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4年,刹车时代第六个年头的北京,地表的热浪跟裹了层烧红的石棉瓦似的,贴在皮肤上都能烫出细密的水泡。风一吹,卷着沙尘和一股若有若无的馊臭味,灌得人鼻腔发疼——那是粮荒啃噬大地的味道,是绝望在废墟里发酵的味道。
林峰瘫在顶楼修炼点的破沙发上,刚把一缕筑基期灵力揉进丹田,楼下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哄抢声,跟指甲刮过铁皮似的,直接把他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修炼状态搅成了一锅粥。
“我靠!这群人是嫌我修炼不够费劲是吧?”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起身扒着斑驳的水泥护栏往下瞅,这一眼,直接让他皱紧了眉。
楼下的街道早已不是记忆里的模样。曾经的柏油路裂成了一块块狰狞的碎饼,缝隙里钻出的野草被晒得枯焦发黄,风一吹就碎成了灰。黑压压的人群跟饿疯了的野狗似的,围着一辆翻倒的运粮车疯抢——那是地下城配给时遗漏的半车压缩饼干,硬得能当砖头砸人,此刻却成了这群地表散民的救命稻草。
有人扑在车斗里,双手疯狂往怀里塞饼干,指甲被铁皮划得鲜血直流也浑然不觉;有人被挤倒在地,瞬间被后面的人踩成了肉泥,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只留下一滩暗红的血渍,很快就被滚烫的地面烤干;还有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女人,怀里紧紧抱着个面黄肌瘦的小孩,拼了命地往车边挤,却被一个壮汉一把推倒,怀里的小孩“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声细弱得像根即将断裂的线。
“啧啧啧,真是应了那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不过这儿是‘人为粮死’。”系统的毒舌吐槽准时在脑海里响起,带着点冰冷的戏谑,“早跟你说过,刹车时代42年,粮荒只是开胃菜,你还不信,现在知道末日的滋味了?”
林峰没接话,目光落在那个被推倒的女人身上。她挣扎着爬起来,脸上沾着沙尘和血污,却不管不顾地扑回去,死死抓住一块掉在地上的饼干,用袖子擦了擦,就往孩子嘴里塞。孩子狼吞虎咽地啃着,饼干渣掉在嘴角,她又赶紧用舌头舔干净,眼里满是卑微的祈求,仿佛那不是一块普通的压缩饼干,而是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不远处,几个穿着破旧防护服的地下城守卫,正端着枪冷漠地站在一旁,像几尊没有感情的雕塑。他们既不阻止,也不干预,只是用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人群,仿佛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偶尔有人冲得太近,他们也只是抬起枪托,冷冷地砸下去,把人逼退,全程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不是恶毒,是麻木,是见惯了生死后的漠然,是“地下城的粮也不够吃”的无奈。
“早让你们修炼,现在知道惨了吧?”林峰靠在护栏上,语气里带着点嘲讽,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炼气期入门功法我之前随手写在楼下车库的墙上,你们宁愿抢这破饼干,也不愿花点力气修炼,现在饿肚子了,哭爹喊娘有个屁用?”
“哟,筑基期大佬开始站着说话不腰疼了?”系统嗤笑一声,“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有我这个修仙导航仪保驾护航?他们连饭都吃不饱,哪来的力气修炼?再说了,你那破字写得跟鬼画符似的,谁看得懂?”
“我那是草书!懂不懂艺术?”林峰不服气地回怼,目光却没离开楼下的混乱。人群还在疯抢,运粮车的铁皮被拆得七零八落,饼干很快就被抢光了,剩下的人开始互相撕扯、殴打,只为了争夺地上残留的一点饼干渣。有人被打断了胳膊,有人被掐住了脖子,惨叫声、咒骂声、孩子的哭声混在一起,在滚烫的空气里回荡,像一首绝望的挽歌。
突然,一个穿着破烂t恤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根生锈的铁棍,猛地冲向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他盯上了女人怀里最后一块饼干。女人吓得脸色惨白,死死把孩子护在怀里,往后退着,眼里满是恐惧:“别过来!这是给孩子的!求求你了!”
男人却像没听见似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疯了似的冲过去,一棍子就砸在了女人的背上。女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怀里的饼干掉了出来。男人一把抢过饼干,转身就跑,却没注意到,一道冰冷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
林峰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眼底的嘲讽和复杂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刺骨的寒意。他最烦的就是这种欺负老弱妇孺的杂碎——末日再难,也总得留点心眼,拿孩子的救命粮下手,跟畜生没什么区别。
“看来,不给这杂碎点教训,他真当这地表是他撒野的地方了。”林峰的声音低沉得像淬了冰,手指轻轻一弹,一缕淡青色的筑基期灵力瞬间射了出去,快得像一道闪电。
楼下的男人刚咬了一口饼干,突然觉得后心一凉,紧接着,一股剧痛瞬间席卷了全身。他踉跄着摔倒在地,手里的饼干掉在地上,被一只路过的野狗叼走了。他想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经不听使唤了,只能躺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没过多久,就没了动静——那缕灵力,直接击穿了他的心脏。
周围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男人的尸体上,又顺着灵力射出的方向,缓缓抬起头,看向了顶楼的林峰。他们看不清林峰的脸,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滚烫的阳光下,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威压,让他们不敢直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看什么看?再看,下一个就是你们。”林峰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楼下每个人的耳朵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和杀伐果断,“想要活下去,要么自己找粮,要么好好修炼,别整天想着抢别人的,尤其是欺负老弱妇孺——碰了我的底线,就算是在末日里,我也能让你人间蒸发,连渣都不剩。”
话音落下,他不再看楼下的人群,转身回到了修炼点,重新盘腿坐下,闭上眼睛,开始运转灵力。楼下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有人吓得赶紧跑了,有人蹲在地上瑟瑟发抖,还有人看着男人的尸体,眼里满是恐惧和敬畏。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挣扎着爬起来,抬头看向顶楼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抱着孩子,小心翼翼地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可以啊,筑基期大佬,出手够狠的,一句话就镇住了全场。”系统的声音里带着点调侃,“不过,你刚才那一下,可是把不少人吓得魂都飞了,不怕他们把你当成怪物?”
“怪物总比被人欺负强。”林峰一边运转灵力,一边漫不经心地回怼,“末日里,温柔是最没用的东西,只有够狠、够强,才能活下去。再说了,这群人要是识相,就不会再来烦我修炼;要是不识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反正,在这破地方,多死一个少死一个,也没人在乎。”
系统沉默了片刻,没再说话。顶楼的风依旧滚烫,带着沙尘和血腥味,吹得窗户吱呀作响。林峰闭着眼睛,感受着丹田内缓缓运转的灵力,耳边还残留着楼下的嘈杂声,却再也影响不到他的心境了。
他知道,这只是刹车时代的一角,是末日的开始。粮荒还会持续,灾难还会降临,更多的人会死去,更多的绝望会蔓延。但他不在乎——他的目标很简单,好好修炼,突破金丹期,熬过这42年的刹车时代,然后等着突破金仙期,开启修仙界的传送门。
至于那些地表散民的死活,他从来都没放在心上。他不是圣母,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牺牲自己的修炼时间,更不会因为同情而给自己惹麻烦。但谁要是敢惹到他头上,或者触碰他的底线,他不介意让对方彻底消失在这末日里,连一点痕迹都留不下。
滚烫的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户,照在林峰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他闭着眼睛,神情平静,仿佛楼下的混乱和绝望,都与他无关。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这末日里,只有变得更强,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才能在这残酷的世界里,好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