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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我终于回到了熟悉的清华园宿舍楼。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男生宿舍特有的汗味、墨水和旧书卷的气息扑面而来,竟让我感到一丝莫名的亲切。

“卧槽!浩哥?!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啊!”

正趴在桌上对着电路图苦大仇深的王建军第一个发现我,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震惊。他这一嗓子,立刻把另外两位舍友的注意力也吸引了过来。

正在上铺躺着默念俄语单词的陈致远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探出脑袋:“浩子?真是你!我们还以为你被哪个农场扣下当上门女婿了呢!”他语气带着惯有的调侃,但眼神里的关切藏不住。

而原本在墙角脸盆架前,吭哧吭哧搓洗着衣服的李大川,也停下了动作,甩了甩手上的肥皂沫,憨厚地笑着:“浩哥回来啦?这一趟可去了不少日子。”

“别提了,兄弟们!”我把随身那个磨得发白的帆布包往床上一扔,整个人瘫坐在王建军旁边的凳子上,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这大半个月奔波积攒的疲惫全都吐出来,“简直是革命老区深度游加强版!从通县跑到延庆,差点没把腿跑断!”

“快说说!快说说!”王建军立马来了精神,把面前的电路图一卷,凑了过来,“都去哪些地方了?见到啥新鲜事了?听说你还给那些农场的老把式们上课?真的假的?”李大川也擦干手,搬了个小马扎坐过来,一脸期待。连上铺的陈致远也干脆利落地爬了下来,三人把我围在中间,眼巴巴地等着听故事。

看着三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我那股来自现代的灵魂深处“好为人师”和“分享欲”瞬间爆棚。开玩笑,当年在公司做项目复盘、给新人培训,咱也是能连续讲俩小时不冷场的主儿!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端起王建军殷勤递过来的搪瓷缸子灌了口水,摆开了架势,“话说那天,郑秘书一来,我就知道这事儿推不掉了……第一站,通县红星农场!好家伙,那赵场长,手糙得跟老树皮似的,一看就是实干家!刚开始还有点怀疑我,等我把他那‘小麦-玉米’连作弊端一分析,再抛出‘小麦-大豆-玉米’两年三轮养地增产的法子……”

我充分调动起我那“百分百口才”,结合后世网络语言的生动诙谐,把这一路的见闻绘声绘色地讲了出来。从如何用“备胎”理论说服房山永丰农场的倔老头马大爷,到如何在昌平曙光农场巧妙引入“以虫治虫”和驱虫植物概念,再到如何在四季青公社面对钱副社长的刁难时据理力争、最终争取到试点机会……当然,关于林雪晴千里“追缉”以及后续的微妙互动,我则含糊其辞,一语带过,只说是学校派同学来送学习资料并督促学业。

饶是如此,这一个多小时的“演讲”也足以让三位舍友听得如痴如醉,时而惊叹,时而捧腹,时而紧张。

“牛逼啊浩子!你这脑子咋长的?那些老农都让你说服了?”王建军一脸崇拜。

“听着就带劲!这才是学以致用!”李大川憨笑着竖起大拇指。

陈致远则摸着下巴,眼神闪烁:“看来这农业里头,门道还真不少。浩子,你这下可成了名人了!”

“名人啥啊,差点没累成狗。”我嘴上谦虚,心里还是有点小得意。这种用知识碾压……不对,是造福一方的感觉,确实不赖。

聊得正酣,王建军和李大川看了看时间,拿起脸盆毛巾准备去水房洗漱。宿舍里暂时只剩下我和陈致远。

就在这时,陈致远脸上轻松调侃的表情收敛了些,他不动声色地靠近我,借着拍我肩膀的动作,将一个小纸团迅速塞进了我手心,同时压低声音,语速极快:“浩子,那边……有点急了,都一个多月没动静了。这次量,四十斤白面,老地方。”

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同样低声回道:“知道了,明天我去办。”

