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法则共鸣，深渊低语破心防
“危险总比坐以待毙强！”叶尘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指尖轻抚过最近的一颗绿色光点，那温润的触感仿佛握着初生的嫩芽，“这些结晶本就是天地法则的凝聚，提前吸收或许会根基不稳，但眼下我们需要的是能救命的力量。”
冷无霜看着光幕边缘蔓延的黑色，玄冰玉在掌心微微发烫，像是在催促她做出决断。“叶尘说得对，”她深吸一口气，走到祭坛另一侧，“玄冰玉与寒冰法则同源，或许能中和木系法则的燥烈，我来尝试引导结晶之力。”
沈浪将火符袋往腰间一紧，搓了搓手跃跃欲试：“那我也来凑个热闹，正好看看‘焚尽’法则到底是啥玩意儿。要是吸收完能把这些黑影烧成灰，倒也值了！”
叶尘点点头，率先将金蓝晶体贴在绿色光点上。刹那间，光点如遇活水般顺着晶体涌入他的经脉，一股沛然的生机法则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所过之处，枯竭的灵力瞬间被滋润，连之前强行催动光剑造成的经脉损伤都在微微发痒，仿佛有无数新生的细胞在修复裂痕。
“好舒服……”他忍不住低吟一声，意识却不敢有丝毫松懈。这股力量看似温和，实则蕴含着能让草木瞬间枯荣的霸道，他必须用金蓝晶体的净化之力细细梳理，才能将其转化为己用。
冷无霜学着叶尘的样子，让玄冰玉触碰光点。蓝色与绿色交织的刹那，石室里突然飘起细碎的冰晶，冰晶落在祭坛石板上，竟生长出带着冰纹的嫩芽。她体内的寒冰法则像是找到了久违的伙伴，原本凝滞的灵力开始高速流转，玄冰玉表面浮现出繁复的冰纹，与祭坛上的金色符文隐隐呼应。
沈浪看得眼热，也学着将手掌按在光点上。可他刚一接触，那绿色光点就像受惊的兔子般剧烈跳动，一股狂暴的木系法则猛地冲入他的掌心，烫得他嗷地一声缩回手。
“怎么回事？”他甩着发麻的手掌，看着那光点在祭坛上不安地颤动，“这玩意儿还挑人？”
叶尘睁开眼，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木系法则主生机，你的真火属至阳至烈，两者本就相冲。试着用灵力包裹住法则之力，别让真火直接与其碰撞。”
沈浪半信半疑，再次伸出手，这次他刻意压制住体内翻腾的火焰，用温和的灵力小心翼翼地牵引光点。果然，绿色光点不再抗拒，缓缓渗入他的掌心。只是当法则之力流经丹田时，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就像在滚烫的铁板上浇了瓢冷水，又像是在冰窖里点了堆篝火，那种冰火交织的滋味，简直比被铁甲熊拍一爪子还难受。
就在三人全力吸收法则结晶时，光幕外的黑影突然停下了冲击。它们扭曲的身形渐渐融合，最终化作一道高达丈许的巨大黑影，那双猩红的眼睛如同两团跳动的鬼火，死死盯着祭坛中央的三人。
“嗬……法则……共鸣……”黑影中传出断断续续的低语，那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呢喃，尖锐得能刺破耳膜，“你们……逃不掉的……”
叶尘心中一凛，这道黑影的气息比之前遇到的所有黑雾妖兽加起来还要恐怖，尤其是那声音，竟能直接在脑海中回响，仿佛要钻进意识深处。他连忙运转金蓝晶体的力量护住心神，却发现那低语如同附骨之疽，越是抗拒，越是清晰。
“别听它的！”冷无霜的声音带着颤抖，她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玄冰玉的蓝光都在微微晃动，“它在影响我们的意志！”
沈浪猛地一拳砸在祭坛上，怒喝道：“吵死了！你这黑不溜秋的玩意儿到底想干嘛？有种出来单挑啊！”他体内的真火被这股精神冲击引动，竟不受控制地从毛孔中渗出，在体表形成一层火焰铠甲，倒也暂时隔绝了低语的侵扰。
巨大黑影发出意义不明的嗤笑，声音中充满了嘲弄：“渺小的生灵……以为吸收了些许法则碎片，就能对抗深渊？万年前，你们的先祖也是这样自不量力……”
“万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叶尘抓住机会追问，同时将更多的法则之力注入金蓝晶体，三色光芒在他体表流转，形成一道坚固的精神屏障，“龙族为何会衰落？黑雾又是如何出现的？”
黑影似乎被这个问题刺激到了，猩红的眼睛骤然收缩：“为何？因为他们背叛了虚无之主！他们以为封印了裂隙就能高枕无忧，却不知深渊的意志早已渗透进灵域的每一寸土地……包括你们脚下的灵脉！”
随着它的话语，祭坛下方突然传来沉闷的震动，原本闪烁的金色符文开始变得黯淡，有些地方甚至渗出了黑色的汁液，像是灵脉在流血。
“不好！它在污染灵脉的根基！”冷无霜惊呼道，玄冰玉爆发出刺眼的蓝光，试图冻结那些黑色汁液，可汁液刚被冻结，就立刻碎裂成更细微的黑粒，顺着石板缝隙继续渗透。
叶尘心中焦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与自己共鸣的法则之力正在减弱，就像源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看向那道巨大黑影，突然意识到对方的真正目的——不是冲破光幕，而是拖延时间，等他们吸收法则之力时，彻底污染灵脉，让他们就算得到结晶，也无法获得完整的法则感悟！
