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不如,就用军中最简单的规矩,来让各位,重新认识一下我。”
说完,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中军大帐。
孙韶等人愣了一下,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小白脸侯爷要搞什么鬼,也连忙跟了出去。
只见贾玦站在大帐外的空地上,遥遥指向不远处的校场。
他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整个奋武营上空炸响!
“本督一人,挑战你们所有人!”
“我若输了,这奋武营都督之位,我拱手让出,从今往后,再不踏入此地半步!”
什么?!
孙韶等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小白脸,疯了吗?!
他一个人,要挑战他们所有人?
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正中他们的下怀!
他们这群人,虽然平日里疏于操练,但个个都是从小习武,有些甚至在军中比武拿过名次,对付一个娇生惯养的侯爷,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侯爷!此话当真?!”孙韶生怕他反悔,急忙追问。
“君子一言。”贾玦冷冷吐出四个字。
“好!”
孙韶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贪婪和兴奋,立刻满口答应下来。
“既然侯爷有此雅兴,我等自当奉陪!”
“咱们可说好了,拳脚无眼,若是伤了侯爷,可怪不得我们!”
他们已经开始想象,当着全营士兵的面,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侯爷打得满地找牙,看他还怎么有脸待在奋-武营!
消息像是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整个营地。
那些原本在赌钱、喝酒、睡大觉的士兵们,一听新来的都督要一个人挑战所有将官,顿时来了精神,一个个扔下手里的活计,潮水般地向校场涌去。
所有人都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关系户”侯爷,到底是怎么上赶着来丢人现眼的。
片刻之间,偌大的校场周围,已经围满了黑压压的人群,议论声、嘲笑声、起哄声,不绝于耳。
校场中央。
贾玦独自一人,负手而立。
他神情平静,眼神古井无波,仿佛周围的喧嚣与他无关。
在他身后,亲兵队长彭池面容肃穆,手中捧着一杆用长布包裹着的兵器。
那布条之下,隐隐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森然寒意。
......
校场之上,风沙骤起。
孙韶等十余名勋贵军官,已经将贾玦团团围在了中央。
他们手中都提着各自的兵刃,刀枪剑戟,在日光下反射着森冷的光。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与残忍。
“侯爷,您可想好了?咱们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待会儿要是磕了碰了,您这细皮嫩肉的,可别哭鼻子啊!”
一个使长枪的将官怪笑着,引得周围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就是!侯爷,您现在认个怂,给我们哥几个磕个头,咱们就当今天这事没发生过,怎么样?”
“哈哈哈,让侯爷磕头?你可太看得起他了!他敢吗?”
讥讽与嘲笑如同浪潮,一波接着一波。
校场周围,更是围满了看热闹的兵痞,他们呼哨着,起哄着,等着看这位新来的小侯爷如何被他们的顶头上司们活活羞辱至死。
在他们看来,这场所谓的“挑战”,不过是一场早已注定结局的闹剧。
贾玦站在包围圈的中心,神情没有半分波动,那双深邃的眼眸,平静地扫过眼前每一张扭曲而狂妄的脸,像是在看一群死人。
孙韶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更是火大,只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既然侯爷执意要我们弟兄们指教指教,那就别怪我们手下没分寸了!”
他狞笑着,举起了手中的朴刀。
“弟兄们,给侯爷松松筋骨!”
就在这时,一直肃立在贾玦身后的彭池,动了。
他上前一步,面容冷峻,蒲扇般的大手抓住了那长长的布条,猛地向下一扯!
“嘶啦——”
包裹的布匹应声撕裂,一杆通体乌黑,造型霸道狰狞的画戟,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不是寻常仪仗队里光鲜亮丽的兵器。
戟身粗长,透着一股金属独有的沉重质感。
月牙形的戟刃上,布满了细微的砍杀豁口,刃口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最骇人的是,在那暗沉的戟身上,还残留着大片大片早已干涸的暗红色血渍,有些地方的血迹甚至结成了厚厚的血痂,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一股来自沙场的铁血煞气,扑面而来!
整个校场周围的喧嚣,瞬间安静了许多。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杆凶器给吸引了。
孙韶等人的脸色也微微变了变。
他们都是识货的,一眼就看出,这绝对是一杆在尸山血海里饱饮鲜血的杀伐利器!
用这种霸道绝伦的重兵器,这小子……是认真的?
但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况且,他们这边有十多个人,个个都是身手不凡的勋贵子弟。
还能怕了他一个毛头小子不成?
“装神弄鬼!”
孙韶心中一定,怒吼出声。
“给我上!废了他!”
一声令下,十余名军官再不犹豫,口中发着怪叫,从四面八方,一拥而上!
刀光剑影,瞬间织成了一张网,朝着中央的贾玦当头罩下!
就在此时。
贾玦,动了。
他没有后退,没有格挡,更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起手式。
他只是简单地向前踏出一步,腰身一拧,手臂的肌肉瞬间贲张,那杆沉重的画戟在他手中,轻若无物,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猛地横扫而出!
这一戟,没有技巧,没有章法。
有的,只是最纯粹,最原始,最不讲道理的力量与速度!
这是沙场上,一将敌百,于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的杀人之术!
与他们平日里在校场上点到为止的“比武”,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铛!”
最先冲上来的一个使刀的军官,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刀身传来,他的佩刀发出一声哀鸣,竟被硬生生地从中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