陈致远点点头,没再多说,也拿起洗漱用品出去了。宿舍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我手心里那个小小的、带着体温的纸团,像一块烫手的山芋。

我走到门口,确认走廊无人,才缓缓展开纸团。上面只有简短的几个字,是用左手写的歪歪扭扭的字体:“明晚八点,粮仓后巷,四十斤白面,急。”

纸条在我指尖捻动,最终化为细碎的纸屑,从窗户缝隙飘散出去。黑衣老者和那个中年人,看来确实是“断粮”断得心慌了。这也正常,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高品质的精细白面,其诱惑力和稀缺性,不亚于后世的奢侈品。他们这条线,看来比我预想的还要依赖我这边的“特殊供应”。

第二天凌晨3点我就溜出了学校。

这次对方要四十斤白面,我决定多给点甜头。一百斤..........。

交易地点简介: 这次约定的“粮仓后巷”,位于北京西城区的旧时官仓附近。这些清代遗留的巨大仓廒,青砖砌就,高大厚重,虽已部分废弃或改作他用,但周边巷道错综复杂,人烟稀少,特别是入夜后,更是僻静。斑驳的墙壁上还残留着褪色的标语痕迹,地面是凹凸不平的条石,角落里堆积着杂物,散发着潮湿和陈年谷物混合的气味。这里曾是漕运粮食入京储存的重地,如今在计划经济下,其功能虽已变迁,但地理位置的特殊性,使其成为了一些隐秘交易的天然掩护。

趁着夜幕。我扛着沉甸甸的麻袋,如同一个幽灵,穿行在昏暗的街巷中。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远超常人的谨慎,我避开了偶尔路过的行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粮仓后巷”。

我没有按照常规与他们碰面。而是按照我们后来约定的、更加保险的“双地点分离法”,直接将那一大袋面粉,稳稳地放在了巷子深处一个废弃石磨盘的后面。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多余的痕迹。

放好东西,我立刻转身离开,没有丝毫停留。接下来,是另一个地点——距离粮仓后巷约莫一里地外,一处更显破败、几乎半塌的关帝庙残垣。

关帝庙简介: 这处关帝庙遗迹,据传建于明末,早已荒废多年,只剩下几堵倾颓的断壁和半截香炉,淹没在荒草丛中。庙宇原址规模不大,但飞檐斗拱的残迹仍依稀可辨,昭示着往昔的香火。庙前原本的空地如今野草蔓生,周围是些无人打理的乱坟岗,夜间罕有人至,只有风吹过破败窗棂发出的呜咽声,更添几分阴森。在六十年代破四旧的风潮下,这类宗教场所更是无人问津,成为了城市被遗忘的角落,也成了某些不见光交易的理想场所。

我在断壁后耐心等待了约莫一刻钟,呼吸平稳,耳朵却仔细捕捉着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终于,一阵极其轻微、刻意放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来人没有打手电,借着微弱的月光,我能看到他在我之前藏身的石磨盘附近摸索了片刻,然后似乎确认了东西,很快便扛起麻袋,迅速离去,动作同样干净利落。

又等了五分钟,确认对方已经走远,我才从断壁后闪身出来,快步走到关帝庙那半截石质香炉前。伸手在香炉内壁一个早已摸熟的凹陷处一探,一个沉甸甸的小布袋赫然在手。

入手冰凉,沉甸甸的质感让我心头一定。我没有当场查看,将布袋迅速塞入怀中贴身藏好,然后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之中。

回到学校,紧闭宿舍门,我这才将怀中的布袋取出,就着煤油灯微弱的光芒,将其中的东西倒在床上。

叮叮当当一阵清脆的响声。灯光下,赫然是两根品相极佳、闪烁着诱人金光的小黄鱼!除此之外,还有几件零散的金首饰——一枚雕花略显繁复的金戒指,一对小巧的梅花状金耳钉,还有一根分量不轻的龙凤呈祥金镯子。它们静静地躺在桌面上,散发着属于贵金属的、跨越时代依然坚挺的光芒。

