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走出李建国位于老城区的院落时，夕阳正将青砖黛瓦染成暖金色。掌心攥着的那张泛黄名片，上面只有一串座机号码和“李建国”三个字，却让他在连日的焦头烂额中，感受到了久违的踏实。
“陈总，江律师那边刚发来消息，税务部门的核查小组还在公司对账，态度很坚决，好像是收到了明确的举报线索。”驾驶座上的李强侧过头，语气里带着担忧。副驾驶的陈凡揉了揉眉心，想起江若彤在电话里的声音——“部分合作合同的关键条款被篡改，刚好指向收入申报漏洞，像是早有预谋”，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周坤这步棋走得太狠，官商勾结的阻力如同一张密网，将凡强科技的国内拓展计划死死困住。东南亚市场的捷报还在耳边，国内线下渠道却连商场入驻的大门都敲不开，再加上偷税漏税的谣言发酵，短短三天，凡强科技的股价已经跌了五个点，股东群里的质疑声越来越大。
“先回公司。”陈凡深吸一口气，“李老说会帮忙协调，我们这边不能乱，该做的准备工作继续推进。”
车子刚驶入凡强科技所在的产业园，江若彤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陈凡！税务核查小组的组长刚刚突然改口，说会重新梳理核查流程，还让我们补充提交原始合作协议和资金流水！”
陈凡心头一动：“是李老出手了？”
“大概率是！”江若彤的语速很快，“刚才我去洗手间的时候，听到组长在走廊打电话，提到了‘李书记’，还说‘一定依法依规，绝不冤枉好企业’。你还记得吗？李老退休前是省纪委的副书记，税务系统很多老干部都是他的老部下！”
挂了电话，陈凡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些许。他快步走进公司，只见税务核查小组的成员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剑拔弩张，而是正对着电脑里的原始凭证逐一核对，江若彤在一旁耐心讲解着跨境电商的财务核算逻辑。
“陈总回来了。”组长主动站起身，态度温和了不少，“我们刚才重新审视了举报材料，发现部分合同条款存在明显的篡改痕迹，现在正在比对你们提供的原始文件和银行流水，确保核查结果客观公正。”
“辛苦各位了。”陈凡伸出手，“凡强科技自成立以来，始终坚守合规经营的底线，跨境电商业务涉及的关税、增值税都是足额缴纳，相关凭证我们都已整理成册，随时配合核查。”
组长点点头：“我们相信企业的合规意识，这次也是接到实名举报才上门核查，既然发现证据有疑点，就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这边的危机刚出现转机，李强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负责筹备线下推广活动的员工打来的。“强哥，不好了！我们在市中心广场搭的推广展台，突然来了一群人闹事，说我们的产品是劣质货，还动手砸东西！”
电话里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和嘈杂的争吵声，李强脸色一变：“我马上过去！”
陈凡眉头紧锁，不用想也知道是周坤的手笔。税务核查的压力刚减轻，对方就立刻换了招数，显然是不想给凡强科技任何喘息的机会。“我跟你一起去。”陈凡沉声道，“江律师，这里就交给你了，有任何情况随时联系。”
市中心广场上，凡强科技的推广展台已经一片狼藉。十几名穿着黑衣的壮汉正围着工作人员推搡辱骂，展台上的FANqI品牌电子产品被扔在地上，屏幕碎裂的声音刺耳。周围围了不少围观群众，有人拿出手机拍照，还有人被闹事者的言论误导，小声议论着“果然是劣质产品”。
“住手！”李强一声怒喝，带着五名安保队员快步冲了上去。他身材高大，常年练拳的气势让闹事者们下意识地停了手。
为首的是一个留着寸头、眼神凶狠的男人，正是周坤的头号马前卒赵峰。他上下打量着李强，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陈凡的狗腿子。怎么？你们这劣质产品坑了人，还不让人讨说法了？”
“我们的产品都经过严格质检，有国家认证的质检报告，你说劣质，拿出证据来！”李强挡在工作人员身前，目光如炬，“故意破坏他人财物、寻衅滋事，你知道这是违法行为吗？”
“证据？”赵峰嗤笑一声，一脚踹在旁边的展台支架上，“老子说它是劣质的，它就是劣质的！今天我就要让大家看看，陈凡就是个靠坑蒙拐骗发家的骗子！”
说罢，他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壮汉们又要冲上来。就在这时，陈凡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手里举着手机，冷静地说道：“赵峰，你和你身后这些人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被我录下来了。破坏财物、公然诽谤，这些证据足够让你们进去蹲几天了。”
赵峰愣了一下，随即不屑地说道：“录就录，老子怕你不成？周总说了，今天一定要让你们的推广活动办不下去！”
“周坤让你们来的？”陈凡眼神一冷，“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话音刚落，赵峰就率先冲了上来，挥拳朝着陈凡的脸打去。李强早有准备，侧身挡住陈凡，抬手抓住赵峰的手腕，用力一拧，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赵峰发出一声惨叫，手腕已经被拧成了不正常的角度。
其他壮汉见状，纷纷抄起地上的碎玻璃和展台零件冲了上来。安保队员们立刻迎上去，双方扭打在一起。李强放倒赵峰后，迅速加入战局，他出手又快又狠，每一拳都打在要害部位，没几分钟，十几名壮汉就被全部制服在地，哀嚎不止。
周围的围观群众看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纷纷指责赵峰等人故意闹事，之前的质疑声也变成了对凡强科技的同情。
“报警。”陈凡拿出手机，拨通了110，“市中心广场有人寻衅滋事，破坏他人财物，我们已经控制住嫌疑人，麻烦你们过来处理。”
挂了电话，陈凡走到蜷缩在地上的赵峰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周坤派你来，就是让你做这种蠢事的？”
赵峰疼得满头大汗，眼神里却充满了怨毒：“陈凡，你别得意！周总不会放过你的，你们凡强科技迟早要完蛋！”
陈凡冷笑一声，没再理会他。这时，江若彤发来微信：“税务核查有重大进展！我们找到的原始合同和银行流水，足以证明被篡改的条款是伪造的，核查小组已经初步认定举报不实，后续会出具正式的澄清文件！”
好消息接踵而至，陈凡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税务危机基本解除，线下闹事的人也被制服，周坤的两波攻击都被成功化解。
十几分钟后，警察赶到现场，将赵峰等人全部带走。围观群众渐渐散去，工作人员开始清理展台的残骸。李强走到陈凡身边：“陈总，这次多亏了你提前让我们安装了隐蔽摄像头，不然还真不好收集他们寻衅滋事的证据。”
“周坤既然敢这么做，就肯定会留下破绽。”陈凡看着一片狼藉的展台，“通知公关部，立刻发布声明，说明事情的真相，附上现场视频，彻底粉碎谣言。另外，重新筹备线下推广活动，这次我们换个地方，而且要办得更大。”
就在这时，陈凡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只有短短一句话：“陈凡，你以为赢了吗？好戏才刚刚开始。”
陈凡看着短信，眼神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知道，这一定是周坤发来的。赵峰被抓，税务举报失败，周坤绝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他一定会动用更狠的手段。
夕阳渐渐落下，夜色笼罩着城市。凡强科技的危机暂时解除，但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悄然酝酿。陈凡握紧手机，心中暗忖：周坤，不管你还有什么招数，我都奉陪到底。
只是他不知道，周坤口中的“好戏”，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凶险。此刻，周坤的办公室里，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周坤递给对方一张陈凡的照片，阴狠地说道：“帮我做掉他，钱不是问题。”
男人接过照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没有说话，只是起身离开了办公室。一场针对陈凡的致命阴谋，已经悄然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