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肋骨传来的剧痛让林霄眼前阵阵发黑,他能清晰地听到骨头与碎石摩擦的“咯吱”声,每一次呼吸都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着肺叶。可三年来在后山与青狼、毒蝎搏斗的经历,早已将“濒死反击”的本能刻入他的骨髓。当林虎再次扬起拳头,用《裂山拳》的“怒虎掏心”砸向他头颅时,林霄突然放弃了防御,左手猛地抓住林虎的手腕,右手攥成拳头,将体内仅存的灵力全部灌注进去,狠狠砸向林虎的大腿“环跳穴”——这是淬体境修士灵力流转的关键节点之一,一旦被击中,灵力就会瞬间紊乱。
“哎哟!我的腿!”林虎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体内的灵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乱窜,疼得他浑身抽搐,捂着大腿倒在地上打滚,脸色瞬间从通红变成惨白。林霄这一击耗尽了他最后一丝灵力,手臂因脱力而微微颤抖,可他知道,这是唯一的生机。他用手肘撑着地面,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后背的伤口被碎石磨得鲜血淋漓,每动一下都像要撕裂般疼痛。他抬头看向谷口,夕阳已经沉到了崖壁之下,谷中开始弥漫起淡淡的雾气,若是等天黑,就更难脱身了。
林狼见林虎倒地,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可看到林霄踉跄的背影,又立刻镇定下来,尖声喊道:“浩哥!他快不行了!别让他跑了!”林浩也没想到这个被压着打的“废物”竟能重伤林虎,心中的羞恼更甚,脚下灵力爆发,身形如同捕猎的猎豹般窜出,五指成爪,直取林霄后颈——这是《擒拿手》的“锁喉爪”,一旦被抓住,就能轻易拧断对方的脖颈。
林霄只觉得后颈一凉,下意识地向前扑去,可还是慢了半拍,被林浩抓住了后颈的衣领。“想跑?没那么容易!”林浩狞笑着发力,将林霄狠狠向后掼去,后背“砰”的一声撞在崖壁上,震得崖壁上的碎石簌簌落下。林霄眼前一黑,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正好落在胸口的黑色玉佩上。那玉佩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质地普通,平日里戴在颈间毫无异常,此刻被鲜血浸湿后,却像海绵般将鲜血吸了进去,表面泛起一层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莹光,只是林霄此刻意识模糊,并未察觉。
“还想跑?废物就是废物,再怎么练也成不了气候!”林浩踩着林霄的胸口,脚下的力道一点点加重,看着林霄因呼吸困难而涨红的脸,眼中的嘲讽愈发恶毒,“你以为你爹偷偷给你那一颗凝气丹,你就能追上我?我告诉你,天赋是天生的!我三爷爷已经答应,下个月就带我去青州坊市,买一枚‘聚气丹’,不出半年就能突破淬体境五重!而你,这辈子都只能卡在三重!”
他说着,抬起右脚,靴底对准林霄的丹田位置,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本来想留你一条命,让你看着我风光,可你竟敢伤了林虎,那就别怪我心狠——废了你的丹田,你以后就去杂役房挑水吧,正好跟你那废物老爹作伴!”丹田乃修士根基,一旦被淬体境五重的灵力重击,轻则修为尽废,重则经脉寸断而亡。林战当年就是因为丹田被偷袭,才从凝气境跌落,林浩此刻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在往林霄最痛的地方捅刀。
林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父亲在测试台为他辩解时的佝偻背影、母亲临终前的殷切叮嘱、三年来在后山苦修的日日夜夜,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我不能就这么完了!”他嘶吼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双手死死抓住林浩的脚踝,指甲深深嵌进对方的皮肉,哪怕指骨因用力而发白,也绝不松手。“滚开!”林浩吃痛,怒喝一声,另一只脚带着淬体境四重的灵力,狠狠踹在林霄的左侧肋骨上。
“咔嚓”一声清晰的骨裂声在谷中回荡,林霄感觉自己的肋骨像是被生生踹断,剧痛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的意识。他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摔出去,重重砸在崖壁下的灵草堆里,再也无法动弹。意识开始逐渐模糊,耳边林浩三人的嘲讽声越来越远,鼻腔里充斥着鲜血的铁锈味和灵草的清苦香。他能感觉到生命气息正快速流逝,眼皮重得像灌了铅,就在他即将彻底失去意识时,胸口的黑色玉佩突然传来一阵温热,那股暖意如同春日清泉,缓缓流遍全身,驱散了些许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