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内的枪声彻底平息，只剩下硝烟味和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蜂鸟小队正在清理现场，收缴武器，处理伤员。被龙战打伤手腕的那个匪徒和制伏的另一名手下已被铐起，押上外面的车辆。
龙战站在巷口，望着那辆神秘越野车消失的方向，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蜂鸟走到他身边，低声道：
“头儿，现场清理完毕。我们的人轻伤两个，无大碍。对方一死（二层枪手被龙战点射击毙），两伤一逃。林薇受了惊吓，但没受伤。”
龙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个鸭舌帽，看清长相了吗？”
“没有，他始终低着头，灯光太暗。但身形和那个潜入者很像，动作也像受过专业训练。”
“又是‘暗影联盟’！”龙战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那辆接应的车呢？一点线索都没有？”
蜂鸟摇头：“车型是改装过的悍马，发动机声音特殊，但没牌照，监控也被提前破坏了。对方计划很周密，显然有备而来。”
这时，一名队员带着惊魂未定的林薇走过来。林薇脸色惨白如纸，浑身都在发抖，看到龙战，她像是看到救命稻草，又想靠近又不敢。
“龙…龙先生……谢谢…谢谢你救了我……”她语无伦次。
龙战转过身，目光冰冷地审视着她：“林薇，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把你知道的一切，关于那个戴鸭舌帽的，关于他们如何联系你，所有细节，一字不落地告诉我。第二，我把你交给警方，泄露商业机密，勾结境外势力，足够你在监狱里待一辈子。你选。”
他的语气没有丝毫温度，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林薇被吓得一哆嗦，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我说！我什么都说！求你别把我交给警察！我妈妈还需要我……”
“那就别废话！”龙战厉声打断她，“那个戴鸭舌帽的，你怎么称呼他？你们怎么联系？”
“我…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一直用变声器打电话给我…代号…他让我叫他‘乌鸦’…”林薇抽泣着说，“每次都是他单线联系我，用不同的加密号码…上次联系，就是让我去仓库交东西…”
“他有没有提到过‘暗影联盟’？或者其他的组织名称？”
“没…没有…他只说，如果我不听话，我和我妈妈都会…都会消失……”林薇恐惧地抱紧双臂。
“除了让你窃取行程和资料，他还让你做过什么？”
“没…没有了…这次是第一次让我去线下交易……”
龙战盯着她，判断她话里的真伪。从她的反应看，不像撒谎，她确实只是一个被利用和恐吓的小卒子。
“蜂鸟，把她带回去，单独看管，详细录口供。”龙战下令。
“是。”
蜂鸟带着哭泣的林薇离开。龙战揉了揉眉心，感到一阵疲惫。线索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不，甚至更糟，对方在他们眼皮底下把人救走了，这无异于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拿出加密手机，拨通了苏映雪的号码。几乎只响了一声，电话就被接起，传来苏映雪急切的声音：
“龙战？你怎么样？没事吧？我听到电话里有很多枪声！”
“我没事。”龙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行动结束了。林薇救出来了，抓了两个小喽啰，但主犯……被一辆突然出现的车接应，跑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苏映雪的声音带着失望和后怕：“跑了？怎么会……你受伤没有？”
“没有。”龙战顿了顿，补充道，“对方很专业，有备而来。我们可能低估了他们。”
“你现在在哪里？安全吗？什么时候回来？”
“我在旧港区，处理后续。这里不安全，你待在别墅，哪里也别去，等我回去。”龙战的语气带着命令。
“……好。”苏映雪的声音低了下来，“你……小心点。”
挂断电话，龙战看着忙碌的现场，眼神愈发深邃。那辆越野车，那种行事风格……不完全是“暗影联盟”的路数。难道还有第三方势力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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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湖别墅内，苏映雪放下电话，心神不宁地在客厅里踱步。龙战没事，这让她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但主犯逃脱的消息又让她蒙上了一层阴影。对方如此猖獗，这次失败了，下次又会用什么手段？
