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被袭击了?!”
陈序的心猛地一沉!老钱是获取账本的关键证人,更是可能知道更多内幕的人,他若出事,不仅账本这条线可能断掉,更会打草惊蛇!
“老钱人呢?袭击者是谁?”陈序急问。
“幸好苏姑娘安排得周全,在安全屋附近还设了暗哨!”队员快速汇报,“袭击发生时,暗哨及时发出警报,我们的人拼死抵抗,带着老钱从密道撤出来了!老钱受了点惊吓,但人没事!袭击的那伙人蒙着面,身手狠辣,见事不可为就立刻撤退了,没留下活口,但看路子……不像是普通江湖人,倒像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又是死士!和袭击柳七娘的那伙人风格如此相似!
对方显然已经察觉到了账本和老钱这个突破口,正在疯狂地清除隐患!
“立刻将老钱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加派三倍人手保护!”陈序立刻下令,同时心中警铃大作。对方反应如此之快,说明他们的触角比想象的更深,必须争分夺秒!
他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强行拉回那张写满数据和分析的大纸上。老钱暂时安全,现在必须尽快从账本里榨取更多信息!
“继续!重点分析‘鹞子’!”陈序指着那个令人不安的代号,“把所有与‘鹞子’有关的交易时间、金额,与近期所有重大事件的时间线进行交叉比对!边关军报、朝堂议政、甚至是临安城的流言蜚语,都不要放过!”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将各类信息与账本记录进行疯狂比对。
时间在紧张的沉默中流逝,只有炭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偶尔的低语。
突然,一名负责比对边关军情的队员猛地抬起头,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大人!有发现!去年秋天,金帐汗国小股骑兵骚扰我北境云州,双方发生小规模冲突,我军一名哨总阵亡。战报传回朝廷大约是九月初三。而就在九月初二,账本记录有一笔五万两的巨款,从宋府关联账户,通过三个中间空壳账户周转,最终流向了‘鹞子’!”
战事前一天,巨额资金流向敌国间谍?!
这时间点巧合得令人毛骨悚然!
“还有!”另一名队员也发现了异常,“三个月前,朝廷就是否增加边军粮饷进行朝议,宋知礼是主要的反对者之一,理由是国库空虚。但就在朝议前五天,账本显示又有一笔三万两的款项流向了‘鹞子’!”
反对增加军饷,却有钱资敌?!
一条条时间线上的关联被挖掘出来,每一次“鹞子”接收资金,似乎都伴随着对边境防务不利的事件,或是朝堂上针对军方、主和的声音!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舞弊或贪腐了!这是通敌卖国!宋知礼是在用大渊的银钱和情报,滋养着敌国的间谍,换取个人的政治利益,甚至可能是在配合金帐汗国削弱大渊的边防!
这个结论让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大人……这……这宋知礼,他简直……”韩昶气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利索了。他身为禁军教头,对边境将士的艰辛感同身受,此刻得知朝廷重臣竟在背后捅刀子,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
陈序的脸色也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原本以为宋知礼只是党争贪权,没想到其竟然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为了扳倒政敌,巩固权力,不惜勾结外敌,损害国本!
清风会……他们的最终目的,难道就是要扶植这样一个里通外国的傀儡,进而颠覆大渊吗?
“所有这些分析结果,连同账本副本、时间线比对图,全部整理封存!这是扳倒宋知礼,甚至揪出他背后更大黑手的致命武器!”陈序声音沙哑却无比坚定。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完成证据整理,还没来得及喘息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声!
一名守在门外的“暗刃”队员仓惶冲入:
“大人!不好了!北城兵马司的人把我们这里包围了!带队的是指挥使赵乾本人!他说……他说我们窝藏朝廷钦犯,要进来搜查!”
赵乾?!他竟然亲自带兵来了?!
是因为那辆进入他别院的马车?还是因为老钱被袭击后,他们追踪到了这里?
陈序瞬间明白,这不是搜查,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和灭口!赵乾是要强行夺走账本,甚至可能将他们这些人就地“正法”!
屋内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都握紧了兵刃,看向陈序。
外面火把通明,兵甲的寒光透过门窗缝隙映照进来,赵乾粗犷凶狠的声音已经在门外响起:
“里面的人听着!立刻开门!否则,以叛逆论处,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