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高窗,为布莱克老宅略显阴沉的餐厅带来了一丝稀薄的暖意。长长的餐桌上铺着洁白的亚麻桌布,银质餐具摆放整齐,沃尔布加坐在主位,姿态一如既往的威严。奥赖恩·布莱克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报纸。
西慕和西瑞克已经离开了。他们与沃尔布加具体谈了什么不得而知,但结果是,塞西莉亚被正式托付给了布莱克本家,以“远房堂妹”的身份暂时留了下来。
这个决定似乎让沃尔布加有些头疼,但出于对那支东方血脉的重视以及某些未知的考量,她还是接受了。
于是,小天狼星和雷古勒斯在一天之内,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妹妹。
此刻,塞西莉亚正坐在餐桌旁,小口小口地吃着克利切特意为她准备的、淋了蜂蜜的松饼。
她神态自若,仿佛本就属于这里,与周围沉闷的气氛形成了微妙的对比。
小天狼星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眉头拧在一起,显然还没完全接受这个事实。
他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旁边坐姿端正、正安静喝着南瓜汁的雷古勒斯,压低声音问道:
“欸,雷尔,她……她真的是我们妹妹啊?就这么……留下了?”
他还是觉得这事儿透着古怪,尤其是她那天的出场方式。
雷古勒斯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杯子往旁边挪了挪,避免被哥哥撞洒,他咽下口中的南瓜汁,才用他那比同龄人沉稳得多的语气回答:“显而易见,西里斯。母亲已经确认了。”
他的目光也扫过塞西莉亚,带着一丝好奇,但更多的是观察。
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气质,尤其是那双金色的眼睛,在布莱克家族里显得格外独特。
小天狼星撇了撇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雷古勒斯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百无聊赖地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香肠,眼角的余光却一直没离开塞西莉亚。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下定了决心,突然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端着盘子,几步就挪到了塞西莉亚旁边的空位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刚坐稳,还没来得及想好开场白,就看见塞西莉亚转过头,对他露出了一个毫无阴霾的、灿烂笑容,金色的眼眸弯成了月牙。
“……”小天狼星被她这过于明媚的笑容晃了一下,心里莫名有点别扭。
笑得这么开心干什么……怪……怪好看的。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有个看起来挺顺眼、而且似乎不像雷古勒斯那么“循规蹈矩”的妹妹,也许……还不错?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一点做哥哥的架子,虽然他自己也还是个半大少年。
他目光在餐桌上扫了一圈,然后笨拙地用公用夹子夹了一块看起来烤得金黄的苹果派,放到了塞西莉亚的盘子里,语气故作随意:
“这个……这个好吃。你尝尝。”
塞西莉亚看着盘子里多出来的苹果派,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她用那双亮晶晶的金眸看着小天狼星,暖糯的嗓音清晰地喊道:
“谢谢哥哥!”
“哥哥”这个称呼,从小天狼星那些狐朋狗友,比如詹姆·波特口里喊出来,通常带着戏谑和搞怪,但从这个新妹妹嘴里用这种软软的语调喊出来,感觉完全不同。
小天狼星只觉得耳根“唰”地一下就热了起来,一种奇异的、混合着些许不好意思和莫名满足感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有些不自在地扭过头,假装去看窗外的风景,含糊地应了一声:“嗯……快吃吧。”
沃尔布加将兄弟俩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她皱了皱眉,但看到塞西莉亚乖巧地道谢,而大儿子虽然别扭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顶撞或者做出更出格的行为,最终只是抿了抿唇,没有出声呵斥。
雷古勒斯安静地吃着自己的早餐,偶尔抬眼看一下对面的互动,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波动。
早餐后,沃尔布加和奥赖恩离开了餐厅。只剩下三个年纪相仿的孩子。
小天狼星立刻像是解除了束缚,他凑到塞西莉亚身边,好奇地问:“喂,塞西莉亚,你之前……是怎么做到的?就是‘唰’一下出现?”他还是对那天的事情耿耿于怀。
塞西莉亚早就想好了说辞,她眨了眨眼,继续沿用那个“天赋”的说法:“就是一种……不太稳定的小魔法啦。有时候会突然发动,我自己也控制不好。”她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酷!”小天狼星眼睛一亮,他天生就对各种新奇、刺激,尤其是可能违反规矩的事情感兴趣,“这比幻影移形酷多了!能教我吗?”
塞西莉亚摇了摇头,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怎么教,它自己就会了。”
小天狼星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振作起来:“那你还会什么?东方的魔法是不是和我们很不一样?”他开始对塞西莉亚的来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塞西莉亚想了想,决定稍微展示一点“不同”。她伸出手指,指尖凝聚起一丝微不可查的金色光芒,轻轻点在餐桌上一只银质高脚杯的边缘。
只见那只高脚杯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平稳地悬浮了起来,离桌面大概一寸高。
“哇哦!”小天狼星惊叹出声,连一旁一直保持安静的雷古勒斯也忍不住投来了惊讶的目光。
无声无杖魔法,而且看起来如此举重若轻,这可不是普通小巫师能做到的。
“一点点小把戏。”塞西莉亚收回手指,高脚杯轻轻落回桌面。她谦虚地说,但眼里带着一丝小得意。
这下,连雷古勒斯也对这位新妹妹刮目相看了。他原本以为她只是个被宠坏的、或许有些特别的远亲,但现在看来,她身上确实有着不凡之处。
“西里斯,雷古勒斯,”沃尔布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看着聚在一起的三个孩子,吩咐道,“带塞西莉亚熟悉一下庄园,注意规矩。”
“知道了,母亲。”雷古勒斯立刻应道。
小天狼星则撇了撇嘴,但还是拉起了塞西莉亚的手:“走吧,妹妹,带你去逛逛这个无聊透顶的老房子。不过有些地方还挺有趣的,比如那个会骂人的挂毯……”
塞西莉亚任由他拉着,回头对雷古勒斯笑了笑。雷古勒斯迟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阳光透过走廊的彩色玻璃,投下斑驳的光影,而三个黑发的少年少女的影子,此刻在古老的宅邸走廊中显得多么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