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缇，认识景枝，喜欢上景枝，是我最开心的事。”
他大步要离开。
沈缇喉咙里发出的音节像是揉碎了，跟玻璃渣子一样，轻声说，“你之前说让我找一个你的替身，是真心的吗。”
“真心。”
直到看不到他背影后，沈缇无力的跌到地上，极力维持的那一根弦彻底断了，她崩溃捂住自己的脸，藏到臂弯里。
哭到接近失声。
眼前晕的她什么也看不进去，脑子嗡的似要炸开，只有耳边一遍又一遍传来的耳鸣声。
戎晚和林越找到她的时候，就看见她这副模样。
“沈缇！”
戎晚跑过去的脚步都在踉跄，第一时间去掐她人中，看着她脸色铁青，嘴唇甚至发紫的时候，戎晚吓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沈缇！”
“醒醒小沈…别吓我！”
她想把她意识拉回来，颤抖着手去掰她发麻抽筋的手。
林越则呆滞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咽了咽喉咙，按住戎晚着急失去方寸的心，“沈缇给我。”
“给你什么！”戎晚怒吼，心都像是跟着停了。
“你方法不对。”林越严肃，他这时看她的眼神就像是一针镇定剂，戎晚把沈缇给他后。
他像是做了很多遍这种事情，手到擒来，掐她人中又给她扶起来，声音直入耳膜，“沈缇，你想这么死，可以继续跟自己较劲！”
那人中掐的，是真快准狠，又按了好几个穴位，都是专业的，戎晚渐渐愣住，慢慢的开始一言不发，眼神怪异的盯着林越。
最后沈缇是疼的哭出声来。
林越这才心有余悸的吐出一口气，人也跟着跌到了地上，摔个屁股墩，额头冷汗直流，脸上的冷静和从容也一消失，他目光极其别扭又复杂的去看着沈缇。
戎晚回过神拿出手机，哆嗦说，“我叫救护车！”
沈缇却按住她的手，泪和声音一起砸过来，“别叫了。”
“我没事，哭出来了就好了。”
“别给他们添麻烦。”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想着给他们添不添麻烦，她自己呢，她想没想过她自己现在什么样。
“叫救护车吧，你这不行。”戎晚没说话，林越却先说。
沈缇这才去看林越，“不用了，谢谢你啊林越。”
救她一命。
林越想到那次，沈缇刚从巴黎回来找邵京那次，霁景枝生病发烧他们在车里的时候，戎晚说的那些话，那个时候他完全没有想过那个人会是沈缇。
说没有想过，其实也是不敢去想。
林越措辞半天想问她什么，最后发现脑子乱的理不清楚，脱口而出，“沈缇，你真的呼吸碱中毒过，是因为邵京吗……。”
她窝在戎晚怀里没有说话，可提到邵京，委屈蹙起的眉头，掉下的眼泪似乎已经说明一切。
林越脸色就这么一点一点的变白，扭曲的不行，然后头顶被一道视线盯得要给他烧穿了。
戎晚气的破了音，瞪着他，“你存心的是不是！”
“这个时候你提什么邵京！”
林越风中凌乱，偏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戎晚说，“说起来，都他妈怨你，没事去法国找许言干什么去，办的不是他妈人事。”
林越一噎，“我……。”
沈缇也睁开眼睛，去看着他，“林越，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呢，你哪怕提前跟我说一声。”
也不会是今天这个场面。
林越突然就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没敢看着她的眼睛，沈缇刚刚那濒死的模样还在他脑中挥散不去。
“还是…叫救护车吧。”林越转移话题，就要拿出手机。
被沈缇又给按住，她已经缓过来不少，除了脸色还是苍白，“我都说了不用了，戎晚担心我，你也一样吗。”
“邵京不是还没给霁景枝表白呢吗，救护车一来，邵京准备了这么久的惊喜怎么办。”
“林越，我没事，没有必要可怜我，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不过是，自己自作自受。
她撑着地面想自己站起来，可胳膊抖的一点力气没有，最后眼泪又掉下来，可砸在她脖子上的眼泪。
比她还要滚烫。
戎晚哭的泣不成声，“小沈，你别再吓我了好吗，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我们不要邵京了好不好，我…我我们回到之前那样好吗。”
“我可以给你找一千个一万个，比邵京还好，能不能别再这么伤害自己了。”
沈缇就怕她这样，去擦她眼泪，“戎晚，我……。”她想说我没事，可在戎晚面前似乎什么也说不出来。
林越在一旁呆滞住。
“小沈，邵京已经不爱你了，你看到了他刚才对景枝什么样子了吧，比他爱你的时候还要爱景枝。”戎晚肩膀颤抖，“放手吧。”
林越默默咽下喉咙，比爱沈缇的时候更爱霁景枝吗……
真的吗。
林越也没有纸给她擦眼泪，就把袖子递给戎晚了。
戎晚也没客气，完事又狠狠瞪他一眼，这一眼林越仿佛看到之前反对沈缇和邵京在一起的自己。
也是这样，不甘，怨恨。
沈缇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哽咽混着眼泪嗯了一声。
林越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难得的没借此去笑她几句。
戎晚扶起她后，就要把她带她走了，掏出手机又给江妄舟打电话，这破地方爱谁待谁待。
沈缇却站在原地没动，她说，“让我看看吧戎晚。”
戎晚就要骂人。
被林越一把捂住，“想看就看吧，我带你们过去，邵京他们应该也发现不了……。”
“她可能有点不太冷静，我跟她谈谈，沈缇你等一会儿啊。”
就把戎晚拽走了。
戎晚手一时没挣脱开，就咬林越胳膊，“林越！”
林越疼的呲牙，“你属狗的啊！”
戎晚抬起手就往他脸上打，林越也不是傻的让她打，交过这么多次手，彼此招数也都一清二楚，抓住她手，两人没一会就打在一起，戎晚眼里噌噌冒着火星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这次你别想再伤一次沈缇。”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要伤害她了？”
戎晚瞪他，“我之前就告诉你，之前怎么样都过去了，翻篇了，以后谁都不认识谁，别他妈再来找事，沈缇怎么样跟你无关。”
“你让她去看，你什么心思？”
林越脸上被她抓出一道血痕，“你不让她去，她就能不去吗？沈缇什么性格你不知道？”
“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戎晚，我是觉得那天沈缇受伤我挺过意不去的，才想帮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