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
尖锐的警报声突然划破山顶寨的晨雾，守哨塔的阿武扒着生锈的铁栏杆嘶吼：“信号！陌生信号！频率跟净化者、变异体都不一样！”
舒刚云刚帮熊胜军换完渗血的绷带，听见警报抄起猎枪就往哨塔冲。爬到一半，左臂的旧伤扯得他龇牙，却见江永已经站在塔顶层，手里的源晶正对着信号接收器闪烁，光芒忽明忽暗，像被什么东西干扰得厉害。
“方向？”舒刚云喘着气问。
江永指了指东南方的密林：“三分钟前突然出现的，一直在重复同一段脉冲。不是求救信号，更像……定位。”他顿了顿，源晶的光映着他凝重的脸，“而且我的‘信号解析’技能刚才随机触发了，只破译出两个字——‘清扫’。”
“清扫？”熊胜军也拄着钢管赶过来，后腰的伤口让他直咧嘴，“是冲着咱们这破寨来的？”
话音刚落，哨塔下突然传来邹娟的喊声。她举着那个老式收音机，脸色发白：“你们听！收音机也收到了！”
电流的刺啦声里，一段冰冷的机械音断断续续飘出来：“坐标37.12，目标……幸存者据点……执行清扫……”
林溪抱着小远跑过来，小远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攥着她的衣角小声说：“溪姐姐，我刚才‘预知’技能跳了一下……好像有好多铁盒子在往这边爬。”
“铁盒子？”舒刚云皱紧眉，突然想起之前遇到净化者时，对方提到过“机械猎犬”——一种能追踪活物信号、啃咬钢铁都不费劲儿的变异机械。他猛地拍向哨塔的警报器，让尖锐的声音传得更远：“所有人戒备！加固寨门！林溪，你跟邹娟带孩子进地下掩体！”
江永的源晶还在闪烁，突然光芒骤缩，他闷哼一声：“信号变强了，距离最多五公里！而且……不止一个信号源，是一群！”
熊胜军把钢管往地上一戳，抓起旁边的消防斧，缺了颗牙的嘴咧出狠劲：“管他是啥玩意儿，来了就砍！老子连变异体粪堆都爬过，还怕几个铁疙瘩？”
舒刚云没说话，只是握紧了猎枪。晨光里，东南方的密林边缘隐约泛起金属反光，哨塔的警报声还在响，而他口袋里的技能触发器突然发烫——上次随机到“子弹穿透”救了他一命，这次，不知道会是什么。
地下掩体的铁门刚掩上一半，寨墙外就传来机械猎犬的嘶吼和金属碰撞声。舒刚云趴在断墙后，看着熊胜军一斧劈开冲在最前的机械猎犬头颅，却见更多银灰色的身影从密林中涌出来，爪子挠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娘的，怎么杀不完！”熊胜军抹了把脸上的机油，后腰的伤口又渗出血来。就在这时，江永突然拽了拽舒刚云的胳膊，源晶指向西侧：“那边有活口！是操控机械猎犬的人！”
两人绕到断墙另一侧，果然见一个穿黑色作战服的男人正慌慌张张地调试手里的控制器，腿边还倒着一具机械猎犬的残骸。舒刚云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子弹擦着男人的胳膊打在地上，对方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的控制器“哐当”掉在地上。
“别动！”舒刚云用枪抵住他的后脑勺，熊胜军上前一把将人按在墙上，粗糙的手掌掐着他的脖子。男人脸色惨白，嘴里直喊：“别杀我！我知道你们想知道的！”
押回临时审讯室时，男人还在发抖。邹娟端来一碗水，却被他摆手推开，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众人。江永将源晶放在桌上，光芒笼罩住男人，冷声道：“我的‘ truth 感知’技能已经触发，撒谎只会更疼。说，是谁派你们来的？‘清扫’指令是什么意思？”
男人浑身一颤，喉结滚动了两下，终于开口：“是……是赵坤！他让我们来扫平山顶寨，把幸存者都抓去‘铁壁’！”
“赵坤？”舒刚云猛地攥紧拳头，这个名字他记得——之前在长港镇，赵坤曾以“共享物资”为诱饵，想把他们骗去当诱饵喂变异体，最后被他们识破后跑了。“他怎么跟‘铁壁’扯上关系了？”
“‘铁壁’缺劳动力，赵坤就帮他们找幸存者，换源晶和武器！”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小，“这次的机械猎犬，就是‘铁壁’给他的，说只要扫平山顶寨，就封他当‘外围统领’……而且‘铁壁’还说了，要是遇到反抗的，直接……直接用机械猎犬撕成碎片！”
林溪站在角落，手指攥得发白——她想起之前遇到的净化者，当时对方就提到过“铁壁”，说那是个用高墙围起来的据点，却对里面的人非打即骂，原来背后还有赵坤这种败类帮忙。
