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点了点头:“他们起兵的理由也站不住脚,清君侧?萧后虽有揽权之嫌,但并无大恶,毕竟她乃是皇后。更构不成需要动用十万大军来清的罪名。
他们父子这是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了,不过,这样也好,他们的不得人心,便是我们的机会。”
“峰儿,我们何时动手?”
萧远山眼中战意升腾,他这几年在契丹积累势力,等待的就是这雷霆一击的时刻。
他要为了自己儿子的大业,尽一份力!
乔峰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皇宫的方向,目光深邃:“不着急,让子弹再飞一会。
让萧后和满朝文武再恐慌一阵,让他们彻底明白,没有我们父子,他们根本无法应对这场叛乱。
等到他们山穷水尽,亲自来求我们的时候,才是我们出场的最佳时机。”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冷冽:“爹,让珊军做好一切准备,我们要打的,不仅是一场军事仗,更是一场政治仗。
我们要以最小的代价,平定叛乱,同时,将辽国的最高权柄,名正言顺的握在手中,那个怯弱的太子耶律浚,将是我们最好的傀儡。”
萧远山重重点头,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他已经能预见到,当他和峰儿率领着如狼似虎的珊军,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在绝望的萧后和满朝文武面前时,将会是何等场景。
上京城内,恐慌在蔓延。
叛军的马蹄声仿佛已在地平线上擂响。
皇宫之中,孤儿寡母相对垂泪,苦思冥想着要如何破局。
而在这片混乱与绝望的阴影下,乔峰与萧远山,这对蛰伏已久的父子,已然亮出了他们锋利的獠牙,只待那最关键的时刻,发出石破天惊的一击!
大辽的天,注定要变了。
办法不是靠哭出来的,而是靠想出来的。
面对南院大王父子十万大军势如破竹的北进,萧皇后与辽国朝廷虽惊惧交加,却也不能坐以待毙。
在短暂的混乱与争吵后,萧皇后强撑起摇摇欲坠的权威,以太子耶律浚的名义,连下数道谕令,试图组织抵抗。
她任命了两位在朝中素有勇武之名的将领,一位是北院枢密使耶律仁先,另一位是宿将萧迂鲁,命他们总督平叛军事,率领能够迅速集结的上京周边及部分中部州府的兵马,共计约三万余人,南下迎击叛军。
然而,这已是萧皇后和幼主在当前形势下所能调动的极限兵力。
耶律洪基生前对皇太叔耶律重元和南院大王耶律涅鲁古信任有加,将辽国南部、尤其是燕云十六州的大量精锐部队和资源都交由他们掌管,以期镇守南疆,防范北宋。
这份过度的信任,如今却成了刺向辽国心脏最锋利的一把刀。
相比之下,直属中央、尤其是留守上京地区的机动兵力反而显得薄弱。
此刻,萧皇后才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尾大不掉,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若能度过此劫,必要削藩!必要重整兵制!”
萧皇后在深宫中咬牙切齿,但这誓言在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三万对十万,兵力悬殊,士气更是天差地别。
叛军是蓄谋已久,士气高昂,抱着改天换日的野心。
而朝廷军队则仓促成军,主少国疑,内部人心惶惶,许多士兵甚至不清楚自己为何而战。
是为那个死得不明不白的老皇帝?还是为那个吓得不敢出声的小太子?
耶律仁先与萧迂鲁并非庸才,他们深知敌我力量对比,采取了较为稳妥的防守反击策略,试图凭借几处险要关隘,层层阻击,迟滞叛军推进速度,等待其他方向的勤王兵马,或是期待叛军内部生变。
起初,策略确实起到了一定作用。
凭借着地利和将士用命,他们在几处关隘成功挡住了叛军的数次猛攻,给叛军造成了不少伤亡,勉强拖住了其北上的步伐。
捷报传回上京,暂时安抚了一下恐慌的人心,萧皇后和太子也稍稍松了口气,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
然而,实力的差距终究不是单靠战术和勇气就能完全弥补的。
叛军在初期的受挫后,迅速调整了策略。耶律重元老奸巨猾,利用其影响力,暗中策反了朝廷军中一些意志不坚定的将领,同时分兵迂回,袭击朝廷军的粮道和侧翼。
致命的打击发生在一个月后。
朝廷军主力据守一座名为黑山的险要关隘,与叛军主力对峙多日。
耶律仁先判断叛军久攻不下,士气已衰,试图趁夜出关劫营,以求一举破敌。这本是一次大胆的冒险,若能成功,或可扭转战局。
然而,此计却早已被叛军知晓。军中早有叛徒将计划泄露了出去。
当夜,耶律仁先亲率精兵出关,却一头扎入了叛军精心布置的口袋阵中。
火光四起,伏兵杀出,朝廷军猝不及防,陷入重围。
耶律仁先力战不屈,最终身中数箭,壮烈殉国。
主将战死,劫营部队几乎全军覆没。
关隘守军见主帅阵亡,军心瞬间崩溃。
叛军趁势猛攻,内应的叛徒也在关内四处放火,制造混乱。
坚守多日的黑山关,一夜之间易主。
宿将萧迂鲁在乱军中拼死杀出一条血路,仅以身免,狼狈北逃。
黑山惨败的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传开。
朝廷军残部群龙无首,再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纷纷溃散。
叛军铁骑踏过关隘,如入无人之境,一路向北,攻城掠地,势不可挡。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南方大片土地相继陷落,烽烟几乎燃遍了半个辽国。
叛军的前锋游骑,已经出现在了距离上京临潢府不足二百里的地方!
兵锋所指,上京城已遥遥在望!
噩耗如同雪片般飞向上京皇宫,每一次传报都让萧皇后的脸色苍白一分,让太子耶律浚的颤抖加剧一分。
朝堂之上,再也听不到任何主战的声音,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和掩盖不住的绝望气息。
大臣们面面相觑,仿佛已经能听到叛军攻城时那震天的呐喊声。
“完了……难道天真要亡我母子,亡我大辽吗?”
萧皇后瘫坐在凤椅上,望着殿外灰暗的天空,眼中已是一片死灰。
她手中的牌已经打光了,最后的希望也随着耶律仁先的战死而彻底破灭。
上京城内兵力空虚,人心涣散,拿什么去抵挡那如狼似虎的十万叛军?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这座辽国的权力中心。
而此刻,在萧府之内,乔峰轻轻放下了关于黑山惨败和叛军迫近的最后一份密报,对萧远山露出了一个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
“爹,是时候了,该我们出场,去收拾这残局了。”
萧远山豁然起身,周身散发出凛冽的杀气与磅礴的战意:“珊军儿郎,早已饥渴难耐!峰儿,我们这就去皇宫,会一会那对走投无路的孤儿寡母!”
拯救者,或者说,新的主宰者,即将登上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