,悬挂着宗门或家族的徽记,有修士坐镇;更多的则是地摊,铺着一块粗布,上面杂乱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物品,从闪烁着微光的矿石、散发着药香的植株,到锈迹斑斑的残破法器、字迹模糊的兽皮古卷,不一而足。
林风收敛气息,如同一个最普通的化神初期散修,汇入人流。他的目标明确:购买效果更好的疗伤丹药,以及了解仙域基本情况的玉简。
他先在一个规模尚可的丹药铺前驻足。柜台后,一名留着山羊胡、眼神精明的掌柜正唾沫横飞地介绍着:“……这瓶‘回元丹’,取自三百年份的赤阳参为主药,对恢复元气有奇效,只要五十下品仙晶!道友你看这丹纹……”
林风神识扫过,丹药确实蕴含不弱的灵力,但对他和云无月的伤势,恐怕效果有限。他看向旁边一瓶灵气更浓郁、标价三百下品仙晶的“玉髓生肌丹”,微微皱眉。他身上的仙晶,大部分品质低劣,加起来恐怕也买不起几颗像样的丹药。
“有无专治神魂损伤、稳固本源的丹药?”林风沙哑着声音问道。
掌柜打量了一下林风朴素的衣着和苍白的面色,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语气淡了几分:“治疗神魂的丹药?那价格可不菲。最次的‘安魂散’也要五百仙晶起步。若是本源受损,没有上千仙晶的‘养魂丹’,想都别想。”
林风沉默片刻,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仙晶,是眼下最大的难题。
他又逛了几个摊位,花费了二十块下品仙晶,购买了一枚最基础的《仙域风物志》玉简和一份流云城及周边区域的简略地图。神识粗略一扫,玉简中包含了九天仙域的大致划分(东南西北中五大仙域)、主流修炼境界(从凡尘到至尊)、通用货币(仙晶分下、中、上、极品)、以及一些常见宗门、势力的简单介绍。信息虽粗浅,却让他对所处的环境有了初步的概念。
正当他准备离开,思考如何尽快赚取仙晶时,识海中沉寂许久的混沌珠,突然传来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悸动!
这悸动并非针对那些灵气盎然的丹药或法器,而是来自广场边缘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
林风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
那是一个老者的摊位,老者衣衫褴褛,修为仅有化神初期,气息晦暗,正靠着墙根打盹。摊位上零零散洒放着几块颜色暗淡的矿石、几株灵气稀薄的草药,还有几件破损严重的低阶法器,看起来毫无价值。吸引混沌珠感应的,是摊子角落一块拳头大小、通体漆黑、表面粗糙、毫无灵气波动的矿石,像极了普通的黑铁矿。
林风蹲下身,假装查看那些草药,暗中却全力催动神识,沟通混沌珠。随着他意念集中,混沌珠表面那道细微的裂纹微微闪烁,一股极其隐晦的波动扫过那块黑色矿石。
顿时,一股微弱却异常精纯、带着空间褶皱般奇异感的法则气息,透过混沌珠的“解析”能力,反馈到林风心神之中!这气息……是空间法则!虽然极其稀薄,但本质却极高!这绝不是普通的黑铁矿!
“老板,这块石头怎么卖?”林风压下心中的激动,拿起那块黑色矿石,入手微沉,触感冰凉。
老者睁开惺忪的睡眼,瞥了一眼,懒洋洋道:“十块下品仙晶,不还价。这玩意儿硬得很,炼器都没人要,摆这大半年了。”
十块下品仙晶!简直是白捡!林风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一喜。他正欲付钱,眼角余光却瞥见摊位另一侧,一块垫着草药的、同样不起眼的暗红色木片,边缘似乎刻着几个极其古老的残缺符文。混沌珠再次传来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虽远不如黑色矿石强烈,却也透着不凡。
“这块木片一起,十五块仙晶,行就拿走。”林风指了指木片。
老者打了个哈欠,挥挥手:“拿去拿去。”
林风迅速取出十五块品质最次的下品仙晶放在摊上,将黑色矿石和暗红木片收起,转身便走,步伐平稳,心中却波澜起伏。混沌珠的“解析”之能,在仙域这片更广阔的天地,似乎拥有了更大的用武之地!这块蕴含空间法则的矿石,或许能助他更快感悟空间之力,修复混沌珠的损伤!
然而,他并未察觉,在他取出仙晶、购买矿石的短暂过程中,不远处,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已经悄然锁定了他这个看似“肥羊”的陌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