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老道气的额角肌肉抽搐,脸色却黑,哇哇大叫举着剑就朝陈十安脑门劈下来。
“小犊子,本座今天替天行道,劈了你这嘴上不积德的玩意儿!替你家长辈好好教教你做人!”
“哎呦我去,这就急眼了?老犊子你会使剑吗?用不用老子教教你!”
陈十安嘴里贱兮兮的,脚底下轻滑,身子往后一仰,剑尖贴着鼻尖划过去。他顺手抄起不知道谁的马扎,抡圆了照着老道屁股就是一下。
“咣!”
老道被抽得原地蹦起,剑也飞了,八卦袍撩起来老高,露出里头红秋裤裤边。
围观群众当场笑喷:
“哎妈,这老道本命年吧?”
“哈哈哈,红秋裤,这老神仙挺接地气儿啊!”
玄霄老道臊得满脸通红,一骨碌爬起来掐诀念咒:“急急如律令,六丁六甲速来!”
“律你大爷!”陈十安一个大步冲上去,抬脚就踹。
“砰——!”
老骗子跟破麻袋似的,径直飞出两米多远,扑通拍在地上。刚要抬头,陈十安已经蹲到他跟前,伸手“啪啪”扇他老脸蛋子。
“老骗子,六丁六甲哪儿呢?堵车了?要不老子给你叫个滴滴?”
“你、你……气煞我也!!”玄霄老骗子气得直翻白眼,还想往起爬。
陈十安薅住他脖领子,把人拎起来,另一只手抡圆了,照着脸又是俩大耳帖子,抽得老道口歪眼斜,眼泪鼻涕哈喇子横飞。
“老犊子你给我听好了!”陈十安把他往地上一扔,一只脚踩住胸口,“今天老子心情好,只给你长点记性。下次再敢打着龙虎山旗号出来招摇撞骗,坏阴阳道的规矩,老子就废了你法脉,再敲折你手脚,让你后半辈子爬着走!”
说完,他放下脚,弯腰捡起七星剑,屈指一弹,咔嚓一声,剑尖当场崩断,随手一甩,断剑直直钉在老道耳朵边的泥地里。
玄霄老骗子吓得差点儿尿裤子,他知道自己今天碰上硬茬,彻底栽了!
他鼻青脸肿地连连点头:“爷爷!祖宗!我错了!我这就滚!这就滚!”
他连滚带爬冲到工头跟前,把兜里三千块订金全掏出来,塞回工头手里,仰头大喊:“我是骗子!我学艺不精!我回去重新修炼!”
喊完捂着脸钻出人群,在围观人群的奚落声中狼狈逃跑。
“呸,啥也不是!”陈十安冲他背影翻了个白眼,拍拍手,转身往人群外走。
“散了吧散了吧,热闹看完回家吃晌午饭了。”
“哎哎哎,小师父别走!”
工头满头大汗地拽着他,脸上堆笑:
“我算看明白了,您才是真高人!刚才那手巴掌扇大师……不是,扇骗子的功夫,绝了啊!”
陈十安咧嘴一乐:“老哥,有话直说,不用这么吹捧我。”
工头讪笑两声,从兜里摸出玉溪,递一根,又给点火,哈着腰说:“小师父,您得帮帮咱码头!二十多号工人还躺医院打镇静剂呢,船压港一天就是几万块,您发发慈悲……”
“打住!”陈十安吐着烟圈,伸出俩指头,“一,我出手可以,得按规矩给钱;二,水里那玩意儿邪性,得听我的!”
老刘一拍大腿:“给!必须给!只要把人救醒,船能正常卸货,一万!现金!”
陈十安一听有一万块钱,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蹦,脸上却稳如老狗:“行吧,谁让我心善呢。前面带路,先去江边瞅瞅。”
在工头引路下,陈十安来到出事的码头,他蹲在码头水泥墩子上,手搭凉棚,眯眼往江里瞅。
“观煞望气,开!”
只见原本碧绿的江水,瞬间变成一团灰黑,咕嘟咕嘟往外冒怨气,怨气中心,有个磨盘大的影子,死死贴住江底一块暗礁,不停抖动挣扎。
“好家伙,百年老淹死鬼?不对,这老鬼被人锁了,强留阳间,怪不得怨气冲天,疯狗似的乱咬人。”
他直起身,回头冲工头招手:“问题找着了。江底有个老鬼困那了,拉不了替身又走不了,怨气积攒多年,波及了这片江域和码头,那些中邪的工人,就是被这怨气冲着了。”
工头一听真有鬼,额头冷汗直冒,赶紧问道:“那、那小师傅,有办法解决吗?”
“这个简单。我下去助他脱困,送老头往生,怨气散了,就啥问题都没有了。”
工头一听陈十安要下江里,更紧张了:“小师父,使不得啊!这江可深着呢!江面下暗流哗哗的,下去转眼就得没影儿!要不……要不咱雇潜水员?”
“潜水员?”陈十安嗤地笑出声,“他们下水带氧气瓶,可不带镇鬼符,给老鬼送人头去啊?放心,我心里有谱,你准备好钱就行了!”
说完他脱掉衣服,露出精瘦腱子肉,把帆布包扔工头怀里,只揣了两根银针和铜铃,回身冲工头交代:
“老哥,把兜子给我看好了,我上来前别让人下水。”
“放心吧小师傅!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虽然这个小师傅说的胸有成竹,工头还是心提的老高,这要是上不来,自己可就摊上大事了!
陈十安走到码头边,脚尖一点,嗖地扎进水里,眨眼间就消失在江面。
“哎妈!真跳啦!”
“快、快报警……不是,快救人!”
“都别吵!要相信小师傅!”
几分钟后,江面咕嘟冒了几个大水泡,随即翻起一圈黑浪。
紧接着,一道刺目的银光在水下一闪而逝,众人心脏跟着那光猛地一抽,再定睛看时,江面再次平静下来,让人觉得那银光只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