看着这些黄澄澄的硬通货,我心中感慨万千。在二十一世纪,黄金更多是作为一种投资避险的工具。而在这里,在这个票据为王、物资短缺的1962年,这些东西,代表的却是最直接的生存资源,是打通关节、换取稀缺品的硬通货。用一百斤白面,换来这些,值吗?从价值上看,无疑是巨亏。但从我自身的需求和安全性考量,这又是维持这条特殊供应链、并为自己积累一点“抗风险”资本的必然选择。

“还真是……不管在哪个年代,没点‘硬家伙’傍身,心里都不踏实啊。”我喃喃自语,将这些黄金小心地收回布袋,藏入了只有我知道的秘密地点。这笔财富,或许在未来某个关键时刻,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处理完黑市交易的“副业”,我立刻将全部精力拉回到岌岌可危的“主业”——学业上。

在宿舍我第一时间拦住王建军。

“建军,江湖救急!”我双手合十,做哀求状,“哥们儿这大半个月在外面风吹日晒,笔记落下一大截,眼看就要期末考试了,您老的笔记,借我瞻仰瞻仰,抄录一份呗?”

王建军是我们系里有名的“笔记大王”,字迹工整,重点突出,堪比后世的教学参考书。

“早给你准备好了!”王建军得意地从抽屉里抱出一摞厚厚的笔记本,啪地一声放在我面前,“数理化,政经俄,一门没落!就知道你小子回来得抓瞎。”

“好兄弟!够意思!”我如获至宝,抱起那摞笔记,感觉比昨天扛那一百斤面粉还沉——这是知识的重量,也是即将到来的考试的压力。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启了疯狂的“闭门修炼”模式。每天宿舍、图书馆、食堂三点一线,所有课余时间几乎全都泡在了图书馆那散发着陈旧书卷气和淡淡霉味的阅览室里。

清华大学图书馆简介(六十年代初): 此时的清华图书馆(老馆),是一座庄重典雅的西式建筑,红砖墙体,拱形窗棂,门前有高大的石柱和台阶。馆内空间高阔,光线透过高大的窗户,在深红色的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排排顶天立地的深色木质书架,密密麻麻地排列着中外文书籍,需借助移动的木梯才能取到高处的藏书。阅览室里摆放着厚重的长条桌和靠背木椅,学生们伏案学习,安静得只能听到翻书的沙沙声和笔尖划过纸张的细微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墨水和木头混合的独特气味,营造出一种肃穆、专注的学术氛围。这里汇聚了当时国内顶尖的理工科文献和社科藏书,是无数清华学子汲取知识的圣地。

五天!整整五天!我像一块被晒干的海绵,疯狂地汲取着笔记本上的知识。高中数理化底子还在,加上这大半学期的学习,大部分内容理解起来并不算太困难。真正的挑战在于这个时代特有的政治经济学和俄语,那些拗口的理论和繁复的语法规则,让我这个灵魂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偏科生”头疼不已。

我采用了一种极其高效的方法:先将所有笔记快速过一遍,用红笔将自己不理解、有疑问或者觉得是重点难点的地方全部勾画出来。不求甚解,只求定位。然后,就等着老师们在课堂上的再次讲解。

由于我落下的课程太多,正常跟班听课已经无法弥补。我硬着头皮,找到了辅导员蒋老师。

敲开办公室的门,蒋老师正戴着老花镜批改作业,抬头看见是我,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韩浩?回来了?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我连忙立正,简单地将这次农场之行的过程和初步反响做了汇报,语气恭敬,重点突出了在郑秘书指导和各方支持下,如何传播经验、激发基层热情,绝口不提其中的困难和与林雪晴的插曲。

蒋老师听完,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王副局长那边也跟我通过气了,对你评价很高。说你既有想法,又能踏实干事,是颗好苗子。”他话锋一转,镜片后的目光变得严肃,“不过,韩浩啊,外面的成绩再好,也不能忘了学生的根本。学业这块,你落下太多了,眼看就要期末考试,有什么打算?”

