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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道菜都堪称经典，色香味俱全。
这般排场令与会的厂领导纷纷侧目。
这般规格的宴席，比起往日傻柱操办的酒席更显隆重。
这既非招待贵宾，也非宴请大领导，
仅为一个小科长的庆功宴......
至于如此铺张吗？
但众人都深谙世故，
虽然惊讶，却无人多言。
张范立刻意识到，这场不同寻常的宴会充分展现了杨厂长对他这个年轻人的格外重视。
就连那些来厂视察的重量级领导，恐怕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在场众人纷纷对张范献上恭维之词，极尽讨好之能事。
这既是在取悦张范，也是给杨厂长做足面子。
不过张范对此兴致缺缺。
虽说是物资匮乏的年代，但眼前这桌丰盛宴席显然花费了杨厂长不少心思筹备。
可对张范而言，味道实在 无奇......
倒不只是因为心里盘算着要教训李副厂长的事让他无心用餐。
更关键的是，身为淮扬菜宗师的张范早已习惯了自己精湛的厨艺。
即便掌勺的可能是鲁菜大师，菜系风格不同，但大师级的水准终究与宗师差了一截。
其他人倒是吃得津津有味。各位领导，我先敬大家一杯！不知内情的许大茂举杯起身。
这个小小放映员能跻身领导宴席，全靠他那套溜须拍马的本事。
当然，他岳父作为厂里名誉董事的身份也不无关系。
给领导们敬完酒，他又殷勤地为张范斟满。张科长，您来厂短短时日就升任要职，为厂里立下汗马功劳，真是年轻有为！这杯我敬您！
许大茂的恭维恰到好处。
在四合院他亲切地喊，在厂里却规规矩矩称职务。
这就是他的处世之道——拍马屁也要讲究分寸。客气。张范礼貌地举杯轻抿。
虽是上好的洋河大曲，但他确实不喜欢这滋味。啧啧，果然是大人物派头，喝个酒都这么讲究，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李副厂长阴沉着脸坐在一旁，看见张范只是浅浅抿了一口酒，立刻逮住机会出言讥讽。
这话一出，整个酒桌的氛围瞬间凝固。
许大茂举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脸上写满尴尬。
张范不慌不忙地放下酒杯，语气平静却带着锋芒：“许大茂是我朋友，大家自己人，意思到了就行。”
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既给许大茂留了台阶下。对对对！张科长这是把我当自己人呢！”
许大茂如蒙大赦，连忙赔着笑坐回座位，悄悄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他敏锐地察觉到酒席上剑拔弩张的气氛，决定还是明哲保身为妙。
张范却没打算就此打住，话锋突然一转：“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李副厂长来敬酒，我倒要好好表示表示——”
他微微眯起眼睛，声音不紧不慢，“至少得认真喝上一口。”
话音未落，整个包厢瞬间鸦雀无声。
在座的厂领导们纷纷放下筷子，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年轻人。
谁不知道李副厂长最是记仇？仗着老丈人的关系在厂里横行霸道，连厂长都要让他三分。
杨厂长恍若未闻，自顾自地夹起一块葱烧海参细嚼慢咽，仿佛眼前这场交锋与他无关。
许大茂被吓得酒意全消，冷汗浸湿了后背，拼命向张范使眼色，示意他谨慎行事。
在许大茂看来，即使有杨厂长支持，得罪李副厂长也绝非明智之举。好大的胆子！李副厂长脸色铁青，手中的酒杯几乎要被捏碎。
他强压怒火，咬牙切齿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敬酒？
这时，一直沉默的杨厂长放下筷子，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李副厂长：老李，你这话过了。
张范是厂里重点培养的人才，这场宴会本就是为他庆功，你敬杯酒理所应当。
这番话让餐桌上的气氛更加凝重，众人纷纷低头，生怕引火烧身。人才？笑话！他不过就是——李副厂长正要发作，却被张范突然出手按住后颈，一根银针悄无声息地刺入他的穴位。李副厂长，说话要三思。张范语气冰冷。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惊了所有人。
更令人意外的是，杨厂长不但没有责备张范，反而厉声警告李副厂长：注意你的言行！张科长的事属于一级机密，你敢泄露试试？
事关重大，这是上级下达的死命令，绝不容许外泄。
李副厂长向来口无遮拦，没想到竟敢泄密。
他自寻死路便罢了，何必连累旁人？
杨厂长怒不可遏地斥责他。
原本因张范突然打了一巴掌而暴跳如雷的李副厂长，此刻猛然清醒过来。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若方才不慎将那位的事情泄露出去，
这罪名可是要掉脑袋的。
好不容易稳住心神，
李副厂长正欲辩解，
却惊觉喉咙发不出声音。啊...啊...
