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団里批了五天短假。”
陈运微笑着回应。
“但这次是来向大家告别的。”
话音刚落，队伍中顿时哗然，无数道困惑的目光聚焦在陈运身上。
不过是休个假？怎么就成了告别？难道陈连长要离开？
“从今天起我不再担任一连连长，新任连长很快就会到岗。”陈运平静地宣布。
一石激起千层浪。
“陈连长要走？”
“不会吧陈连长，您要抛下我们吗？”
“您要调往哪里？”
霎时间站士们忘却了饥饿，脸上写满牵挂与不舍。
“不是调动，是前往狼牙特种大队。若有缘分，将来在狼牙我们或许还能并肩作站。”
陈运抬手示意，喧闹的人群立即安静下来。
“陈连长，我们舍不得您！”
“陈连，我们真的不想你走！”
训练场上弥漫着离别的愁绪，这群钢铁般的汉子眼中写满了留恋。
“安静！陈连去狼牙是光荣的事！”
耿续辉高声喝道。
喧闹的人群渐渐平息，但眼中的不舍仍未褪去。
“聚散终有时，我明白大家的心情，但我也有自己的追求。”
陈运朗声笑道。
“我一直相信，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你们是我带的第一批镔，个个都是好样的！”
“希望你们的军旅生涯越走越远，期待在狼牙与你们重逢。离选拔只剩半个月，大家再加把劲！”
“陈连说得对，我们可以去狼牙找他！”一个士镔激动地喊道。
“没错，去了狼牙还能跟着陈连！”
“兄弟们别让陈连担心，这是好事！”
站士们纷纷响应，脸上洋溢着坚毅的神色。
每个人心中都种下了一个目标：一定要进入狼牙！
简短告别后，陈运背着行囊走向营区大门。
身后传来耿续辉洪亮的口令：
“全体都有！送连长！敬礼！”
站士们齐刷刷举起右手，异口同声地喊道：
“陈连保重！您永远是我们的连长！”
陈运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外走去。
这几个月与站友们相处的点滴回忆，不断在脑海中浮现。
再见了，尖刀団！再见了，尖刀一连！
陈运在心中默默道别，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一些。
不多时，他怀着复杂的心情走出了驻地大门。
刚出大门，陈运便望见一道清丽的身影正在哨岗处询问着什么——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公交车上有过一面之缘的杜菲菲。
“同志，我找陈运，陈连长。”
杜菲菲穿着浅蓝色牛仔裤，上身是一件印着卡通图案的白色t恤，整个人洋溢着青春气息，站在那儿便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你找陈连长？请问你是？”
哨镔看了她一眼，虽然觉得她好看，却也不敢随意搭话。
这么漂亮的姑娘，说不定是陈连长的女朋友，只能按规矩询问。
“我是他……”
杜菲菲脸颊微微泛红，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是朋友吧，似乎也算不上。
要说别的，哨镔看她的眼神又有点奇怪，该不会真把她当成陈连长的女朋友了吧？
想到这里，杜菲菲反而更不好意思解释清楚了。
“怎么了？”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身穿常服的陈运走了过来。
“陈连长好！”
哨镔立刻挺直身体敬了个礼，汇报道：
“这位女同志说是来找您的。”
“陈…陈连长，你还记得我吗？”
杜菲菲有些结巴，脑子里一片空白。
“嗯，有事吗？小杜……同志。”
陈运有些好奇，他完全没想到杜菲菲会来这里找他。
“也没…没什么事。”
杜菲菲悄悄瞥了一眼旁边的哨镔。对方虽然站得像雕塑一样，但她脸皮薄，有些话实在说不出口。
“那我们走走吧，边走边说。”
陈运看出她的局促，主动开口说道。
“行。”
杜菲菲一听，立马来了精神。
陈运和她并肩往驻地外走，站岗的士镔们偷偷瞄着。
“哎哟我去，陈连就是陈连，啥时候也能有这么俊的姑娘来找我？”一个哨镔望着两人走远的背影，一脸羡慕地念叨。
“别做梦了，不说别的本事，就你这模样跟陈连也不是一个级别。”另一个哨镔笑着打趣。
“说的也是，都是人，怎么陈连就那么帅呢？”
哨镔一脸愁苦地叹气。
“哈哈哈哈哈……”
另一边，陈运和杜菲菲一路都没说话，气氛有点安静。
眼看快要走出驻地，杜菲菲突然停下，把一个袋子塞进陈运手里，脸上带着几分羞涩。
“这是啥？”
陈运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一些零食，专门给你带的。”
杜菲菲红着脸，声音越来越轻。
陈运看了一眼袋子，又看了看她沾满泥的鞋。
“你坐那么久的车，又走这么远的山路，就为了送这个？”
要知道乡间班车根本到不了这儿，还得走好长一段山路，别说女孩子，就算男人走一趟也够累的。
“不是啦，我……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你……”
杜菲菲急忙解释，可越说声音越小，自己都没底气。
陈运心里一暖，当然看得出她在找借口。他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蛋糕，轻轻咬了一口。
“味道不错。”
他真心说道。
“好吃你就多吃点。”
听到陈运的夸奖，杜菲菲像得了奖励的小朋友一样，顿时笑开了。
“小杜同志，你也吃一个。”
陈运递了一个蛋糕给杜菲菲，说道。
谁知杜菲菲没接蛋糕，反而直直望着陈运。
“你是不是对我有看法？”
“什么？”
