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任务完成后,沈清辞又花费了一些时间,将兵工署的外派工作完成,假装不知道江城发生的一切,回到了山城。
而楚怀远则与组织沟通后,计划以原来的身份在联军卧底,代号“飞蛾”。他留在江城将细菌实验室以及王副组长的相关事项一一整理,并上报金陵。这一举动完全将沈清辞摘了出来,但他自己却成为了部分官员的眼中钉(影响了他们的利益)。
回到山城的沈清辞面对李特务的深入调查,知道自己在兵工署的时间可能不多了。必须争分夺秒,在身份暴露之前,完成最重要的技术储备和情报传递。
她以近乎疯狂的速度工作着。白天,她全力推进“花机关”改进项目的最终定型和量产准备工作,与各方协调,解决最后的技术难题。晚上,她则将自己锁在办公室或宿舍里,心神沉入万象天空间,全力推演、完善那份她构思已久的“未来武器”草图——一种借鉴了多个世界设计理念,结构极度简化,大量采用冲压件,易于分散生产和组装的轻型冲锋枪初步方案。
她将其命名为“雨燕”计划,寓意其轻快、敏捷,并能像雨燕一样,在敌后广阔天地中穿梭,带来密集的火力打击。
与此同时,她也加紧了情报的梳理和传递。她将近期接触到的联军关于新式火炮仿制计划、与A国军事合作项目的初步意向、以及兵工署内部人事变动可能带来的影响等重要情报,连同“猎鹰”项目全套优化图纸、“花机关”改进版最终图纸,以及“雨燕”计划的初步构想和核心参数,一并整理、加密。
这些资料的体积和重要性都远超以往,常规的死信箱传递方式风险太大。她需要通过组织安排的紧急联络渠道,进行一次面对面的交接。
然而,就在她即将启动紧急联络程序的前夕,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乱了她的一切计划。
她与组织的常规联络点——城东一家看似普通的杂货铺,被军统特务破获了!原因是杂货铺老板的远房侄子涉嫌通共,牵连到了老板。
虽然组织反应迅速,切断了与这个联络点相关的一切线索,负责与沈清辞单向联系的交通员也成功撤离,但沈清辞与组织的直接联系,就此中断了!
“断线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沈清辞正在绘制“雨燕”最后一个关键部件的草图,手中的铅笔“啪”一声折断。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
断线,意味着她成了真正的“孤星”。无法传递情报,无法接收指令,无法在危机时刻寻求组织的帮助。她所有的成果、所有的风险,都暂时失去了意义。她就像一艘在暴风雨中失去了罗盘的船,独自漂流在危险的海洋上。
更可怕的是,军统破获联络点,是否会顺藤摸瓜,查到兵工署兵工署?虽然组织的工作做得极其隐秘,采用的都是单线联系,但谁也不敢保证绝对安全。李特务那边本就疑心重重,如果军统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传过来……
内忧外患,同时逼近。
沈清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迅速评估当前形势:
首先,必须假设最坏情况,即军统可能已经注意到了兵工署内部存在潜伏人员,只是尚未确定具体目标。李特务的调查可能会与军统的信息产生交叉验证。
其次,她手中积压的大量绝密技术和情报资料,必须尽快处置。继续留在手中,可能给组织带来无法估量的损失。
第三,她需要尽快与组织恢复联系,或者,做好在最坏情况下,独自执行长期潜伏甚至自行撤离的准备。
她看着桌上那厚厚一沓凝聚了她无数心血的图纸和资料,眼神逐渐变得决绝。不能等待!必须主动出击,寻找重建联系的可能!
她回忆着组织曾经告知她的、非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的、极度危险的备用联络方案——那需要她前往另一个城市,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等待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出现的“自己人”。
这个方案成功率极低,风险极高。但此刻,她别无选择。
她迅速行动起来。首先,她将所有的图纸和资料,包括“雨燕”计划,全部仔细复制了一份(利用空间能力辅助,速度极快),将原件小心翼翼地藏入万象天空间最深处。这是留给组织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遗产”。复制件则准备随身携带,伺机处理。
接着,她开始规划前往备用联络城市的路线和借口。正好,“花机关”项目需要与邻省的一家合作钢厂协调一种特种钢材的供应,她可以借此机会申请出差。
她写好了出差申请报告,理由充分,合乎流程。但在将报告递交上去之前,她还需要解决一个眼前的麻烦——李特务。
她不能在自己离开后,让李特务有机会在自己的办公室或宿舍里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她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小心翼翼的清理,将所有可能引起怀疑的个人物品、草稿纸甚至是一些书籍,都收入了空间。她的住处和办公室,变得如同她刚来时一样“干净”,除了必要的技术资料和工作物品,再无他物。
做完这一切,她拿着出差报告,走向署长的办公室。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正打算敲门时,楚怀远竟然意外出现在她面前。“沈工这是找署长有事?”
与此同时,一直监视她的李特务也来到,气氛瞬间变得诡秘起来。“楚特派员不是在做江城的任务吗?怎么又回到兵工署这个小地方了?”中统与军统的不和也是众所周知,李特务看到楚怀远第一时间问道。
“这就不劳李主任过问了。倒是李主任作为兵工署安全组的负责人,整日跟在沈工后面,是安全组太闲,还是……君子好逑呢?”楚怀远意味深长地看着沈清辞二人。
李特务恼羞成怒,“楚特派员可别把人都想得儿女情长了,我安全组自然是有正事的。”说罢,不甘心地离开了。
好在楚怀远虽然动了一些高层的利益,但对联合政府的贡献还是被公认的,而且沈清辞刚一来到,就受到楚怀远的针对,这也是众所周知,如今二人再碰上,也只是感叹沈清辞前有狼后有虎,工作不易,毕竟在这个环境中,即便没有二心,谁又能少得了被特务机关怀疑几次呢,多数人只是感同身受,并未深究。
沈清辞见状,忙道:“楚特派员来的刚好,我正要将最新的研究成果给署长看,不如楚特派员一起?”
“却之不恭。”
二人前后进入署长办公室,假模假样与署长探讨了一番便前后离去。回到沈清辞的办公室后,二人为避嫌刻意打开大门,楚怀远依旧表现对沈清辞充满怀疑,二人言语间皆是交锋,但手下却用桌上的茶水进行情报传递。
“组织派我与你联系。”楚怀远写道。“后续任务我会找机会给你,不要擅自行动。”
得知此消息,沈清辞终于放下了心,有了楚怀远打掩护,她可以利用更多时间完成“雨燕”计划。
同时她也知道,即便有楚怀远,自己也已经被彻底盯死了。她在兵工署的每一步,都会在李特务的放大镜下进行。
她必须拿出更耀眼、更无可替代的成果,才能稳住阵脚,并找到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