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日,叶河疲惫躺在床上,刚一躺下,体内那几个老祖宗就传来嘈杂声。
“我说你们几个能不能小声点?吵死我了,我要睡觉。”
体内玄霄可不耐烦了,“小子,你看他们几个?好好在别处不待,跑到我这儿区域里,摆个不停,我也忍受不了了。”
叶河白眼一翻,一脸无语,“你好歹考虑一下你这个主子的身体……。”
“叶河!快放我出来,受不了了。”小熊猫在体内慌忙想出来。
“我也想出来!”烟依也在一旁打趣道。
“叶河!我要出来透透气。”没想到狼二弟也说着相同的话语。
——
叶河沉默了一会,也只能摆摆手道,“你觉得这个房间塞得下你们吗?”
“算了,去找个山洞里面睡一觉,刚好能把你们放出来,也不怕被别人发现。”
叶河从床上翻坐起来,揉着发酸的脖颈往背包里塞了两包饼干。
小熊猫在他丹田处急得直打滚,毛茸茸的尾巴虚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搅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再闹就把你们的零食都换成野菜。”
叶河扯了扯衣领,体内立刻安静下来。
他背着包往城郊的老林子走去,春日的阳光透过枝叶洒在身上,却驱不散骨子里的疲惫。
自从觉醒了能容纳灵兽的特殊体质,他的生活就没消停过。
半山腰的山洞比记忆中宽敞些,洞口爬满翠绿的藤蔓。
叶河刚把背包放下,玄霄的虚影率先冲出来,龙身在山风中猎猎作响。
紧接着小熊猫滚落在地,肉乎乎的爪子在青石上打滑,烟依则化作一缕青烟,绕着洞顶的钟乳石慢悠悠地飘。
“总算能伸懒腰了!”
小熊猫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圆滚滚的肚皮随着呼吸起伏。
“叶河你看看,玄霄一直在体内欺负我!”
玄霄冷笑一声,指尖凝出一缕冰蓝色火焰,“我欺负你,好好好!这么干是吧?说不好,哪天我冒火了,直接把你吃了!”
叶河靠着洞壁坐下,掏出饼干掰成小块。
狼二弟不知何时蹲在他脚边,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扫过他手背,金色竖瞳里写满期待。
“先说好,这次只能玩到日落。”叶河把饼干分给它们,自己咬了口硬邦邦的干粮。
“下周还要学院比武考试,我可不想挂科。”
烟依突然化作人形,裙摆扫过洞壁的苔藓。
“人类的考试真麻烦,不如我教你施个过目不忘的法术?”
“免了。”
叶河躲开她伸来的手,却没躲过小熊猫的突袭。
小家伙抱着他的手臂又蹭又啃,口水把袖子洇得发亮。
叶河身体转向玄霄庞大的龙身,上前抚摸,“话说在我身体待了那么久,为什么始终不愿意出去呢?”
“这……等以后我自会出去!只是现在不是时候,我一旦出现并会惹到其他麻烦,还不如不露面。”
“话说本龙爷没有亏待你。”
叶河也望向远处点点头,玄霄说多话也并没有错,也很庆幸自己拥有这样的帮手。
“玄霄大哥说的也没错,我们留在你身边,对你也是好处。”狼二哥说出自己的建议。
烟依看着聊的话题,却是一点都不懂,眼神呆呆的坐在一旁听。
叶河看着那副模样,不禁笑起,示意她过来大家一起说话。
“好不容易大家聚在一起,多聊些天。”
烟依来到叶河身边蹲下,刚一蹲下叶河就闻到了烟依身上的芳香,那种味道直冲天灵盖。
“话说你那几个朋友?都拥有朱雀和白虎,可发育太慢了,可能之现在是幼崽状态。”玄霄发现了这点问题,眉毛皱眉。
“随他们去吧!一切东西都要慢慢的培养,何况是神兽呢。”
玄霄却吐了一口龙息,摇了摇头,“你们人类的感情真难懂。”
夕阳将洞口的藤蔓染成橘红色时,小熊猫突然竖起耳朵,圆滚滚的身子绷得笔直。
“有动静!后山方向。”
玄霄瞬间腾空而起,冰蓝色火焰照亮洞顶,狼二弟已经低吼着窜了出去。
叶河一把拉住要化作青烟的烟依,摸到她手腕的皮肤比常人要凉。
“别冲动,先躲进我体内。”
他话音未落,洞外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夹杂着重物拖拽地面的沙沙声。
走出去才知道原来是一家新婚车队,叶河顿时才放下心来,这时突然搞忘把玄霄召回,一条庞大的龙身影映照在新婚车队的面前。
“龙的倒影!”
