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柳太真的表情都冷漠了下来。
妖市之中，武祯负责审判，柳太真负责羁押行刑。
这样残忍手段纯粹为了杀人抢夺财物的事件，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可以说就算福夕被妖市抓住了，结果也好不了，上千年的刑罚等着她呢，这样的日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有多少妖怪，最后都坚持不住，最后选择自我了结的。
生不如死，就是用来形容妖狱最好的词汇。
人生在世，不过百年。
既然你伤害了一条人命，那么就用你的百年时光去赎罪吧。
妖怪的寿命不是长吗，那么就用这样的方法来体验一下吧。
并且，在妖狱当中特殊的阵法结界存在，妖怪也好修士也罢，都是无法修炼的，更别提想要吸收天地灵气了。
所以时间久了之后，修为甚至会出现跌落的情况，所以进入妖狱之后越到后面，越是凄惨，这也导致了为什么很多妖怪最后会熬不住，宁愿去死，也不愿再这样苟活了。
福朝闻言，整个人颓丧下来，好似一瞬间所有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一样。
浑浑噩噩，瘫软下来。
两女见状，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如此大罪，落到妖市手中不好过，难道落到玄鉴司就好了？
当然不好！
玄鉴司的手段一向以铁血狠辣着称。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无论是妖怪，还是那些江湖高手，又或者是什么富家官宦子弟，只要落入了玄鉴司的手中，那么一切就要以大唐律法来处置。
你有再硬的门路，也没有办法改变。
只要这桩案子落入了玄鉴司的手中，那么玄鉴司就绝对不存在什么徇私枉法一说。
除非，你能说动皇帝，把这条大唐律法给修改了。
否则……就算皇帝来了，也不能插手玄鉴司的案件。
这就是玄鉴司职权的可怕之处。
完完全全的独立，皇帝可以调查问询，知道过程和结果，但却不能插手改变什么。
除非，玄鉴司这边先违反了大唐律法，再另当别论。
而像福夕这种的事情，基本上是一个死刑没跑了。
仔细想想和妖市的处理，又何尝不是相同的呢。
区别在于妖市的方法可能最后生死是交给你的，而玄鉴司则不会有这些，大唐律法什么样，那就是什么结果，没有第二种选择。
“对了！我有线索！”
突然，福朝开口抬起头看着两人：“我有线索！两位大人，福夕原本不是这样的，我们对黄金更是没有这么高的执念！”
“福夕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是有原因的！”
武祯和柳太真对视一眼，又看向了福朝。
福朝深吸一口气，赶忙将当时他找到福夕之后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两人本来就是一对的饰品成精，天生相伴相随，只要一方愿意可以直接进入到另一方的记忆当中去。
而这次福朝在找到福夕之后，发现福夕对他竟然十分的排斥和厌恶，那种并非是装出来的，而是实打实的，仿佛福夕改变了性子一样。
这种不对劲的变化，让福朝心生古怪，所以就动用了两人的秘法，将记忆连接到一块，而他也顺理成章的“读”出了福夕的记忆。
原来福夕在满长安找他的时候，突然有一天遭受了意外，身体受到损伤后，就化作了本体的样子掉落到了地上。
也就是蝙蝠耳坠的模样。
之后，被过路的路人捡走，几个月后将它卖给了一个首饰店的老板。
而首饰店的老板则发现了这耳坠上的破损，在接连几天的修复之后，就用黄金将其连接修补好了，之后就放在店铺里售卖……直至有一天被翠红楼的一名花魁看中买走。
这也就是福夕出现在翠红楼的原因。
“你是说那店铺老板用黄金修补好了妖怪的……本体？”武祯错愕的看着福朝，疑惑不已。
“不可能！别说是凡人，就算是修士或者大妖，也不可能啊。”柳太真摇摇头。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如果是我们俩当初尚未成精之前这种方法没有错可以用，但现在自然无法使用。”福朝赶忙点头：“我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我就知道肯定是我忽略了什么，随后又仔细的查看了一遍……果不其然，这一次我在福夕的记忆当中，发现有被动过手脚的痕迹！”
“按道理讲就算我们变成了本体，但也还是有记忆的，是可以看到的。可是当我再次回顾的时候发现，福夕竟然没有那段店铺老板具体修复的过程，就好像突然就跳到了几天后，福夕已经被店铺老板用黄金修复完成了。”
“后来，我又详细的翻阅了一下福夕的记忆，最终在里面发现了一个非常模糊却简短的画面……似乎是有一道红光闪过，然后有晦气突然传来进入到了福夕的体内，因为福夕本体破损被有机可能秽气入其中……这才导致这一切的发生。”
“秽气？”
“你确定？”
武祯和柳太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
“小妖确定，绝对不敢欺瞒大人，更不是为福夕找脱罪的借口，这一切都是小妖亲眼所见，愿意立下天道誓言，倘若有半点违背，天打五雷轰！”福朝无比认真道。
这一下，两女也都信了对方的话。
可这样一来，事情明显就变得更麻烦棘手了。
因为秽气这东西，整个妖市的历史当中……也只有一个家伙才拥有，或者说可以使用！
这个让所有修士或者妖怪，甚至就连普通凡人都避之不及的东西，却是那位存在之根本！
如果真如福朝所言的那样，福夕变成这样是因为秽气的关系，那么……事情可就要大条了。
因为当年的长安城差点被因此场大火付之一炬。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那位的作乱，不满妖市的作为，最后引发了妖市的内斗，而为了将那位消灭掉，上任猫公就此殉职，也正因如此才有了现在的武祯……
一时之间，两女都感到有些头大，似乎也没有想到一桩黄金失窃案，竟然会有可能和这件事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