无论他如何用力，
喉咙就像被锁住一般。
好端端的怎么就失声了？
李副厂长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李副厂长，你这是...
众人逐渐察觉异样，
见他满脸涨红却说不出话，
纷纷围上来询问。难道是鱼刺卡喉？不对，看着像是失语...
场面顿时 动起来。
还是杨厂长反应最快。
他似曾相识地转过头，
震惊地望向面无表情的张范：
小张医生，这...
张范冷冷道：身居要职仍管不住嘴，我不过让他少说废话罢了。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李副厂长突然失声，
竟是张范所为？
众人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既未见其出手，
又如何做到的？
难道真会什么妖法，
念个咒就能令人失语？
最震惊的莫过于杨厂长。
他曾见识过张范救治贾旭东时的手段...
张范轻描淡写的一针就让原本暴躁的易忠海瞬间瘫软在地。
相比之前的神之一手，这次张范只是让李副厂长说不出话，简直是小菜一碟。
杨厂长声音颤抖着开口：小张医生，你这是......做了什么......
一旁的李副厂长急得冷汗直冒，拼命比划却发不出声，仅存的理智才让他没直接扑向张范。我做了什么？张范语气平静，不过是用了点小手段让他闭嘴罢了。
这淡然的语调却让在场所有人脊背发凉，不约而同想到那句老话——世上最不能招惹的两种人：厨子和医生。
前者可能在你饭里加料，后者却能让你求生不得。
尤其医生的手段，无声无息，比妖法还可怕！
啊......啊......呃......李副厂长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想说话却只能发出怪叫。
要是在平时，与他交好的领导早就跳出来指责或帮忙，可此刻却个个噤若寒蝉，生怕张范迁怒自己。
只有许大茂硬着头皮低声劝道：小张科长，别闹太僵......他虽是李副厂长的人，此刻却为张范担心——这样得罪领导，将来怕是要吃大亏。闹僵？张范冷笑。
听着许大茂的话，张范表情平静，语气淡然：说话要分场合，我这是在指导他。
话音刚落，屋内气氛骤然紧张。
众人面面相觑——张范竟敢教训李副厂长！
他究竟有何倚仗，胆敢如此得罪领导？
莫非要与李副厂长拼个你死我活？
轧钢厂怕是要变天了...
在座各位都是经年修炼的老狐狸，此刻局势再明朗不过。
谁能想到，这顿寻常饭局竟会掀起如此波澜。张科长，李副厂长言语有失，可你这...
见情况愈发紧张，杨厂长也按捺不住，低声为李副厂长说情。杨厂长，酒都没喝，谈什么正事？
张范笑而不答，只轻飘飘抛出一句。
在场众人顿时了然，神色复杂地望向李副厂长。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想要他出手解围，就得李副厂长亲自斟酒赔罪。唔...唔...
李副厂长双眼喷火，几欲发作。
别说敬酒，简直想掀桌子。
局面僵持之际，善于逢迎的许大茂赶忙端起酒杯躬身：
张科长，李厂长不便说话，我代他敬您。
请您...
话音未落，张范已按住他的酒杯：
许大茂，不是驳你面子...这杯酒，你还不够资格代敬。
许大茂使尽力气，酒杯却纹丝不动。区区放映员，怎配代表副厂长敬酒？
张范冷冽的话语像刀子般扎进众人心头。李副厂长若能亲自敬我一杯，我或许还能抿一小口……”
张范这番话语里透着明显的不给对方面子。
许大茂听到这话，非但没觉得被冒犯，反而不由得心头一紧。
他敏锐地察觉到，张范这番话分明是在说反话！
表面上是说许大茂不够格代替李副厂长敬酒，实际上却是为了挽回之前李副厂长说张范不给许大茂面子的场子。
虽然感激张范为自己出头，但许大茂更担心的是，张范与李副厂长之间的矛盾会愈演愈烈。
若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张范恐怕就危险了！
许大茂虽不是什么好人，但现在早已将张范视作自己人，与自己同坐一条船。
这不仅因张范与娄晓娥交好、与他们家关系亲近，更因张范是他能否有后、晚年是否有人送终的唯一指望！
如果张范出事，他许大茂的下半辈子可就全完了！
担忧归担忧，话已至此，许大茂也不敢再多说。
万一再多嘴，被张范误以为他和李副厂长是一伙的，那可就真闹大了。
情急之下，许大茂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杨厂长。咳咳……小张医生，这事要不就算了吧，都是同事，别把关系弄太僵……”
杨厂长试图缓和局面，开口劝道。
然而，张范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并未接话。
见这情形，杨厂长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