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把手机放下，站起身就往外走。
沈知意还在看平板，听见脚步声抬头：“你真要自己上？”
“该轮到我了。”他说，“眼泪是你的武器，光是我的。”
他没再多说，直接去了拍摄间。团队已经等在那儿，设备架好，灯光调亮。他站在镜头前试了下角度，点头示意可以开始。
视频录制启动。
画面里，陈默站在一条老街的拐角，背景是褪色的招牌和卷闸门。他指着旁边一块空地：“三年前，我的第一个奶茶摊就摆在这儿。九块九一杯，亏本卖，只为让人记住名字。”
他顿了顿，语气平静：“那时候没人信我能成事。连我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太贪心了。”
镜头拉近一点。
“但有人更惨。”他说，“沈知意六岁被丢在孤儿院门口，院长拿她做实验，编号七号。她逃出来后流浪五年，吃剩饭，睡桥洞。直到那天我递给她一杯热奶茶，她说——”
他模仿她的声音：“‘原来人还能这么暖。’”
现场工作人员有人低头擦了下眼角。
陈默继续说：“我们不是来博同情的。我们是要告诉所有人，普通人也能掀桌子。只要你敢站出来，就有人愿意跟你一起冲。”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打印纸，展开对着镜头：“这是《知默园计划白皮书》，里面写了我们要建儿童庇护所的具体方案、资金来源、运营模式。所有数据公开，随时可查。”
他又拿出一个U盘插进电脑，调出一段监控画面：昏暗的地下实验室，孩子们戴着电极头盔，眼神呆滞。
“这是幻境里拿到的证据。”他说，“院长用灵气实验改造孩子，周执言全程参与洗钱。他们以为没人知道，但他们忘了——现在有摄像头，有录音，有愿意说话的人。”
画面切回他本人。
“从今天起，默意资本拿出五百万元，成立‘困境青年创业扶持基金’。只要你年满十八，有过被救助经历，就能申请十万启动金，外加一年免费培训。”
他直视镜头：“这不是慈善，是投资。投资一群被社会甩出去又爬回来的人。”
视频结束，上传平台。
不到十分钟，转发破万。
#陈默街头讲述创业史# 冲上热搜。
评论区炸了。
“这才是真正的逆袭剧本！”
“他居然还记得第一个摊位在哪，细节太真实了。”
“支持！我也捐五千，算入股！”
某财经博主发长文分析：“默意资本已完成情绪价值向商业价值的转化。公众信任度达历史峰值，品牌美誉度超过同类企业37%。”
另一篇报道标题写着：《从被围剿到被追捧，默意资本如何打赢舆论战？》
文章指出，过去三天，默意官网访问量增长40倍，捐款通道累计入账超八百万，实习生计划收到一千两百份申请，其中三百多人来自福利院或救助站。
风投圈也开始松动。
原本暂停合作的机构陆续联系宋澜，表示愿意重新评估项目。一家大型基金会发来合作函，提出联合设立专项公益基金，首期注资两千万。
陈默坐在办公室刷手机，一条条看消息。
沈知意走过来，把咖啡放在桌上：“舆情监测显示，负面帖占比降到5%以下。老白刚发新帖，说你是‘最不像资本家的资本家’。”
陈默笑了一下：“这称号挺骚。”
她坐下，打开笔记本：“还有件事。刚才有个男生私信我，说自己是孤儿院出来的，今年大专毕业，问能不能参加培训计划。”
“你怎么回的？”
“我说能。”她看着他，“他还发了张照片，手腕上有和我一样的疤痕。”
陈默手指停在屏幕上。
“不是巧合。”他说，“L-7实验不止一个幸存者。”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片刻后，陈默打开公司后台系统，调出今日数据面板。
红色数字不断跳动：
【新增合作意向：7家】
【捐款总额：8,142,631元】
【实习申请人数：1,217人】
前台传来笑声。
他们转头看去，玻璃墙外，几个员工正围着公告栏拍照。新贴的通知写着：【默意资本实习生计划首轮面试定于下周三，地点：总部一楼会议室】
有个女孩举着手机喊：“快看！我申上了！”
其他人鼓掌起哄。
沈知意轻声说：“他们真的相信我们能改变点什么。”
陈默点头：“所以不能停下。”
他拿起笔，在便签纸上写下一串数字，推到她面前。
那是五百万元基金的详细分配方案：
30%用于技能培训
25%用于场地租赁
20%用于导师补贴
剩余25%作为风险备用金
“每一分钱都要晒出来。”他说，“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靠煽情活着的。”
沈知意接过笔，在最后补了一句：【所有受益人需签署协议，承诺未来盈利后返还10%反哺基金】
“闭环。”她笑，“这才叫可持续。”
陈默看了她一眼：“你比我还狠。”
她耸肩：“绿茶嘛，表面乖巧，心里有谱。”
两人正说着，手机同时震动。
是银行通知：一笔五百万的投资款到账，备注写着“支持知默园”。
陈默立刻让财务确认信息，随即拨通对方电话。
接通后他只问一句：“为什么选我们？”
对方沉默两秒：“因为我女儿去年差点被拐。看到你们的故事，我觉得……总得有人守住底线。”
电话挂断。
陈默把手机扣在桌上，深吸一口气。
沈知意盯着屏幕，忽然说：“你看。”
她指着社交平台实时榜。
#普通人也能扳倒巨兽# 成为最新热词，讨论量突破三百万。
有人发起投票：【你会支持像默意这样的企业吗？】
选项A：会，哪怕贵一点
选项b：观望，看后续表现
选项c：不会，资本都是骗子
结果出来了。
A选项占比78%。
陈默站起身，走到窗边。
楼下街道车流不息，写字楼灯火通明。
他的倒影映在玻璃上，清晰可见。
沈知意走过来，靠在旁边的墙上。
“下一步呢？”她问。
他没回头，只说：“等风来。”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内容只有四个字：
“小心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