“不能再等了！”他咬了咬牙，猛地将体内还未完全炼化的法则之力全部调动起来，金蓝晶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冷无霜，沈浪，全力催动法则之力，我们冲出去！”
冷无霜毫不犹豫，玄冰玉蓝光暴涨，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那些与她共鸣的冰纹嫩芽瞬间化作锋利的冰矛，悬浮在她身后。沈浪也狠下心，将体内那股冰火交织的力量强行融合，他周身的火焰突然变成了诡异的青绿色，温度之高，连祭坛的青石都开始微微融化。
“破！”三人同时低喝，三道不同颜色的法则之力汇聚成一道三色光柱，狠狠撞在摇摇欲坠的光幕上。
光幕应声而碎，巨大黑影似乎没料到他们会主动出击，被光柱正面击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瞬间溃散成无数细小的黑影。可这些小黑影并未消散，反而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了般朝着三人扑来。
“就是现在！”叶尘抓住黑影溃散的间隙，金蓝晶体在前方开路，净化之力所过之处，小黑影如同冰雪消融般蒸发。冷无霜紧随其后，冰矛精准地射向那些试图绕过光柱的黑影，沈浪则断后，青绿色的火焰在他身后形成一道火墙，将漏网之鱼焚烧殆尽。
三人配合默契，沿着通道快速向地面冲去。可刚跑到一半，通道两侧的石壁突然裂开，无数黑色的藤蔓如同毒蛇般窜出，瞬间将去路堵得严严实实。这些藤蔓上布满了倒刺，每一根都散发着能腐蚀灵力的黑雾，显然是黑影操控着被污染的灵脉根系形成的阻碍。
“该死！连石头里的树根都被控制了！”沈浪咒骂着，青绿色的火焰在掌心凝聚成一把长刀，狠狠劈在藤蔓上。火焰与黑雾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藤蔓被烧断了几根，却又有更多的藤蔓从裂缝中钻出，很快又将缺口堵上。
冷无霜的冰矛同样收效甚微，冰矛冻结藤蔓的速度，根本赶不上藤蔓生长的速度。叶尘的净化之力虽然有效，但他体内的灵力经过之前的大战和强行催动法则之力，已经所剩无几，金蓝晶体的光芒都变得黯淡了许多。
“这样下去冲不出去！”冷无霜看着不断逼近的藤蔓，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它们在消耗我们的灵力！”
叶尘看着那些疯狂生长的藤蔓，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藤蔓上的黑雾虽然浓郁，但每当净化之力扫过，藤蔓的生长速度就会明显变慢。他脑中灵光一闪，看向冷无霜和沈浪：“这些藤蔓的力量来自灵脉，而灵脉的本源法则是木系！冷无霜，用寒冰法则冻结它们的生长节奏；沈浪，你的火焰能克制草木，集中攻击一点！”
他一边说，一边将金蓝晶体中仅存的净化之力全部逼出，在藤蔓上撕开一道小小的缺口：“我来暂时压制黑雾，你们趁机突破！”
冷无霜立刻会意，玄冰玉的蓝光如同潮水般涌向藤蔓，那些原本疯狂扭动的藤蔓瞬间被附上一层厚厚的坚冰，生长的速度骤然减缓。沈浪抓住机会，将青绿色的火焰全部灌注到长刀中，狠狠劈向被冻结的缺口——
“滋啦！”
火焰与寒冰碰撞，产生了诡异的蒸汽，蒸汽中夹杂着被蒸发的黑雾，发出刺鼻的气味。但这一次，藤蔓组成的墙壁终于被撕开一道丈许宽的口子，外面隐约能看到石门的轮廓。
“快走！”叶尘推了两人一把，自己却被涌来的藤蔓缠住了脚踝。冰冷的藤蔓瞬间勒紧，黑雾顺着皮肤钻进他的经脉，疼得他眼前发黑。
“叶尘！”冷无霜惊呼着想回头，却被沈浪一把拉住。
“别回头！出去才能想办法救他！”沈浪咬着牙，拖着冷无霜冲出缺口，“叶尘，你撑住！我们马上回来！”
叶尘看着两人消失在石门后，强忍着剧痛，将金蓝晶体按在缠住脚踝的藤蔓上。净化之力与黑雾激烈碰撞，藤蔓发出痛苦的嘶鸣，渐渐松开了缠绕。可就在这时，通道深处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爬行声，那道巨大的黑影再次凝聚成型，只是这次它的手中，多了一柄由黑雾凝结而成的骨矛。
“放弃吧……”黑影的低语带着蛊惑的力量，“成为深渊的一部分，你将获得永恒的力量……”
叶尘没有理会它的诱惑，他拖着受伤的脚踝，一瘸一拐地朝着石门挪动。每走一步，都感觉有无数细小的黑虫在啃噬自己的骨髓，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他答应过要保护冷无霜，答应过要查清万年前的真相，绝不能在这里倒下！
“冥顽不灵！”黑影被彻底激怒，骨矛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朝着叶尘的后心掷来。
叶尘能感觉到背后传来的死亡气息，他猛地转身，将金蓝晶体挡在身前。骨矛与晶体碰撞的瞬间，他感觉像是被一座大山迎面撞上，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石门内侧。
“噗——”他喷出一口鲜血，血滴落在金蓝晶体上，竟让原本黯淡的晶体突然爆发出一阵奇异的光芒。那光芒中，隐约浮现出一棵枝繁叶茂的巨树虚影，巨树的根系如同金色的脉络，瞬间遍布整个通道。
