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走出那道白光的瞬间，手指已经在手机屏幕上滑动。
云端自动分发系统显示：【证据包已群发至监管部门及三家主流财经媒体】。
他点开加密文件夹，确认视频、转账记录、“升灵计划”文档和Ip追踪日志全部在列，每一份都带有时效锁和溯源标记，无法篡改也无法删除。
“发了。”他对沈知意说，声音很轻，但足够坚定。
沈知意站在他身后半步，点头。她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终端递过去——上面是实时舆情监测界面，已经有媒体账号开始转发标题《震惊！知名律师周执言卷入儿童灵气实验丑闻》。
三小时后，第一封解约函送到了财务部。
某风投机构声明：“鉴于默意资本涉及潜在法律风险，我方决定暂停合作。”
紧接着，五家中小投资者陆续发出撤资通知。
财务总监冲进办公室时脸色发白：“陈总，账户流动性只剩四成，再这样下去，下周工资都发不出来。”
陈默坐在椅子上没动，手指敲着桌面。
沈知意接过报表快速扫了一眼，眉头皱起：“他们不是怕我们参与实验，是怕被当成共犯。”
“资本只认安全。”陈默低声说，“不认真相。”
茶水间里，两个实习生正低声聊天。
“你说那视频里的孩子……会不会真是我们老板救出来的？”
“谁知道呢，但万一监管部门查账怎么办？我们会不会也被带走问话？”
对话被悄悄录下。
几分钟后，沈知意把音频片段传给了陈默。
他听完，点了根烟。火苗跳了一下，映在他眼睛里。
十分钟后，会议室灯亮了。
核心管理层全员到齐。
陈默把完整版证据视频投到大屏上，从院长和周执言的密谈画面开始播放，一直到转账记录出现。
“资金来自第三方账户。”他指着屏幕右下角的备注，“收款方是‘恒正律所代管户’，不是我们公司任何一个主体。”
有人问：“可外界不知道这些细节。”
“那就让他们知道。”陈默打开内部公告系统，“成立危机应对组，由沈知意牵头，所有对外口径统一发布。”
散会后，沈知意靠在走廊墙边喘气。
她给几个老媒体人打了电话，对方态度暧昧，只说“等进一步消息”。
她挂掉最后一个电话，冷笑一声。
英雄揭发黑幕，结果没人敢站出来替你说句话。
傍晚六点十七分，陈默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未知号码。
他接起来，听筒里传来熟悉的笑声。
“你现在就像个揭发黑幕的英雄。”周执言的声音带着笑意，“结果呢？没人感谢你，他们都跑了。”
陈默没说话。
“你猜接下来会怎样？”周执言继续说，“员工要工资，供应商要钱，投资人要回报。你拿什么填这个窟窿？”
“你赢了。”陈默终于开口。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
“你说什么？”
“我说，你赢了。”
周执言笑了：“这才对。早点认输，何必折腾？”
电话挂断。
陈默把手机放在桌上，盯着它看了很久。
窗外，天已经黑了。楼下停车场，几辆挂着投资公司标志的车正在离开。
他站起来，走到窗前。
一辆、两辆、三辆……
直到最后一辆尾灯消失在街角。
他转身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输入一串密钥。
屏幕跳转，进入一个隐藏界面。
标题写着：【盲盒历史记录 - 待激活项】。
他的目光落在其中一条上：
【延迟生效·奖励类型：商业情报】
【触发条件：客户撤资超两千万元】
【当前状态：已满足，待手动激活】
嘴角微微扬起。
他没有立刻点击，而是把父亲留下的手表摘下来，放在键盘旁边。表盘还在走，滴答、滴答。
沈知意推门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她站在门口没动：“你还撑得住吗？”
“三千多万而已。”陈默看着屏幕，“又不是没输过更惨的。”
“可这次不一样。”她说，“这次是你亲手把炸弹扔出去，结果炸到了自己。”
“那也得看引线烧到哪儿。”
他抬头看她：“你知道便利店那次，我为什么敢花九块九买泡面吗？”
沈知意摇头。
“因为我知道，下一秒系统就会弹窗。”他说，“这波不冲，队友哭晕。”
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那是系统提示音。
“所以你现在也在等那个弹窗？”
陈默没回答，只是把手移向鼠标。
指针悬停在那条“延迟生效”的记录上。
还没点下去，手机突然震动。
新消息来自法务：【监管部门回函，已立案调查“升灵计划”相关责任人】。
他看完，深吸一口气。
然后，点击了“激活”。
屏幕刷新，跳出一行字：
【获得情报：周执言名下七处隐秘资产坐标，含境外空壳公司、离岸信托基金及未披露控股项目】
陈默眯起眼。
这不是普通的商业情报。
这是能直接击穿他整个资本网络的东西。
他迅速截图，新建加密文件夹，命名为“可信赖名单”。
里面只存了三个文档：
1. 客户撤资明细
2. 员工签到记录（近一周无缺勤）
3. 供应商付款流水（全部按时结清）
沈知意走过来，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列表。
“你在找谁不会跑？”
“我在找谁还能信。”
他合上电脑，抬头看她：“你觉得老白怎么样？”
“你是说那个总在微博喊打抱不平的财经博主？”
“对。”
“他敢写。”
“那就让他写。”
他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老白，我是陈默。你敢不敢发一篇让周执言睡不着觉的文章？”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你有证据？”
“比证据更狠。”
“说。”
“我给你七个地址。”陈默盯着电脑屏幕，“你要做的，就是告诉所有人，这些地方藏着什么。”
挂了电话，他转向沈知意：“下一步，你去联系媒体发布会场地。”
“现在？”
“越快越好。”
“可我们刚丢了三千多万。”
“正因为丢了钱，才更要让人知道，我们还没倒。”
他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
手机又震了一下。
新弹窗跳出：
【逆袭盲盒提示：这波操作稳了，建议加码】
他笑了。
然后打开通讯录，找到一个标注为“宋澜”的号码，按了下去。
“喂，宋哥。”他说，“之前你说想追加投资的事，咱们现在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