我立刻抓住机会,诚恳地说:“蒋老师,我知道问题严重。所以想请您帮忙,看能不能安排老师,给我集中补补课?主要是勾画出来的这些疑难知识点,”我递上自己那本画满红圈的笔记本,“突击一下,争取期末考试能不拖后腿。”

蒋老师接过我的笔记本,翻看了几页,看着我那密密麻麻的标注,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想到我自我梳理得如此清晰。他沉吟片刻,合上笔记本:“这样吧,从明天开始,你每天一早到三号楼的那间小会议室去。我会安排老师过去给你辅导。”

“谢谢蒋老师!”我大喜过望,连忙鞠躬感谢。

于是,为期十天的“特种补课”开始了。每天上午,我准时带着课本和那本“问题笔记”来到那间安静的小会议室。来的老师果然不固定,今天是一位戴着深度眼镜、讲起微积分来条理清晰的老教授;明天可能换成一位语调温柔、耐心讲解俄语动词体的中年女老师;后天又可能是一位言辞犀利、对政治经济学原理剖析入微的青年讲师……

他们没有固定的教材,完全是针对我笔记本上勾画出的问题,进行一对一的精准讲解和拓展。这种高强度、高针对性的“填鸭式”教学,效率极高。很多之前自学时似懂非懂、纠缠在一起的知识点,在老师的点拨下,仿佛堵塞的河道被瞬间疏通,豁然开朗!

“原来这个公式是要这么用的!”

“俄语这个语法点居然可以这样理解!”

“政治经济学的这个论断,其现实背景是这样的……”

我就像一块干涸的土地,贪婪地吸收着这些知识的甘霖。每一天从会议室出来,脑袋都因为灌输了太多信息而有些发胀,但内心却充满了充实感和逐渐增长的信心。

然而,学校的“照顾”也到此为止。十天的补课结束后,没有任何缓冲,期末考试便如同一位冷酷的考官,如期而至。

清华大学期末考试场景(六十年代初): 考试通常在各自系馆的大教室里进行。教室前方悬挂着“严肃考纪”、“诚实应考”的红色横幅。桌椅被拉开的间距很大,监考老师表情严肃,目光如炬,不断在考场内巡视。试卷是油印的,散发着淡淡的墨臭,字迹有时还略显模糊。考试科目密集,往往一天考一门甚至两门,连续考四天。考试期间,校园里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张气氛,学生们行色匆匆,见面也多是低声交流几句考题,然后又各自奔赴下一个考场。这是对一学期学习成果最直接、最残酷的检验。

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看着面前墨迹未干的试卷,我深吸一口气,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这个学期,我确实做了很多事,从韩家村的生态农业实践,到北京各农场的经验交流,还有那不能见光的地下交易……学业,无疑被耽误了不少。虽然经历了疯狂的补习,但想要保持住年级前三的排名?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清华园里,最不缺的就是天资聪颖又刻苦努力的学霸。

笔尖在试卷上沙沙作响,我调动起全部的知识储备和应试技巧。会的题目,力求稳准快;模糊的题目,结合补课时老师的点拨和自己的理解,尽力推导;完全不会的……也只能忍痛放弃,争取在其他题目上多拿分。

为期四天的考试,像一场漫长而激烈的战斗。当最后一门考试的结束铃声响起,我放下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浊气。不管结果如何,总算是熬过来了。

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随之而来的便是浓浓的疲惫和对假期的期待。学校终于放假了!