“‘铁壁’在哪？”熊胜军上前一步，斧刃抵在男人的肩膀上，“不说，现在就让你尝尝机械猎犬的滋味。”
男人吓得眼泪都出来了，急忙道：“在……在东北方的废弃工业园！那里有高墙，还有重武器……赵坤说，等扫平山顶寨，就带我们去那里‘享福’！”
江永看向舒刚云，眼神凝重：“赵坤知道我们的底细，‘铁壁’又有重武器，这次不是简单的袭击，是想把我们赶尽杀绝。”
舒刚云沉默着，手指摸着口袋里发烫的技能触发器——刚才战斗时，技能随机到了“群体防御”，可面对“铁壁”的重武器和赵坤的算计，这点技能远远不够。他抬头看向众人，声音沉而有力：“先把他关起来，严加看管。至于赵坤和‘铁壁’，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得先想办法摸清他们的底细。”
窗外，机械猎犬的嘶吼声已经减弱，可每个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赵坤和“铁壁”的勾结，像一张无形的网，正朝着山顶寨慢慢收紧。
摸清“铁壁”底细的计划刚定，哨塔的警报就又炸响了——这次不是陌生信号，是阿武扯着嗓子的嘶吼：“天上！好多铁鸟！”
舒刚云抄起望远镜往东南方跑，镜头里瞬间挤满了灰黑色的小点：是无人机，翅膀上还沾着工业园特有的锈迹，正成编队往山顶寨飞。最前头的两架飞得极低，螺旋桨搅着风，把地面的尘土卷得漫天都是。
“是‘铁壁’的侦查机！”江永攥紧源晶，指尖的光芒快速闪烁，“我的‘信号追踪’技能触发了，它们在扫描咱们的防御工事，还在定位地下掩体的入口！”
话音未落，一架无人机突然俯冲下来，往寨门前扔了个黑色的东西——“砰”的一声炸开，不是炸弹，是张用油布写的纸条。邹娟冒险跑过去捡，展开时指尖都在抖：“是赵坤的字！他说……给我们两个小时，要么主动去‘铁壁’当劳工，要么等着无人机投燃烧弹！”
“烧他娘的！”熊胜军一斧劈在旁边的断木上，斧刃嵌得很深，“老子这就去把那些铁鸟打下来！”
“别冲动！”舒刚云拉住他，望远镜里的无人机群突然分成两队，一队还在盘旋扫描，另一队竟朝着后山的水源地飞去。“它们在试探咱们的软肋！后山的水源要是被污染，咱们撑不了三天！”
林溪突然拽了拽舒刚云的衣角，手里攥着个巴掌大的金属片——是之前从净化者身上搜来的信号干扰器。“我刚才‘机械适配’技能随机到了！或许能干扰无人机的信号！”她快速调试着按钮，干扰器的指示灯开始闪烁，“但我只能同时干扰三架，太多了不行！”
江永立刻点头：“够了！舒刚云，你带两个人去后山守水源，别让无人机靠近；我跟林溪在哨塔干扰信号，尽量逼退它们；熊胜军，你带着其他人加固掩体，准备应对后续的袭击！”
分配完任务，舒刚云刚扛起猎枪往后山跑，就听见头顶传来“滋滋”的电流声——林溪的干扰器起效了！最靠近哨塔的一架无人机突然失控，摇摇晃晃地撞在断墙上，“轰”的一声炸成了碎片，机油溅了满地。
可剩下的无人机没退，反而变得更凶：有几架突然朝着断墙扔了烟雾弹，白色的烟雾瞬间笼罩了寨门；还有两架绕到后山，竟对着水源地的方向低空盘旋，像是在确认位置。
“娘的，跟它们拼了！”守在后山的汉子举起步枪，却被舒刚云按住。他盯着那两架无人机，口袋里的技能触发器突然发烫——这次随机到的是“精准射击”！
“等它们再靠近点！”舒刚云眯起眼，枪口对准最前面的无人机。当那架机器离水源只有五十米时，他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地打在无人机的螺旋桨上，机器瞬间失控，一头扎进了旁边的泥地里。
另一架无人机见势不妙，转身就往回飞。可没飞多远，就被哨塔方向传来的干扰信号逼得摇摇晃晃，最终坠落在密林里。
盘旋的无人机群终于开始后退，却没完全离开，只是在山顶寨外围的高空悬着，像一群盯着猎物的秃鹫。
舒刚云走回寨门时，林溪正蹲在地上检查被击落的无人机残骸，眉头皱得很紧：“里面有定位芯片，还有微型摄像头……赵坤和‘铁壁’已经摸清了咱们的位置，下次来的，肯定不止无人机。”
江永收起源晶，脸色凝重：“两个小时快到了，他们不会等太久。咱们得加快速度，要么找到‘铁壁’的弱点，要么……做好跟他们硬拼的准备。”
舒刚云摸着口袋里的技能触发器，掌心全是汗——下一次随机到的技能，能不能护住这满寨的人？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能让赵坤和“铁壁”踏进山顶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