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光,倏忽而过。
这三天里,沈天的状态已调整至前所未有的巅峰。他数次尝试将丹田内九大元神融合归一,冲击那玄之又玄的分神期。然而,每当九大元神开始靠近,试图融为一体时,便有一股无形的、仿佛来自天地本身的排斥之力骤然出现,如同坚固的壁垒,将他的努力尽数弹回,使得融合过程始终不得寸进。
“是此界法则的排斥吗?”沈天心中猜测。或许,只有当自己的魔法修为也突破至圣级,真正接触并理解这个世界的元素法则,借助法则之力作为桥梁才能顺利实现九大元神的终极融合,踏出那关键的一步。
于是,他又将心神沉入对天地间魔法元素的感悟中,试图沟通那冥冥中的元素法则,推动魔法修为晋升圣级。然而,结果同样令人困惑。天地间的九大魔法元素依旧对他表现出超乎寻常的亲和,争先恐后地涌入他的体内,可一旦他试图深入感知、触碰那些构成世界根基的“法则之线”时,却总能感觉到一种细微却坚定的排斥感,仿佛他本身的存在,就与这个世界的底层规则有些格格不入。
这是一条无人走过的路,前无古人,沈天找不到任何可以请教的先辈,只能在迷雾中独自摸索。
莱恩院长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弟子眉宇间那丝不易察觉的困惑与急切。他走到沈天身边,以过来人的身份温言开解:“沈天,圣级之境,乃是生命本质的跃迁,重在感悟天地法则,与天地共鸣。这个过程最是急不得,有人一朝顿悟,立地成圣,也有人枯坐百年,不得其门而入。保持心境的平和与开阔,顺其自然,或许契机就在不经意间到来。”
沈天闻言,心知老师所言在理,是自己有些心急了。他深吸一口气,将强行突破的念头暂且压下。在休整的最后一天,他抛开修炼的烦恼,难得地陪着凯利亚在银翼要塞内悠闲漫步,感受着战事暂歇后的片刻宁静。
这几日,魔兽大军果然未曾再来进犯,印证了沈天的猜测——他斩杀伪圣虎皇邦加拉什的余威犹在,足以让魔兽森林另外两位皇者投鼠忌惮,不敢再轻启大规模战端。
只是,那个神秘的黑袍圣者的身份,依旧如同阴云般萦绕在沈天心头。他反复回忆,总觉得那黑袍下的气息有几分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可搜遍记忆,除了老师莱恩、凯斯帝国的老国王紫荆花家族的老族长外,他确定自己并未接触过其他圣级强者。这诡异的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
三日期满,沈天一行人,包括莱恩院长、凯利亚、安娜公主、莱尔王子、杰克、希尔顿,跟随着兽人族大皇子格鲁姆,启程前往兽人族的帝都——奥格瑞玛。
队伍一路北行,穿越广袤的兽人荒原与起伏的山丘,历时半月,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奥格瑞玛,这座兽人族的伟大都城,给初来者带来了无与伦比的视觉冲击。它并非建造在平原之上,而是依傍着一座巨大无比的环形山脉,利用天然的山势雕琢、扩建而成。城市的建筑风格粗犷、雄浑,充满了力量感。巨大的石块未经精细打磨,却严丝合缝地垒砌成高达数十米的宏伟城墙与堡垒式的房屋。建筑之上,雕刻着各种巨兽的图腾与古老的符文,在风中诉说着兽人族悠久而蛮荒的历史。随处可见的巨大篝火盆,即使在白日也燃烧着熊熊火焰,散发着光与热,驱散着北地的寒意。
走入城中,沈天一行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光怪陆离的“动物园”。街道之上,熙熙攘攘,随处可见各种直立行走的兽人:高大威猛、獠牙外露的狮人、虎人、熊人;敏捷矫健的狼人、豹人;聪慧狡黠的狐人、猫人;甚至还有许多看起来憨厚温和的牛头人、半人马。这些在前世地球足以引起恐慌的“生物”,在这里却和谐地共同生活着。
更令沈天感到意外的是,他在城中看到了大量的猪人、鼠人、狗头人等被视为“低等兽人”的族裔。他们并非如外界传言那般衣衫褴褛、备受欺凌,而是与其他高等兽人一样,在街上从容行走,从事着各种劳作,或是摆摊贩卖货物,彼此间交谈自然,甚至能看到一个强壮的牛头人战士友好地拍了拍一个路过猪人农夫的肩膀。
“福克斯丞相,”沈天忍不住向身旁引路的狐人丞相提出了心中的疑惑,“我曾听闻,兽人族内部等级森严,低等族裔地位低下,可今日所见,似乎并非如此?”
狐人丞相福克斯·银狐,捋了捋他颌下细长的胡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无奈,解释道:“沈天先生,外界对我族的误解太深了。我们兽人族信奉的,是血脉不同,但灵魂平等。在奥格瑞玛,在所有的兽人城市,所有族裔都是大家庭的一份子,只有因天赋和能力而产生的分工不同,绝无本质上的高低贵贱之分。”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我族生存环境恶劣,北有苦寒之地,南有魔兽森林威胁,东面又被你们人类帝国视为异类,封锁边界。食物,始终是我们最大的难题。低等族裔,如猪人、鼠人,他们拥有极强的繁衍能力。这本是种族延续的优势,但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却成了沉重的负担。若任由其无限制繁衍,不出几十年,所有城池都将人满为患,饿殍遍野。”
“因此,在迫不得已需要向外获取资源时,这些低等族裔的勇士,往往是自愿冲在最前方的。他们并非被当作炮灰,而是为了给族人、给后代争夺一线生机,甘愿用数量去冲击人类的坚固防线,用牺牲换取部族存续的希望。正是这种悲壮而无奈的选择,才让你们人类产生了‘兽人驱赶低等种族当炮灰’的误解。”
听完福克斯的解释,沈天等人陷入了沉默。他们看着街道上那些忙碌而平和的低等兽人,心中原有的轻视与厌恶瞬间被一种复杂的敬意所取代。为了族群的生存而自愿奔赴最危险的战场,这种牺牲精神,足以赢得任何智慧生命的尊重。
在萨尔酋长和福克斯丞相的带领下,众人穿过熙攘的城区,朝着城市中心那座最为宏伟、依山而建的皇宫走去。
临近皇宫,沈天的目光被皇宫后方那座巨大的环形山脉主峰所吸引。那山峰巍峨耸立,通体呈现出一种暗沉的金属色泽,形态浑厚,给人一种无比沉重的压迫感。不知为何,沈天隐隐感觉到,那座山……仿佛并非死物,其内部似乎蕴含着某种难以想象的、磅礴的生命气息。但这感觉一闪而逝,他也只当是自己连日赶路产生的错觉,并未深究。
收回目光,众人跟随着萨尔和福克斯,步入了兽人族权力与荣耀的象征——奥格瑞玛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