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羽身体一震，眼神锐利地扫了秦天一眼。
没有说话，但紧咬的牙关暴露了他此刻正在承受的痛苦。
“等训练结束，我帮你看看。”
秦天补充了一句。
向羽的眼神里闪过一抹意外。
他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兵，观察力竟然如此敏锐。
就在这时，龙百川晃悠悠地走到了向羽面前。
“哎呦，这不是咱们的向排长嘛。”
他故作惊讶地说道。
“看你这胳膊抖得，跟筛糠似的，不行就放下吧。”
“别硬撑了，万一把老伤给弄复发了，多不值当？”
“我给你记个优秀，让你去旁边休息，怎么样？”
向羽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稳住颤抖的枪口，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报告教官！”
“我能坚持！”
龙百川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向下一个人。
对于向羽这种骄傲的人来说，激将法，永远是最好用的。
汗水滴进眼睛里，又涩又痛。
手臂的酸痛已经变成了麻木，仿佛不再属于自己。
“哐当！”
又有人坚持不住，步枪掉在了地上。
“淘汰！”
冰冷的声音，一次次地宣判着失败者的命运。
“所有人，带回！”
武钢冷着脸下达了命令。
人群稀稀拉拉地站起来，互相搀扶着，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食堂。
食堂里，饭菜已经摆好。
白米饭，红烧肉，还有一大盆冒着热气的鱼汤。
香气瞬间钻进每个人的鼻子里。
“咕噜……”
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蒋小鱼眼睛都直了，盯着那盆红烧肉，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
“开饭前，我宣布一件事。”
武钢站在众人面前，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这是你们四十八小时内，最后一顿饭。”
“什么？”
“这是要饿死我们啊？”
人群顿时议论纷纷。
武钢根本不理会众人的哀嚎，面无表情地补充道：“给你们十五分钟，解散！”
话音刚落，所有人疯了一样扑向餐桌。
管他什么最后一顿，先填饱肚子再说！
一时间，食堂里只剩下风卷残云般的扒饭声和咀嚼声。
蒋小鱼端着饭盆，眼睛跟雷达似的四处扫描。
趁着旁边人不注意，飞快地将两个白面馒头塞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秦天看在眼里，没说什么，只是把自己餐盘里没动的两个馒头，也夹给了蒋小鱼。
“哎，秦天，你干嘛？你不吃啊？”蒋小鱼愣住了。
“我不爱吃馒头。”秦天随口找了个理由。
“嘿嘿，那谢了啊兄弟！”
蒋小鱼也不客气，美滋滋地把那两个馒头也藏了起来，裤兜瞬间鼓鼓囊囊的。
十五分钟，转瞬即逝。
哨声再次响起，所有人意犹未尽地放下了碗筷。
下午的训练，比上午更加变态。
海水里，举枪蹲起。
一千次。
冰冷的海水没过胸口，巨大的阻力让每一个动作都变得异常艰难。
“都给我稳住了！”
“谁的枪掉进水里，自己给我滚蛋！”
武钢的咆哮声在海风中回荡。
等到一千个蹲起做完，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了。
众人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回到宿舍，一个个跟烂泥一样瘫在床上，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宿舍里，一片死气沉沉的呻吟。
秦天走到向羽的床边，后者正靠着床头，闭着眼，右臂无力地垂着，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排长。”秦天开口。
向羽睁开眼，眼神里带着疲惫。
“我说了，训练结束，我帮你看看胳膊。”秦天语气平静。
向羽看着他，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趴下吧。”
秦天让向羽趴在床上，脱掉了上衣。
他伸出手，手指在向羽的右肩和手臂上轻轻按压、探查。
当他的手指按到某个穴位时，向羽的身体猛地绷紧了。
“嘶……”
一声压抑的抽气声从向羽嘴里传出。
“是这里？”秦天问。
“对。”向羽的声音有些沙哑。
秦天心中有数了。
他深吸一口气，手上开始发力。
运用A级医疗救助能力，精准地找准了向羽手臂上的几处关键穴位。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来吧。”向羽咬着牙。
秦天不再废话，手指猛地用力。
“呃啊！”
向羽猝不及防，一声闷哼脱口而出，额头上的青筋瞬间暴起！
剧烈的疼痛让他全身的肌肉都痉挛起来。
宿舍里其他人吓了一跳，纷纷围了过来。
“我靠！秦天，你干嘛呢？”蒋小鱼瞪大了眼睛，“你这是治病还是杀人啊？”
“别吵！”秦天头也不抬，手上的动作却没停，“都让开点，别影响我。”
他的手指如同有了生命，在向羽的手臂上或按，或揉，或推，或拿。
每一次发力，都让向羽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豆大的汗珠从向羽的额角滚落，滴在床单上，很快就洇湿了一片。
但他硬是咬着牙，一声没再吭。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随着秦天每一次的按压。
那股盘踞在右臂深处，如同跗骨之蛆般的酸胀和僵硬，竟然在一点点地被化解。
手臂，好像正在变轻！
蒋小鱼、鲁炎、张冲他们几个围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
“小鱼，秦天他……他行不行啊？别把排长给弄残了。”巴郎小声嘀咕。
“我哪知道啊！”蒋小鱼急得抓耳挠腮，“看着也太吓人了！”
就在这时，秦天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他一手托住向羽的肩膀，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
“排长，最后一下，可能会非常疼。”秦天郑重地提醒。
向羽已经疼得快虚脱了，闻言只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秦天眼神一凝，抓住向羽手腕的手猛地向上一掰！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骼声响，在安静的宿舍里显得格外刺耳。
“啊——！”
向羽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惨烈的吼叫，整个人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排长！”
“向排！”
众人吓得魂都飞了，一拥而上。
“都别动！”秦天喝止了他们，松开手，“好了。”
向羽趴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活动了一下右臂。
那股熟悉的，一直困扰着他的沉重和僵硬感，竟然消失了！
虽然还残留着被揉捏后的酸痛，但整个胳膊都活了过来。
“怎么样？”秦天问。
向羽撑着床坐起来，看着秦天，眼神复杂。
他动了动胳膊，感受着那久违的轻快感，过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谢了。”
“我靠，真好了？”蒋小鱼凑过来。
“你小子，藏得够深啊！还有这手艺？”张冲也咋舌道。
秦天只是笑笑，没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