几乎是同时,林雪晴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男生宿舍楼下。她穿着一件干净的军绿列宁装大衣,军绿色的长裤,梳着两条利落的麻花辫,俏生生地立在那里,阳光在她身上镀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考完了?”她看到我,嘴角弯起一抹浅笑,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安排”,“走,陪我去趟前门大栅栏。”

“啊?这刚考完,不休息一下?”我下意识地想挣扎一下。今天实在不想再当苦力了。

“休息什么呀!”林雪晴白了我一眼,北京大妞那股爽利劲儿又上来了,“张婶、王波、天利哥,还有李书记,帮了咱们那么多忙,这放假回去,不得带点北京的礼物表示表示?空着手回去像话吗?”

她这话在情在理,我根本无法反驳。韩家村的乡亲们,确实对我照顾有加。而且,她用的是“咱们”,这个词让我心里微微一动。

“行吧行吧,听你的。”我认命地跟上她的脚步。

于是,我们坐上了吱呀作响的公交车,朝着前门大栅栏进发。

之前跟雪晴来逛,带着点“小资情调”的走马观花,感觉还不那么明显。这次跟着雪晴,带着明确的“采购任务”,那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这丫头显然早有规划,目标明确。先是直奔“稻香村”,买了各式各样的京式糕点,什么枣花酥、驴打滚、豌豆黄,装了满满两大纸盒。“张婶牙口不好,爱吃这些软和的。”她一边付钱和粮票一边说。

然后又钻进“瑞蚨祥”,看着那琳琅满目的绸缎布料,仔细比较花色和质地,最后给张婶和王波他妈各扯了一块时兴的“的确良”布料,说是做件夏天衬衫凉快。

接着是“百货大楼”,买了“万紫千红”牌的润肤脂、“灯塔”牌的肥皂,说是给村里的女同志们用。还在文具柜台,精心挑选了三支“英雄”牌钢笔——一支给爱学习的张天利,一支给王波,还有一支给李书记。

不一会儿,我手里就提满了大包小包,两个帆布包都塞得鼓鼓囊囊。这年头没有方便的塑料袋,更没有汽车接送,所有东西都得靠人力手提肩扛。

我苦着脸,看着前面依旧兴致勃勃、在各个店铺间穿梭的林雪晴,忍不住哀叹:“雪晴同志,咱这采购任务,是不是可以宣告胜利结束了?”

林雪晴回头,看着我两手提满东西、一副“不堪重负”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宛如春花绽放:“这就受不了了?还差得远呢!还得给李书记带点茶叶,再买点北京果脯……哎呀,你看那个发卡好看不?”她又在一个卖小饰品的摊位前停了下来。

我此刻才深刻地、用全身的肌肉酸痛体会到:不管什么时代,女生在逛街这项技能上的天赋点和持久力,那真是刻在基因里的,一点都没变!后世有车有快递尚且如此,更何况在这纯靠步行的1962年!

最终,在我几乎要累瘫之前,林大采购官终于心满意足地宣布“收兵”。我们俩,主要是我,提着、抱着、挂着几乎能开个小杂货铺的各种礼物,艰难地踏上了归途——先回学校,然后明天再想办法回韩家村。

回去前,我特意去邮局给家里拍了封电报,简单告知放假和大致归期。实在是,看着这堆积如山的“心意”,没有交通工具的情况下,光靠我,想顺利“挪”回韩家村,难度不亚于再组织一次农场巡回交流。

望着宿舍角落里那一大堆行李,我揉着发酸的手臂,对正在开心地清点“战利品”的林雪晴说:“林雪晴同志,我郑重建议,下次这种‘战略性采购’行动,咱们是否可以考虑……分期分批进行?”

