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笙从沉睡中醒来,下意识地向身旁摸索,却只触到一片微凉的空荡。
他猛地睁开眼,身边果然没有人。
“李言之?”他唤了一声,无人回应。
一股莫名的恐慌迅速蔓延开来,他立刻掀被下床,随手抓起搭在椅背上的睡袍披上,带子都来不及系紧,便急匆匆地走出了卧室。
“言之?”他提高了音量,先查看了紧邻的浴室,水汽全无,空空如也。又推开休息室的门,里面同样寂静无人。
他几乎是跑着下了楼梯,脚步声在清晨空旷的公寓里显得格外清晰。
一楼餐厅里,家政张姨正在摆放早餐,听到动静抬起头。
“张姨,他人呢?”赵云笙的声音带着急切和一丝慌乱。
张姨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回答:“赵先生,李先生在书房。”
她话音刚落,书房的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李言之走了出来,身上穿着黑色薄毛衣,更衬得肤色白皙,神情是一贯的清淡冷静。
“醒了?”他看到赵云笙站在楼梯口,睡袍松散,头发凌乱,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微微挑眉。
赵云笙悬着的心瞬间落回实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庆幸和难以言喻的冲动。
他大步走上前,在张姨略显惊讶的目光中,不由分说地一把将李言之紧紧抱进怀里。
“吓我一跳!”他把脸埋在李言之的颈窝,“我以为你不见了!”
李言之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勒得微微蹙眉,但感受到他身体细微的颤抖和话语里的依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了。
他抬手,安抚性地拍了拍赵云笙的背脊,声音放缓了些:“我就在家里,能去哪里?快去洗漱一下,我们一起吃早饭。”
赵云笙这才松开他,转身进了与客厅相连的客用浴室。
当他再次出来时,已是焕然一新。
刚洗完澡,带着一身湿润清爽的水汽,黑发半干,随意地耷拉着,几缕碎发垂在额前,削弱了几分平日的锐利,多了些慵懒随性。
睡袍的带子依旧系得松散,领口微敞,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和一小片结实的胸膛,水珠偶尔顺着肌理纹路滑落,没入更深处的衣料阴影里,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几乎扑面而来。
连正在摆放餐具的张姨都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才猛地回过神,赶紧低下头去。
李言之坐在餐桌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不易察觉地蹙了蹙眉,抬手轻轻按了按太阳穴。
这就是居住空间隐私性不足带来的问题。
若是在规矩森严的李宅,主人起居区域,在这个时间点几乎是不会有佣人走动的。
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对张姨说道:“张姨,早餐差不多了,这里不用再忙了,你今天就先回去吧。”
张姨应声退下。
李言之随即起身,走到还站在浴室门口擦拭头发的赵云笙身边,拉住他的手腕:“跟我上楼。”
“嗯?怎么了?”赵云笙一头雾水,但还是顺从地跟着他回到了二楼主卧。
李言之让他在沙发上坐下,递给他一杯温水。赵云笙虽然不明所以,还是乖乖接过来喝了几口。
“怎么了?”他放下水杯,看向坐在对面、表情略显严肃的李言之,试探着问,“你好像……有点不开心?”
李言之看着他,目光落在他依旧敞开的领口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你在别人面前,衣着过于随意了。”
赵云笙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不解:“这能看见什么?夏天男人不都光着膀子吗?我这样已经算很保守了。”
“这里有外人。”李言之强调。
“张姨算什么外人……”赵云笙失笑,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
“你以前也这样?”李言之打断他,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赵云笙回想了一下,坦诚道:“我……似乎没怎么注意过这个问题。有时候在公司,遇到紧急项目需要立刻出发,也在助理和司机面前换过衣服……”
这在他看来,是效率至上的工作常态。
“不行。”李言之的声音沉了几分,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霸道的占有欲,“除了我……以后谁都不能看。”
赵云笙先是一愣,随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醋意逗乐了,忍不住调侃道:“李总,你这管得也太宽了吧?那我每周去俱乐部游泳,是不是还得穿着长袖长裤下水?”
“我是认真的。”李言之看着他,眼神没有丝毫玩笑的成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建一个私人泳池。”
赵云笙闻言,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转为一种无奈的纵容:“千万别!上次那五十六万,我这心到现在还在滴血呢!你是不知道,我们搞实业的人,对资金流动有多敏感……”他话未说完,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助理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