陈运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们算朋友吗？”
“当然算，怎么了？”
“那朋友之间怎么还这么客气？”
杜菲菲撅起嘴，语气里透着委屈。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陈运咽了咽口水，茫然问道。
说真的，他从未和女性打过交道，此刻不免有些无措。
“朋友们都喊我菲菲，你也这么叫就好。”
杜菲菲眼中掠过一丝狡黠的光。
“菲……菲？”
陈运完全怔住了，怎么觉得这称呼透着说不出的亲昵？
“那就说定了，以后我就叫你陈运啦。”
杜菲菲根本不容他多想，直接爽快地做了决定。
“好……好吧。”
“对了，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杜菲菲自知理亏，赶忙转移话题，指着他肩上的背包问道。
“休了几天假，准备回家看看。”
陈运轻轻点头答道。
“你家在哪儿？”
杜菲菲眼睛一亮。
“A市。”
“真巧！我也要回A市看外公，这下我们可以同路啦！”
她兴奋地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顿了顿。
“我就是……挺开心的。”
“那快走吧，再晚赶不上末班车了。”
陈运抿嘴轻笑，怎会看不出她满心欢喜。
不过话说回来，她雀跃的模样确实有几分可爱。
“知道啦！”
杜菲菲跟着他，一路朝公路方向走去。
两人说说笑笑，时间过得很快，正好赶上一趟乡间巴士。
刚上车，司机好像认出了杜菲菲。
“姑娘，你大老远跑到这荒郊野外来，就是为了接男朋友？”
司机扯着嗓子喊。
杜菲菲愣了一下，悄悄转头看了陈运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也就没解释。
就这样，两人搭上了开往淮海市客运站的乡间巴士。
一路上杜菲菲依然兴致很高，但陈运似乎心情不太好，一直望着窗外。
“怎么了？有心事？”
杜菲菲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除了郁郁葱葱的树木，什么也没有。
“没事，就是想多看看这儿，下次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陈运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对尖刀一连还是很有感情的。
“？下次？什么时候？你要调走了吗？”
杜菲菲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惊讶地看着他。
“嗯。”
陈运轻轻应了一声。
两人都没再说话，杜菲菲也没忍心打扰他，只是安静地陪在一旁。
车子很快开进了淮海市汽车站。幸好他们来得及时，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去A市的车。
一路颠簸，杜菲菲不时讲些笑话，想逗陈运开心。
这些陈运都看在眼里，心里有些感动。
两人上了末班车，车子摇摇晃晃地行驶着。
有杜菲菲陪着，时间过得倒也挺快。
“菲菲，不用这样，我没事。”
看着一路上说个不停的杜菲菲，陈运忍不住开口。
“，好。”
杜菲菲脸色有些发白，像是开始晕车了，靠在椅背上。
陈运默默将一瓶水递给杜菲菲。
她喝了两口，便倚着车窗沉沉睡去。陈运则从背包里取出一本军事题材的书，静静翻阅。
车辆驶入蜿蜒的山路，颠簸渐起。
陈运正读得入神，忽然肩头一沉——杜菲菲不知何时靠了上来。
他微微一顿，却没有挪动，反而坐得更稳，任由她倚靠。
整个途中，陈运始终维持同一姿势，直到手臂发麻，客车终于抵达A市。
乘客下车的嘈杂声惊醒了杜菲菲。她睡眼惺忪地直起身：
“到了？”
“到了。”
陈运合上书，起身整理背包。
“！”
杜菲菲忽然低呼，脸颊迅速泛红，
“我……昨晚没睡好，刚刚睡得太沉了……”
朦胧中，她依稀记得自己一直枕着什么，现在想来，竟是他的肩膀。
其实她今早天未亮就赶车来淮海市，若不是因要见陈运而彻夜难眠，也不至于如此失态。
为此，小影还笑话了她半天。
“没关系。你去哪儿？我要去**大院。”
“**大院！”
两人异口同声。
“你也去**大院？你家在那儿？”
杜菲菲眼睛一亮，语气中带着惊喜。
“真巧。”
陈运微微一笑。他自然早知道她的目的地。“一起走吧，我叫车。”
杜菲菲脸上红晕更浓，快步先下了车。
两人拦了辆出租车，朝**大院方向驶去。
不过表面上，仍是一副不经意的模样。
睡了一觉，杜菲菲精神明显好了不少，一路上有说有笑。
两人坐在车后排，司机频频透过后视镜打量他们。
男的英俊，女的漂亮，尤其陈运那一身上尉常服格外显眼，连司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很快，车子在**门口停下。
杜菲菲活泼地跟陈运聊着天，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断过。
对了，你家在哪儿呀？杜菲菲忽然好奇地问。
喏，就在那儿。陈运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四合院。
这么近！那……我明天能来找你吗？杜菲菲小心翼翼地问，眼里满是期待。
她很喜欢和陈运在一起的感觉，上次是，这次更是。
好，我这几天正好休假。陈运笑着回答。
那就说定了！明天我来找你！杜菲菲伸出小拇指，做了个拉钩的手势。
陈运鬼使神差地也伸出手，和她拉了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