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的沙海在烈日下泛着刺目的银白,陈浩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向远处若隐若现的绿洲。绿洲外围本该是茂密的胡杨林,此刻却像被抽干了水分,树干扭曲着指向天空,叶片泛着诡异的灰黄。
“这里的灵脉被抽得只剩空壳了。”王雪蹲在沙地上,指尖抚过龟裂的地表,“和深林的噬星石不同,这次是直接抽取灵脉本源。”
陈浩握紧承影剑,剑柄上的流苏早已被汗水浸湿。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寂灭余息在躁动,仿佛在呼应着某种力量。“星寂殿的手段越来越狠了。”
两人接近绿洲时,沙地上突然冒出无数暗金色的藤蔓,藤蔓顶端是眼球状的肉瘤,肉瘤表面布满血丝,正滴着黏液。
“小心!”陈浩将王雪推开,剑光闪过,斩断几根藤蔓。藤蔓断口处渗出黑色的血,滴在沙地上,竟腐蚀出一个个深坑。
“这些藤蔓在吞噬灵气!”王雪的软剑在身前织出光网,“它们的生命力源自灵脉,除非毁掉灵脉核心……”
话音未落,绿洲中央传来一阵哀鸣。陈浩循声望去,看到一位身着白袍的老者被藤蔓缠住,悬在半空,胸口插着一柄黑玉匕首——匕首上刻着星寂殿的“寂”字。
“救……救我们……”老者艰难地开口,“星寂殿用我们的灵脉喂养藤蔓,他们想把整个西境变成……”
“变成下一个陨星渊。”陈浩冷声接话,催动星力注入承影剑。灰金色的气流顺着剑身蔓延,在藤蔓群中开辟出一条通路。
王雪趁机冲过去,软剑斩断老者身上的藤蔓。就在这时,匕首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黑光,老者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最后化作一具枯骨。
“又是傀儡。”陈浩皱眉,“真正的核心在地下。”
两人循着灵脉波动,找到绿洲中央的枯井。井中传出微弱的呼救声,陈浩探头望去,看到井底蜷缩着几个孩子,他们的皮肤泛着灰金色,眉心都有一个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寂”字。
“快!”王雪解下腰间的绳索,“他们还活着!”
陈浩刚要下井,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井底的沙土剧烈翻涌,一个浑身缠满藤蔓的身影缓缓升起,正是黑袍人!
“陈浩小友,别来无恙?”黑袍人沙哑的笑声混着沙粒摩擦声,“你的星核,该还给真正的主人了。”
陈浩握紧承影剑,体内的寂灭余息疯狂躁动。他这才意识到,黑袍人一直藏在西境,就是为了引他来此——这里的灵脉核心,竟是一块巨大的星寂石!
“你以为用星寂石就能困住我?”陈浩冷笑,“陨星渊的教训还不够?”
黑袍人摇头:“你错了。这里的星寂石,是星寂殿的初代圣物,能直接吞噬你的星核,让你成为它的一部分。”
说着,他双手结印,星寂石爆发出刺眼的黑光。陈浩只觉胸口剧痛,星核仿佛要破体而出。他咬碎舌尖,强行保持清醒,将星力注入承影剑。
“以我星核,破尔本源!”
剑光闪过,星寂石应声碎裂。黑袍人发出凄厉的惨叫,身影在黑光中渐渐消散。井底的孩子们眉心的“寂”字也随之消失,恢复了红润的脸色。
“成功了!”王雪喜极而泣,“陈浩,你没事吧?”
陈浩摇头,看着手中的承影剑。剑身的星纹更加深邃,剑柄上的流苏竟变成了灰金色,与他胸口的印记遥相呼应。
“我没事。”他轻声说,“只是……”
“只是什么?”
陈浩看向远处的沙海,那里不知何时长出了几株嫩绿的幼苗,在烈日下倔强地生长。“我忽然明白,寂灭与新生,或许本就是一体两面。”
王雪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笑了:“就像这些幼苗,在废墟里也能扎根。”
他们带着孩子们离开时,绿洲的胡杨林竟开始抽出新芽。一位幸存的村民跪在地上,捧着新长出的绿叶,老泪纵横:“感谢仙人!我们的绿洲……活过来了!”
陈浩看着这幕,胸口的星核印记终于完全化作金色。他知道,这丝余息不会消失,但它将永远提醒他——在黑暗的尽头,总有光在等待。
而他们的旅程,也将继续在这光与暗的交界处,书写新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