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沈慕言一边快步走一边问:“有齐院长在,还需要我帮忙?”
“不清楚,突然就晕倒了,脸色白得吓人,还抽搐。”王国栋语气急促:“齐院长让你过去帮忙,带着银针。”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事发车厢。
围观的乘客被乘务员隔开,留出了一小片空地。
齐院长正半跪在地上,给病人按压穴位,减轻抽搐。
妇女双目紧闭,唇色发绀,呼吸微弱,确实情况危急。
“麻烦让一下,我是来帮忙的医生。”沈慕言跟乘务员解释了一句,往里走。
从包里拿出银针包,递给齐院长。
齐院长松了口气,用银针刺向病人的合谷穴……折腾了半天才让病人稳定下来。
“我怀疑是心梗前兆,情况很危险!”
沈慕言见齐院长呼吸已经开始变得粗重了,显然是累到了:“您歇会儿,我来?”
齐院长让开位置给她:“我刚才看过了,人现在不清醒,身上也没找到药。”
沈慕言立刻接替了齐院长的位置,手指快速搭上病人的手腕,按照脉相来看,这人确实危险。
她扫了一眼病人苍白的嘴唇和冷汗涔涔的额头,心中已有判断。
“不是心梗,是厥症!”沈慕言语速飞快解释。
齐院长闻言一怔,凝神再看病人症状,正想说她判断错误。
却没想到他怔愣的功夫,沈慕言已经将几根银针扎在了病人穴位上。
“不是,慕言你……你这……”
沈慕言将动作做完,这才抬头看向齐院长:“您再诊脉看看,这病人气机逆乱明显不是心梗……”
齐院长表情疑惑,不过还是伸手在病人脉搏上探了探:“这……还真是……”
可刚才他给病人诊脉的时候,明显没有气机逆乱这回事啊?
两人交流的功夫,病人突然有动静了!
她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嗬气声,胸口的起伏明显变得规律有力了许多!
“唔……”她甚至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似乎有转醒的迹象。
沈慕言低头,在病人耳边轻唤:“同志,同志醒醒……”
病人慢慢睁开眼,目光有些迷茫和呆滞,显然不太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
“天哪!醒了醒了!”
“神了!这小大夫真厉害!”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赞叹。
齐院长,长长舒了一口气,看着沈慕言的眼神充满赞赏:“真是后生可畏!刚才确实是我判断失误了!”
沈慕言微微摇头:“这病人脉搏刚才已经很弱了,情急之下失误也是正常。还多亏您及时做了急救,让病人脉搏有所缓和,我才能诊出来。”
乘务员见病人醒过来,终于松了口气,向沈慕言道谢,又想挪动病人。
沈慕言赶紧把人拦住:“同志,等一下!我看病人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她现在还不能挪动。”
“哦!”乘务员连忙缩回手:“不好意思啊,医生,我太着急了。”
众人又紧张的等了一会儿。
沈慕言仔细观察着病人的瞳孔反应和面色,又轻声询问了几个简单问题,确认她的意识在逐渐恢复。
她对乘务员和齐院长说道:“暂时稳定了,但厥症易反复,还是不能受刺激。等车停了,赶紧去医院。”
“好,谢谢你啊,小同志。”病人声音疲惫,还是坚持对沈慕言道谢。
沈慕言摆摆手,站起身:“不用客气,同志在火车上这段时间尽量静坐。”
齐院长连连点头,看向沈慕言的目光愈发欣赏:“没错,不要有大幅度动作,这病危险,乘务员同志帮忙看顾些。”
他现在是心服口服,这年轻小伙不仅医术精湛,临场应变能力也比其他几个村医强的多。
病人没事了,两人也不能一直在这里站着,分别回了自己座位。
王国栋惊讶于沈慕言的医术,对她竖起大拇指:“厉害啊,慕言!”
“碰巧带了银针。你也不差,王医生。”沈慕言笑着对他摆摆手:“我先回了王大哥。”
已经从位置上站起来了,那不如先去个厕所,要不下次挤来挤去也麻烦。
再重新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沈慕言没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直接倒头就……装睡!
一路上她就在装睡,吃饭,看戏中度过,终于在第三天下午,火车到站了。
沈慕言拿着自己的行李以最快的速度下火车,然后到火车站门口,跟齐院长和王国栋几人打过招呼,直接去了县医院。
周大伯吃了这么久的药,也该重新诊脉了,看看需不需要换个药方。
她到医院的时候林红英和周雅都还没有下班,本来想直接去找林红英的,却没想到路过护士站,就看见了周雅。
“周雅姐,快下班了吧?”
周雅今天看起来情绪不高:“慕言,你回来了?”
“对,刚下火车,我想着去看看周大伯。”沈慕言忍不住奇怪:“周雅姐你咋啦?”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周雅情绪这么低落的样子。
“我妈在大伯病房。”周雅眼眶微红,强打精神解释:“大伯昨天吐血送医院了,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县医院的医生都说中毒太深,治不了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沈慕言惊愕:“周大伯在哪个病房?快带我去看看。”
“在三楼,我带你去。”周雅放下手里的活,带着她往大伯病房走。
路上沈慕言问了一些关于周大伯的病情,但周雅除了知道昨天吐血了之外,其他一概不知。
推开病房门时,周大伯正半躺着输液,林红英坐在床边矮凳上,满脸愁容。
“妈,慕言回来了。”周雅对病房里喊道。
林红英听见动静抬头,看见沈慕言眼神一亮,随后又暗淡下去:“慕言?你回来了,大哥他病情越发严重了。”
“林姨,我刚下火车。”沈慕言放轻脚步走近,皱眉看向病床上的人:“我能看看周大伯吗?”
林红英连忙站起身,怕她内疚,还安慰道:“当然能,慕言啊,这事不怪你!病历给市里医生看了,他们对这个毒也没办法。”
说是中毒太深,人的各项器官已经衰竭了,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