“有鬼呀!”
新婚车队的仆人纷纷发现身影,身体颤抖不已,见状叶河连忙收回玄霄,狼二弟。
其中有个女将军,正在四处张望,正好看到叶河,“你是谁?刚刚那个龙影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干的?”
叶河做出投降的姿势,“我只是路过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真的?”女将军继续逼近话题。
“句句属实。”
这时,车上的新娘说话,“是何方小友啊?咱们碰到也是缘分,不如去参加我的婚礼吧!”
叶河听到婚礼,还从来没见过,慌忙从山上跑了下来,坐在了车尾,但依旧能闻到新娘的芳香。
叶河局促地坐在颠簸的马车上,小熊猫在他丹田处兴奋得直打滚。
“婚礼!我要吃喜糖!”
玄霄却冷哼一声,“人类这些繁琐仪式,不过是浪费时间。”
烟依的声音带着笑意,“我倒是听说,新婚夜有不少有趣的规矩......”
夕阳西沉时,车队驶入月海族的部落。
火把将海面映得通红,岸上站满了捧着贝壳与珊瑚的族人。
阿棠的嫁衣缀满珍珠,在火光中流转着柔和的光晕,她掀开帘子时,叶河发现她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阿棠!”
人群中传来苍老的呼唤。
拄着珊瑚拐杖的老妇人颤巍巍地走来,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过阿棠的脸颊。
“要好好照顾自己......”
叶河看着老妇人浑浊的泪水滴落在珍珠上,突然想起自己空荡荡的家,喉咙不由得发紧。
婚宴上,族人捧出用海草酿成的甜酒。
小熊猫偷偷从他怀里钻出来,圆爪子扒着酒碗就往嘴里灌,不一会儿就醉得东倒西歪。
叶河端坐在角落,却目不转睛地盯着篝火旁跳祝婚舞的族人,他们手中的贝壳乐器发出空灵声响,与海浪声融为一体。
“这是我们月海族的传统,”
阿棠不知何时坐到叶河身边,发间的珍珠发饰随着动作轻晃,“每个出嫁的女儿,都要带走母亲亲手编织的珊瑚手链。”
她摊开掌心,一条泛着微光的手链静静躺在那里。
“可惜......我的母亲没能等到今天。”
这时,新郎跑了过来,还以为他欺负了新娘,“你是谁?怎么把我媳妇整哭了?”
“不不不,没有啊!”叶河起身远离。
新郎铁塔般的身形挡住火光,叶河被阴影笼罩得发慌。
阿棠急忙起身拦住丈夫,“阿峤,他是客人。”
可阿峤的手掌已攥住叶河衣领,咸腥的海风裹着他身上的酒味扑面而来。
“客人会让你掉眼泪?月海族的规矩,敢惹新娘伤心,要在礁石上跪到涨潮!”
小熊猫从叶河怀中蹦出,胖乎乎的身子挡在两人中间,爪子却偷偷勾住阿峤腰间的酒壶。
烟依化作青烟绕到阿峤耳旁,娇声道,“这位壮士,不如先听听新娘子怎么说?”
阿棠摘下珍珠发饰,轻轻敲击身旁的珊瑚鼓,清脆声响中,老妇人颤巍巍举起拐杖。
“阿峤!不得无礼!”
她浑浊的眼睛转向叶河,“孩子,过来。”
叶河踉跄着走到老人面前,闻到她身上海草与药香混杂的气息。
“你身上有灵气的味道。”
老妇人突然压低声音,布满皱纹的手按住他手腕。
“月海祭坛的守护珊瑚三天前突然黯淡,而你出现后......”她话未说完,海面突然炸开巨大水花。
众人惊恐地看见,无数发光水母正朝着部落游来,领头的水母群组成诡异的骷髅图案。
“海匪的信号!”