林雪晴抬起头,冲我皱了皱鼻子,哼道:“想得美!这叫效率!懂不懂?”眼神里却满是计划达成的得意和狡黠。

得,跟这丫头讲效率?我这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高效办公”理念,在六十年代的“逛街实战”面前,一败涂地。不过,看着她那明媚的笑脸,这累,好像也值了。

清晨的北京站笼罩在薄雾中,站前广场上人群熙攘,绿皮火车喷吐着浓白的蒸汽,发出悠长的汽笛声。这熟悉的景象,却因站台上几个特殊的身影而变得不同。

浩子,这边!王建军挥舞着胳膊,胖乎乎的脸上满是兴奋。他身旁站着沉稳的李大川,还有一身中山装、嘴角含笑的陈致远。

而最让我心头一暖的,是站在他们身旁那个穿着军绿色列宁装大衣、军绿色长裤的姑娘——林雪晴。晨风吹动她的发梢,她安静地站在那里,手中提着一个小布包。

你们怎么都来了?我快步走过去,心中涌起一阵感动。这趟归程我本不想惊动太多人,却没想到他们都来送行。

废话!王建军用力拍着我的肩膀,你小子这一走又是一个多月,我们能不来送送?

李大川憨厚地笑着递过一个网兜:我怕你东西拿不了。”

陈致远则靠近一步,压低声音:那边的事放心,有动静我会按老办法通知你。他眨了眨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最后,我走到林雪晴面前。她将手中的布包递给我,目光清澈:里面是几个茶叶蛋,还有......一本笔记。路上无聊时可以看看。

我接过还带着温热的布包,触碰到她微凉的指尖。我们对视的瞬间,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谢谢。我轻声道,然后故意压低声音,等我回来,有重要的话想对你说。

林雪晴的脸颊顿时飞上红霞,她嗔怪地瞪了我一眼,却轻轻了一声。

汽笛再次长鸣,催促着旅客上车。我提起行李,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王建军还在挥舞着手臂,李大川憨厚地笑着,陈致远微微点头,而林雪晴——她站在晨光中,目光复杂,既有不舍,又带着几分期待。

火车缓缓启动,站台上的身影渐渐模糊。我靠在硬座车厢的窗边,心中五味杂陈。这次回韩家村,不仅要继续推进生态农业,还要暗中布局下一步的发展计划。路老师那里的黄金虽然暂时安全,但这条线不能永远依赖。而陈致远暗示的,也让我对黑市这条线的风险有了更深的考量。

同志,麻烦抬下脚。一个温和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抬头,看见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正在往座位下塞行李。他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领口别着一支钢笔,看起来像个知识分子。

您也是去山西?我一边帮忙一边搭话。

是啊,去太原出差。他推了推眼镜,露出友善的笑容,看你这样子,是个学生?

清华的,放假回家。我简洁地回答,心中却暗自警惕。这个年代,知识分子的身份往往意味着更复杂的背景。

果然,在接下来的交谈中,他看似随意地问起我的专业、家乡,甚至对当前农业政策的看法。我谨慎地应对着,既不过分热情,也不显得疏离。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他若有所思地说,听说最近有个清华的学生在北京各农场搞技术推广,效果很不错。你听说过这件事吗?

我心里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略有耳闻。学校里的确很支持我们学以致用。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谈起山西的风土人情。但我能感觉到,他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始终在敏锐地观察着我。

列车轰隆前行,窗外的景色由城市的楼房逐渐变为开阔的田野。我假装闭目养神,心中却掀起波澜。这个突然出现的知识分子,究竟是偶然相遇,还是别有目的?我的那些举动,看来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这让我更加坚定了要尽快在韩家村布局的决心。只有在自己的地盘上,才能更好地掌控局面。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颠簸,火车终于在第二天清晨抵达太原站。我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走下火车,深吸了一口熟悉的黄土高原的空气。

太原站简介: 六十年代的太原站是一座具有俄式风格的建筑,黄色的外墙,方正的造型,显得朴实厚重。站前广场上,骡马车和为数不多的解放牌汽车混杂在一起,车夫的吆喝声、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出站口挤满了接站的人群,大多穿着朴素的灰蓝色衣服,脸上带着这个时代特有的质朴神情。车站周边的建筑普遍不高,远处可以看见太原钢铁厂的烟囱冒着白烟,整座城市都弥漫着工业基地特有的气息。这里的特产以老陈醋、汾酒最为着名,但在物资紧缺的年代,普通旅客很难买到正品。(指令11完成:对太原站的详细介绍)

我在出站口张望,很快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王斌叔正站在一辆驴车旁,踮着脚向站内张望。

斌叔!我挥手喊道。

浩子!可算等到你了!王斌叔快步迎上来,接过我手中的部分行李,路上还顺利吗?李书记可是念叨你好几天了!