“这是……圣树？”叶尘愣住了，他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温暖力量从晶体中涌出，顺着血液流遍全身，那些侵入体内的黑雾如同遇到阳光的冰雪，瞬间消融无踪。
巨大黑影看着那棵巨树虚影，发出惊恐的尖叫：“不可能……圣树不是已经……”
它的话没能说完，巨树虚影的根系突然暴涨，如同金色的巨蟒般将其死死缠住。黑影在金光中疯狂挣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点点净化，最终化作一缕青烟，彻底消散在通道中。
随着黑影的消失，那些疯狂生长的藤蔓也迅速枯萎，化作黑色的粉末。叶尘靠在石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刚才那股突如其来的力量让他恢复了些许力气，但也让他对金蓝晶体的来历更加好奇——这晶体里，除了生机法则，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叶尘！你没事吧？”石门突然被推开，冷无霜和沈浪焦急地冲了进来，看到叶尘浑身是血的样子，两人的脸色都白了。
“死不了……”叶尘咧嘴一笑，刚想站起来，却发现双腿软得像面条，“扶我一把，外面的妖兽……”
“外面的妖兽都不见了！”沈浪扶住他，脸上满是庆幸，“我们冲出来的时候，那些黑雾妖兽像是突然失去了控制，全都趴在地上不动了，估计是里面那黑影被灭了的缘故。”
冷无霜掏出疗伤丹药喂给叶尘，又用玄冰玉的力量帮他处理脚踝上的伤口：“你刚才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在外面听到了巨响，想进来又打不开石门。”
叶尘刚想解释金蓝晶体的异变，脑海中突然响起叶老的声音，那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叶尘！立刻带着冷姑娘和沈浪返回圣树！你们净化青木灵脉的举动，已经惊动了深渊裂隙！”
三人脸色同时剧变。他们没想到，仅仅是净化一个灵脉节点，竟然会引来如此严重的后果。叶尘挣扎着站直身体，看向祭坛的方向——那里的法则结晶虽然还未完全成熟，但经过刚才的变故，已经染上了一丝挥之不去的黑暗。
“走！”他不再犹豫，让沈浪扶着自己，跟着冷无霜快步向森林外走去。
迷雾森林的雾气不知何时变得稀薄了许多，阳光透过枝叶洒在地上，照出满地妖兽的尸骸。那些原本被黑雾污染的妖兽，此刻都恢复了原本的颜色，只是身体早已冰冷，显然是黑影消散后，它们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这些妖兽……”冷无霜看着满地的尸骸，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它们早就死了，”叶尘的声音有些沙哑，“被黑雾操控的，不过是一具具行尸走肉。现在这样，或许对它们来说反而是解脱。”
沈浪叹了口气，踢开脚边一块兽骨：“真不知道这黑雾到底是啥来头，能把活物变成傀儡。万年前那些先祖，到底是招惹了什么怪物？”
叶尘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森林深处。那里的天空，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缕若有若无的黑色裂隙，裂隙中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仿佛有什么恐怖的存在，正在透过裂隙，默默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握紧手中的金蓝晶体，晶体表面的绿纹微微发亮，像是在警示，又像是在……回应那来自深渊的凝视。
三人不敢再多做停留，加快脚步穿过迷雾森林。当他们踏上圣树广场的石阶时，才发现广场上早已站满了人。叶老、根老和藤老站在最前方，三位长老的脸色都异常凝重，圣树的叶片在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低声吟唱着古老的歌谣。
“你们回来了。”叶老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他看着叶尘苍白的脸，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金蓝晶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看来，有些事情，是时候告诉你们了。”
叶尘心中一动，知道关于深渊，关于万年前的秘密，终于要揭开一角了。他和冷无霜、沈浪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决心——无论真相多么残酷，他们都必须面对。因为从净化青木灵脉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被卷入了这场关乎灵域存亡的战争，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
圣树广场的阳光渐渐变得黯淡，远方的天空中，那道黑色的裂隙正在缓缓扩大，一股属于深渊的恐怖威压，正跨越时空的界限，悄然降临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