她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一丝灼烧感，却无法驱散心中的寒意。
几个小时后，凌晨时分，别墅外传来汽车引擎声。苏映雪立刻冲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是龙战那辆黑色的车，这才松了口气，打开了门。
龙战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寒气和淡淡的硝烟味。他看起来有些疲惫，额角的伤口似乎因为之前的剧烈运动又有些泛红。
“你回来了。”苏映雪看着他，心里莫名一安。
“嗯。”龙战脱下外套，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酒杯，“还没睡？”
“睡不着。”苏映雪放下酒杯，关切地问，“事情处理得怎么样？林薇呢？”
“交给蜂鸟了。她知道的不多，只是个被利用的棋子。”龙战走到沙发边坐下，揉了揉太阳穴，“那两个被抓的，嘴很硬，暂时撬不开。接应‘乌鸦’的那辆车，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没留下任何有效线索。”
苏映雪在他对面坐下，眉头紧锁：“也就是说，我们忙了一圈，打草惊蛇，却连对方的核心成员都没碰到？”
龙战抬眼看着她，目光锐利：“不完全是。我们确认了几件事。第一，对方对‘盘古计划’和军方的关联极其重视，甚至超过了对‘天穹系统’本身。第二，他们行动力极强，装备精良，并且有我们未知的后手。第三，”他顿了顿，“林薇这条线虽然断了，但也意味着他们失去了一个重要的内应，短时间内很难再渗透到你这个层面。”
“但这并不能保证我的安全，也不能保证天穹系统的安全！”苏映雪的语气有些激动，“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今天他们可以劫走人，明天就可能直接冲我来！”
“我知道。”龙战的声音沉了下来，“所以，我们不能只防守了。”
苏映雪一愣：“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们要主动出击。”龙战的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乌鸦’虽然跑了，但他这次露面，必然留下了比之前更多的痕迹。蜂鸟正在全力追查那辆越野车和‘乌鸦’的身份。同时，我们需要从另一个方向施加压力。”
“另一个方向？”
“昊天集团。”龙战吐出四个字。
苏映雪瞳孔微缩：“赵昊天？你怀疑他和‘暗影联盟’有勾结？”
“不是怀疑，是肯定。”龙战冷笑一声，“林薇之前传递的很多关于集团动向的信息，最终受益者都是昊天集团。这次专利诉讼，时机也太过巧合。赵昊天就算不是‘暗影联盟’的人，也绝对脱不了干系！他是我们在明面上，唯一可以抓住的尾巴！”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
“证据是查出来的，不是等出来的。”龙战语气强硬，“从他儿子赵公子之前的纠缠，到商业上的步步紧逼，再到可能的内外勾结……这条线，该清算了。”
苏映雪看着龙战眼中那毫不掩饰的锋芒，心中凛然。她知道，龙战这是要动真格的了，不再局限于被动防御，而是要主动撕开对手的伪装。
“你打算怎么做？”
“先从商业上打垮他。”龙战眼神冰冷，“让他自顾不暇，逼他露出马脚。同时，我会动用我所有的资源，深挖赵昊天和境外势力的关联。只要找到一丝证据，就能顺藤摸瓜，扯出后面的‘暗影联盟’！”
他的计划带着强烈的攻击性，甚至有些冒险。但苏映雪知道，在当前的局面下，一味退缩只会让敌人更加肆无忌惮。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也燃起了斗志：“好！商业上的事情交给我！昊天集团最近资金链紧张，几个海外项目也出了问题，正是我们反击的好机会！”
龙战看着重新焕发出神采的苏映雪，点了点头：“记住，动作要快，要狠。我们要让赵昊天知道，惹错了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两人目光交汇，空气中仿佛有电光闪过。一种名为“同盟”的关系，在经历了生死考验和挫败后，变得更加坚固，也更加……危险。
然而，他们都清楚，与“暗影联盟”的战争才刚刚开始。旧港区的枪声，只是一个序幕。
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