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公朱元璋多次细读此文,方悟其中深意。
此书亦提到读书与做官的不易,刘三吾关于读书与仕途的思考,揭示了古代科举制度的残酷现实。
成功如范进,失败如孔乙己,一切都在一线之间。
此书的深意让人思考读书的意义,仕途的艰难以及人性的复杂。
天下书生专心致志研读,全副心思放在古籍之中,除了古籍内容之外毫无其他技能,那么他们的命运又能比孔乙己好多少呢?刘三吾心中暗自叹息,通过孔乙己这个角色,他更深刻地理解了聊斋所揭示的理学之空泛。
世界被描述为由天理太极构造而成,然而,理学并未给出探寻世界真理的实际方法。
格物致知,朱熹虽提倡此法,但其重要性却不及瞬间领悟。
众多书生皓首穷经,在经书中寻找天理,期待得到瞬间的领悟。
正因如此,如同产生了众多的孔乙己。
想到诏狱论理的内容,再联想到这篇孔乙己,刘三吾身为大儒也深感理学之害。
可见孔乙己这篇文章的威力。
有字典和大公报的铺垫,孔乙己的出现显得顺理成章。
这是聊斋对理学的一次深刻批判,是对理学的墓志铭,也是对南下的衍圣公的挑战。
刘三吾曾以为衍圣公作为圣人后裔,可能是聊斋的强劲对手,但现在看来,其影响力远不及聊斋。
文章、读书、孔乙己、范进等词汇在刘三吾心中激起涟漪。
“古之学者为人,今之学者为己。”
刘三吾自嘲地笑了几声。
在功利的驱动下埋头苦读,即使中举当官,最终也可能落得范进的下场。
胡惟庸案难道还不能说明这一点吗?
聊斋已经讲述了理学的不足,让人们陷入了功名利禄的圈套。
这本孔乙己,若传播出去,定会引起轩然 。
刘三吾心想,“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孔乙己自视是劳心者,不愿放下读书人的架子去做劳力者的事。
然而他在真正的劳心者眼中,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刘三吾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又翻看了话本。
宋濂与刘三吾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旁边的官员们察觉到他们的互动,纷纷询问其究竟发现了什么。
宋濂转向指挥使毛镶,提及陈文本之前提到的亦然先生之死。
毛镶证实了宋濂的猜测,并详细叙述了事情经过。
毛镶提及朱武因兼并土地事件被揭露,在押解过程中透露的信息引出附近地区存在其他土地兼并者。
他在汇报皇上后迅速采取行动,将这些人物锁拿进京。
在审讯过程中,发现这些人与亦然先生有关联。
毛镶担心这些土地兼并行为受书生影响,决定亲自去询问亦然先生。
然而,他到达现场时,发现亦然先生已经上吊身亡。
经过验伤确认 后,村民们误认为此事是蓝玉所为。
此时,一名书童指出,在蓝玉离开后,还有一人进入了庭院,那就是吏部郎中陈文本的管家。
这一消息令在场的文武百官震惊,陈文本本人对此感到意外并试图保持镇定。
真是出乎意料!
你提到的书童,可是那书生身边的人?他不是在拿到蓝玉的推荐信后离开了吗?毛镶回应,确实如此,但又如此巧合。
他离开时,忽然想起遗漏的东西,返回后目睹了一幕:你的管家严厉训斥了书生。
之后,那书生竟然选择上吊离世。
陈文本咽下口水,声音颤抖,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宋濂大人,难道你认为这书生的死与我有关?