阿峤抽出腰间弯刀,刀身却在接触水母的瞬间结满冰霜。
叶河冲到前面把阿峤拦住,眼神示意让他回去保护大家,“这里由我来就行。”
阿峤被推到后面,眼中丝毫不相信眼前的陌生人能帮助他们,一直在阿棠旁边窃窃私语。
“这个人一看就有问题,小心点。”
叶河率先使出屏障,把大家包围起来,部落的族人看到蓝色的屏障,眼神中满是震惊。
“他是修仙者?”
“原来如此,我是说怎么觉得他身上有灵气?”那个老婆婆开口。
随后,烟依化为仙青剑时刻准备着海匪的攻击,站在沙滩上面,巍峨的身体映照在月光下。
“他们来了!”
阿棠,在后面大声的提醒道,叶河转身给了一个回应,便冲上前面。
叶河双掌翻飞,屏障外的水母触须刚一触及蓝光便滋滋作响,化作腥臭的黏液。
海匪们驾着黑帆快船破浪而来,船头的骷髅图腾突然睁开血红双眼,射出数道幽光。
叶河低喝一声,指尖灵气凝成箭矢,将幽光尽数击碎。
“好小子!有点本事!”
海匪头子站在船头大笑,手中镇魂铃疯狂摇晃。
铃声所过之处,海水翻涌成黑色漩涡,无数惨白的手臂从漩涡中伸出,抓向叶河的屏障。
部落的老人们惊恐尖叫,珊瑚鼓被震得粉碎。
叶河额头青筋暴起,突然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喷在屏障上。
蓝光骤然暴涨,惨白手臂在强光中化为灰烬。
烟依的仙青剑在他身后嗡嗡作响,剑气纵横间,几个试图登岸的海匪被斩落水中。
阿峤握着弯刀的手微微发抖,他看着叶河单薄的背影在月光下与海匪厮杀,突然想起阿棠说过的话。
“真正强大的人,不需要魁梧的身躯。”
老妇人拄着拐杖走到他身边,“去帮他,月海族的男儿不该躲在别人身后。”
阿峤深吸一口气,带着族中勇士冲向海滩,他的弯刀虽没有灵气加持,却能精准砍断海匪的绳索,桅杆。
叶河瞥到这一幕,心中一暖,灵气运转愈发顺畅。
他看准时机,身形如电,直取海匪头子。
镇魂铃的音波震得他耳膜生疼,鼻腔渗出鲜血,但叶河没有停下。
他凝聚全身元气,一掌拍向海匪头子的面门。
海匪头子慌忙举铃抵挡,却听见一声,镇魂铃竟被叶河的掌力震出裂纹!
“不可能!你不过是个毛头小子......”
海匪头子话音未落,叶河已经掐住他的咽喉。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剩余的海匪竟毫不犹豫地跳入海中。
叶河松开手,海匪头子瘫倒在地。
他擦去嘴角血迹,转身面对目瞪口呆的众人。
阿峤第一个反应过来,上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是我看错你了!”
阿棠递来手帕,眼中满是感激,“谢谢你,护下了我们的婚礼。”
老妇人却皱起眉头,捡起地上镇魂铃的碎片,“事情没这么简单,海匪看来在准备着更大的武器,不可能这么就撤退了。”
阿峤跑到老妇人身边,安慰着,“没事,我们不怕!”这句话稍微给了老妇人一点安慰。
“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阿棠,期待的眼神望着他,仿佛很想知道他的名字。
“我叫叶河,叶子的叶河水的河。”
“叶河,好名字!”
阿棠笑着将珊瑚手链重新系回腕间,珍珠发饰在火光下轻轻摇晃,“若不是你,这场婚礼怕是要被海匪搅成泡影。”
她话音刚落,醉醺醺的小熊猫突然从叶河怀里探出头,圆爪子还勾着半块啃了一半的饼干。
“哇!漂亮姐姐!”
小熊猫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尾巴在叶河颈边扫来扫去。
“我叫小熊猫,能再给我块甜饼吗?”
阿峤被逗得哈哈大笑,顺手从宴席上抓了把果脯丢过来。
“没想到修仙者身边的灵兽,还这么贪吃。”
他挠了挠后脑勺,脸上泛起不好意思的红晕,“兄弟,之前是我莽撞,别往心里去。”
叶河接过阿棠递来的海草酒,浅抿一口,清甜中带着微辣。
“无妨,换作我也会护着心上人。”
他望向篝火旁跳祝婚舞的族人,贝壳乐器的声音混着海浪,莫名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