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块厚重的墨色丝绒，将深城的cbd裹得严严实实。凡强科技的办公区依旧灯火通明，键盘敲击声与打印机的嗡鸣交织，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陈凡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目光落在远处环球易购总部的方向。那栋玻璃幕墙的大厦此刻亮着零星灯火，像一头蛰伏的野兽，即便深陷困境，仍透着几分不甘的戾气。“专利局那边有消息了吗？”他转过身，声音打破了会议室的沉寂。
张涛揉了揉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了两下，屏幕上弹出一份文件：“刚收到初审结果公示，咱们的‘双重加密防伪+功能迭代’专利，异议期内环球易购提交的反对材料被驳回了。不过他们没死心，据说沈浩托了鼎盛资本的关系，找了专利局的一位老领导说情，可能还要走一轮复审流程。”
“走流程也没用。”陈凡接过张涛递来的平板电脑，指尖划过专利申请书上密密麻麻的技术参数，“咱们的研发日志从产品概念阶段就有记录，每一次功能迭代都有第三方检测报告，环球易购的抄袭产品核心代码和咱们的相似度高达92%，铁证如山。”
林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将一份数据分析报告放在会议桌上：“不止专利这边，鼎盛资本的问题也有新进展。秦墨刚发来补充证据，鼎盛资本去年给环球易购的三笔‘融资’，其实是通过空壳公司走账的违规输送，涉及金额超过两千万。我已经把证据整理好，和另外三家受害企业的材料汇总，提交给了证监会和市场监管总局。”
“沈浩现在怕是焦头烂额了。”李强端着一杯刚泡好的浓茶，坐在会议桌的另一端，眉头微蹙，“不过咱们得小心他狗急跳墙。刚才我收到合作工厂老王的消息，说最近厂里有些工人情绪不太稳定，总有人在私下里说咱们凡强科技要拖欠货款，还说等环球易购的新产品上架，就会终止和他们的合作，让工人丢饭碗。”
陈凡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是周坤的手笔。”他几乎没有犹豫，“环球易购的抄袭产品卡在专利这关，上架无望，资金链又紧张，沈浩肯定给周坤施压了。周坤拿不到好处，自然要从产能上给咱们使绊子——咱们现在FANqI无线充电升级版的订单量暴涨，月销眼看要冲80万，一旦合作工厂掉链子，订单交付延迟，不仅会影响店铺评分，还会给环球易购喘息的机会。”
“我已经让老王多留意了，他说会盯着那些散布谣言的人。”李强喝了口茶，语气沉稳，“但我总觉得不太放心，刚才已经联系了之前考察好的两家备用工厂，他们那边有现成的生产线，只要咱们这边有需要，48小时内就能启动产能衔接。”
陈凡点了点头，对李强的未雨绸缪很是认可：“做得好。你现在立刻开车去合作工厂，务必把情况摸清楚，最好能找到是谁在背后煽动工人。如果真的要罢工，咱们得提前拿到证据，不能让周坤得逞。”
“好，我现在就去。”李强站起身，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凝重。张涛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产品销量数据，忍不住说道：“现在店铺的日订单量已经突破3000单了，要是工厂那边出问题，这些订单根本消化不了。而且环球易购还在搞低价引流，虽然他们的产品没核心技术，但总有一些只看价格的客户会被吸引走。”
“价格战撑不了多久。”陈凡语气笃定，“林薇刚才说鼎盛资本的违规证据已经提交，监管部门一旦正式立案，鼎盛资本肯定会收缩资金，环球易购拿不到后续输血，现金流撑不过一个月。现在就看谁能撑到最后，咱们只要守住产能和专利这两道线，胜利就是咱们的。”
话音刚落，陈凡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秦墨。
“陈凡，有个坏消息。”秦墨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鼎盛资本的负责人赵峰，刚才通过关系联系上了专利局的复审委员会主任，想让他暂缓咱们的专利授权。另外，我收到消息，周坤今晚就会行动，他雇了几个社会闲散人员，伪装成工人家属，去合作工厂煽动罢工，目标是明天一早堵住工厂大门，让生产线停摆。”
陈凡的心猛地一沉：“多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已经让李强去工厂了。专利那边，你有办法吗？”
“我试试吧。”秦墨沉吟道，“我认识专利局的一位老领导，当年受过我父亲的恩惠，我现在给他打电话，看看能不能说上话。不过你这边也要做好准备，万一复审真的被暂缓，咱们得想别的办法拖延环球易购。”
“好，我这边随时跟你保持联系。”挂了电话，陈凡看向林薇，“立刻调取合作工厂周边的监控录像，重点关注今晚进入工厂区域的陌生人员，把他们的面部特征提取出来，发给李强。另外，联系平台客服，提前报备可能出现的订单延迟情况，争取平台的理解和支持。”
“明白。”林薇立刻投入工作，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上很快出现了合作工厂周边的监控画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色越来越浓。陈凡每隔十分钟就给李强打一次电话，了解工厂的情况。起初李强还能正常沟通，说他已经和老王汇合，正在工厂里巡查，工人们都已经下班，厂区里很安静。但在晚上十点半的时候，李强的电话突然没人接了。
陈凡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连续拨打了三次，电话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怎么了？”张涛看到陈凡的脸色不对，连忙问道。
“李强电话打不通了。”陈凡的声音有些沙哑，“秦墨说周坤今晚就会行动，现在李强那边肯定出事了。”
林薇的手指一顿，立刻调出工厂门口的实时监控画面。画面里，厂区大门外聚集了十几个穿着黑色外套的人，正和门口的保安拉扯。更远处，还有几十名工人模样的人在徘徊，情绪激动地交谈着，隐约能看到有人举着写有“还我工资”“拒绝失业”的牌子。
“罢工提前爆发了！”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那些黑色外套的人应该就是周坤雇来的，他们在煽动工人冲击大门。李强哥可能被缠住了。”
陈凡猛地站起身，抓起车钥匙：“我去工厂。张涛，你留在公司盯着专利和订单的情况，一有消息立刻告诉我。林薇，继续监控现场，同时联系警方，就说有人在工厂聚众闹事，涉嫌煽动罢工、破坏生产经营。”
“陈总，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张涛连忙劝阻，“那些人一看就来者不善，你还是等警方来了再过去吧。”
“等不及了。”陈凡的眼神坚定，“李强还在里面，我必须去看看。而且，咱们需要第一时间拿到周坤煽动罢工的证据，这对后续起诉他至关重要。”
说完，陈凡快步冲出办公室，楼下的汽车引擎声瞬间划破夜空，朝着合作工厂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