你的管家虽然言辞激烈,但并未采取进一步行动。
不要无端指责我!宋濂拿着话本走来,他确实只是训斥,但言语的威力不容小觑。
你细读孔乙己,会发现隐藏的细节。
陈文本接过话本,阅读后瞳孔紧缩,身体颤抖。
宋濂大人所言极是,他道,这故事中的陈举人,不就是指的我吗?我曾以举人的身份担任吏部郎中。
你曾多次羞辱这书生,让他斯文扫地,生活困顿。
开国初年,百姓分地,我猜想,你的举动让他失去了土地。
宋濂继续揭露。
毛镶点头,这书生想借此恢复声望和土地,可惜武夫们很快识破他的无能。
今天,你见蓝玉与书生交往,遣散书童,让书生孤身一人。
你的管家到场数落他,脆弱不堪的他选择了上吊。
书生的死,使你欲将责任归咎于蓝玉,成为你今日弹劾他的理由。
陈文本听到宋濂的分析后脸色骤变,连连后退,却被人发现动作明显,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宋濂提议将他的管家叫来审问。
皇帝朱元璋下令将管家捉拿,陈文本因此瘫软在地,无法反抗。
蓝玉愤怒地踹翻陈文本,责备其之前对蓝玉的指责以及对一位书生的无端指责。
徐达则认为自有国法处理陈文本,不必再动手。
刘三吾则对那位书生的遭遇进行痛斥,并指责陈文本如同孔乙己中的陈大户,间接影响了他的人生。
徐达在众人之中发现了第三种可能的态度,除了对书中的批判和讽刺之外,还看到了哀其不幸和怒其不争的情感。
聊斋书生勇破理学束缚,立志以实学重塑大明基石。
从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到桃花扇的深情反理,再到范进中举的明确表态,他始终秉持初心,即便在理学已成天下显学、自己尚未得到广泛支持之时,仍敢于挑战权威。
其勇气堪比赵子龙和白袍军,绝对无愧于时代。
当衍圣公南下时,他以孔乙己为剑,为理学掘墓,其文字堪称理学的墓志铭。
若衍圣公敢来,他便决心一同应对。
徐达听闻此人才华与胆识,不 向朱元璋并转向东宫,有此等人物,天下和家国之幸。
朱元璋了解徐达的心意,对书生的赞赏也在嘴角的一丝笑容中流露。
之后,毛镶带管家前来,管家未受审便如实招供。
蓝玉走后,管家曾去书生家催债,并诋毁蓝玉。
书生心灰意冷之际,宋濂察觉事态严重。
蓝玉虽脾气暴躁,但光明磊落,对书生的逼债虽有不满却不会背后算计。
陈文本借蓝玉名义逼死书生后却被朝堂弹劾,这种两面三刀的手段被蓝玉唾弃。
王弼劝慰蓝玉平息怒火。
宋濂不解陈文本如此操作的动机时,陈文本坦言一切都是为了聊斋的未来。
宋濂疑惑地问:“陈文本,你对聊斋先生有何不满?”
陈文本愤愤不平地回应:“你看看他,仅仅是个写小说的,出身并不高贵,却四处批判,抨击时事。
他凭什么这样做?”
“许多人因他的言论而死,众多人与他结仇,但他依然安然无恙。”
“皇上还特别赏识他,一路提拔,不仅封为伯爵,还让他参与国家大事。”
“他写的小说如《狗官游》揭发胡惟庸案,差点把我牵连进去。
后来他的《牡丹亭》让我妹妹与一个戏子私奔,败坏门风。”
“我怎么可能不恨他?”
当听说蒲松龄牵涉到蓝玉的事件中,陈文本觉得机会来了,于是策划了一系列行动。
他甚至暗中撺掇他人去青田报社门口辱骂实学者。
原本他打算用两个月时间写出一封攻击蒲松龄的申请书,但蒲松龄却提前行动,一介武夫蓝玉竟在一个月内成功完成了任务。
陈文本又笑又哭,情绪复杂。
宋濂听后表示:“陈文本,你知道你和蒲松龄的最大区别吗?”
陈文本问:“在哪?”
宋濂答:“你在做官,他在做事!”
他质问陈文本:“谁告诉你蒲松龄出身卑贱的?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这一句话像惊雷一样劈向陈文本,让他愣在那里,最后一点精气神也被打掉。
朱元璋下令共审此案,按照大明律法,陈文本的命运已被决定。
两位校尉携带陈文本离开大殿,直至视野尽失,陈文本仍未发一言。
刘三吾心中忽起波澜,人比人,确实容易令人沮丧。
韩宜可跪拜道:“皇上,臣有一事奏明。”
皇上面前,韩宜可启奏:“臣与聊斋先生交谈时,他有意以实学精神为核心修订四书大全与五经大全。”
提及孔乙己,臣觉得时机已到。
恳请皇上颁布旨意,召集实学大家,共同编纂四书五经,以实学精神重新解读。”
奉天殿内,有人欢喜有人忧。
不少人附议韩宜可的请求,请求皇上恩准。
然而,也有部分人心生忧虑。
若四书五经重新以实学精神编纂,那么理学可能彻底衰败。
但他们无力对抗聊斋,只能寄希望于衍圣公。
任何时候都不缺卫道夫,理学派亦是如此。
朱元璋沉思后,决定任命刘三吾为东宫詹士府詹士并担任四书五经总编纂官,负责以实学思想重新解释四书五经。
他授权刘三吾挑选满朝文武大臣及在野实学名士,并拨出三十万两银两供其使用。
朱元璋走出大殿,心中思索,从洪武十二年开始,他先后修订了大明律、大明会典,现在又着手修订四书五经大全,并承诺每年至少印刷十万册聊斋字典。
他说,大明盛世,也算得上是修书的时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