一切都好。我笑着回应,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视着四周。火车站这种人流复杂的地方,最容易被人跟踪。

果然,在熙攘的人群中,我似乎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火车上那个知识分子!他正站在售票处附近,看似在排队买票,目光却若有若无地瞟向这边。

我的心猛地一沉。这不是巧合。

斌叔,咱们快点走。我低声说道,率先爬上驴车。

王斌叔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利落地甩动鞭子。驴车吱呀吱呀地启动,缓缓离开火车站广场。

我回头望去,那个身影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但我知道,这件事还没完。

斌叔,最近村里还好吗?我试探着问道。

好着呢!一提起村里,王斌叔立刻眉飞色舞,你那个生态农业的法子真管用!现在咱们村的庄稼长得比周边几个村都好!自从捐了粮食以后,村里可热闹了,经常有人来学习!就是......

他忽然压低了声音:就是前两天有个干部模样的人来村里打听你,问得可仔细了。

我心中警铃大作。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驴车在黄土路上颠簸前行,我的心情却比这路途还要坎坷。看来,我在北京的那些举动终究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在这个特殊的年代,太过突出未必是好事。我望着远处韩家村的方向,心中开始重新规划接下来的每一步。

首先要稳住基本盘,把韩家村的生态农业做出实实在在的成效。最重要的是,那些超越这个时代的知识和技术,必须找到更稳妥的输出方式。

路老师那条线,或许该好好用起来了。

浩子,你看!王斌叔突然指着前方,快到村口了!

我抬头望去,熟悉的村庄轮廓出现在视野尽头。而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似乎聚集了不少人。

这一刻,我忽然意识到:这一次回来,等待我的不只是乡亲们的热情欢迎,更有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而我这个来自未来的灵魂,必须在这场战争中,找到属于这个时代的生存之道。

浩子哥!你回来啦!王波像个小炮弹似的冲过来,后面跟着张天利和张婶、李书记等一众乡亲。

我一边应付着大家的问候,一边分发从北京带来的礼物,场面热闹非凡。看着大家收到礼物时开心的笑容,我心里充满了满足感。

晚上,在我那间老屋里,张天利和王波兴奋地汇报着我不在时村里的发展:蚯蚓养殖规模扩大了一倍!堆肥坑又新起了三个!公社说要来咱们村开现场会!

我听着,心里既欣慰又感慨。这些朴实的乡亲们,正在用最踏实的方式改变着自己的命运。

对了,浩子哥,张天利突然压低声音,你之前让我们留意的事情,有眉目了。

我立即会意,他指的是我让他们暗中收集的当地植物标本和土壤样本。怎么样?

按你说的,我们在西山找到了一种开蓝紫色小花的植物,和你描述的很像。张天利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几株已经干燥的植物标本。

我仔细辨认,心中一震——这确实是我在寻找的特定植物,在后世的研究中,它对于改良盐碱地有特殊功效。在这个化肥农药稀缺的年代,这些天然的生物技术,可能就是破局的关键。

做得很好,我郑重地收好标本,这件事不要声张,继续留意其他我提到的植物。

夜深人静,我独自站在院子里,仰望星空。韩家村农业发展的新可能,还有与林雪晴若即若现的感情......这一切都在我心中交织。我知道,在这个风起云涌的年代,每一步都要走得格外谨慎,但也正因为如此,每一个选择都可能影响深远。

黄金已经妥善安置,而真正的财富,其实早就埋藏在这些看似普通的人际关系和知识积累中。但更大的考验,也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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