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舟一边吃着温热的馒头，一边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跟着江野往便民街走。秋日的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在身上，比往常更显温暖。他忽然瞥见车筐里放着一束用稻草捆着的野菊花，心里一动——这是他在红旗大队时最喜欢的花，没想到江野还记得。
“你怎么想起摘野菊花了？”顾青舟伸手拨了拨花瓣，语气里满是惊喜。
“昨天路过城郊，看见路边长了一片，就摘了些。”江野脚下轻轻用力，自行车缓缓向前，“知道你喜欢，正好拿回去插在铺子里，看着也热闹。”
顾青舟把头贴在江野的背上，嘴角忍不住上扬：“都是因为你，要是没有你这么努力，我也没底气跟同学们说那些话。”
“咱们是互相成就。”江野笑着说，“对了，今天老周带那个做外贸的主顾来了，姓赵，看着挺实在的。他尝了咱们的蜂蜜和茶叶，说要订两百罐蜂蜜、五十斤茶叶，先试试水，要是销量好，以后就长期合作。”
“真的？”顾青舟眼睛一亮，猛地坐直身体，“那咱们的生意不就能做到南方去了？”
“是啊，”江野点头，“赵老板说，咱们的蜂蜜是纯手工的，茶叶是明前的，在南方肯定受欢迎。不过他要求包装得精致些，不能用之前的粗布套了，得用玻璃瓶，再贴个好看的标签。”
两人回到便民街，刚走进铺子，就看见王大爷正帮着整理货架，旁边还站着两个穿校服的女生，正是昨天在讨论会上说要兼职的同学。“青舟，你可回来了！这两个小姑娘说要帮你们看店，我正给她们讲怎么称重呢。”王大爷笑着说。
“你们好！”两个女生连忙打招呼，眼里满是期待，“我们是顾青舟的同学，想过来兼职，我们什么都能做，整理货架、收钱、给顾客介绍都可以！”
顾青舟笑着点头：“谢谢你们愿意来帮忙，咱们店里的事不复杂，江野会教你们的。对了，你们平时没课的时候来就行，按小时算工资，每天管一顿午饭。”
江野从收银台拿出两个小竹篮，每个篮子里装着几颗草莓：“先尝尝咱们的招牌草莓，以后给顾客介绍的时候，也能说得更清楚。”
女生们接过草莓，尝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太甜了！比外面买的好吃多了，难怪青舟说你们家的东西最好。”
接下来的几天，店里多了两个兼职的同学，顾青舟和江野的压力减轻了不少。顾青舟白天去学校上课、做实验，晚上回来帮着看店、给江野辅导功课；江野则负责店里的物资补给、接待老主顾，还要抽出时间复习，每天的日程排得满满当当，却过得格外充实。
这天晚上，顾青舟帮江野辅导英语，看着他在笔记本上认真记着单词，忍不住说：“现在有同学帮着辅导英语，你复习起来是不是轻松多了？”
“嗯，她们教的方法很管用，比我自己死记硬背强多了。”江野放下笔，揉了揉太阳穴，“不过数学还是有点难，尤其是函数部分，总容易搞混。”
顾青舟拿出顾父给的数学笔记，翻到函数那一页：“我爸之前教过这个，他的笔记里有很多解题技巧，咱们一起看看。实在不行，周末去邮局给我爸打个长途电话，让他给你讲讲。”
江野眼睛一亮，接过笔记认真翻看：“你爸真是个好老师，这些笔记写得太详细了。等我考上大学，一定好好谢谢他。”
正说着，铺子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是陈太太来了。“青舟啊，可算找到你了。”陈太太走进来，脸上带着笑意，“我朋友说你们家的草莓太新鲜了，想再订二十斤，明天能送过去吗？对了，我还想跟你们订些手工皂，我女儿说用着特别好，想给她同学也带些。”
“没问题陈太太，明天一早就给您送过去。”顾青舟连忙应下，江野则笑着给陈太太倒了杯热水。
送走陈太太，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咱们的手工皂也受欢迎了，”江野笑着说，“之前还担心卖不出去，现在看来，只要东西好，就不怕没人要。”
顾青舟点点头，拿出账本开始记账：“今天卖了三十斤精米、十五罐蜂蜜、二十斤草莓、十块手工皂，还有五斤茶叶，收入一共六百八十块。加上赵老板订的货，定金收了两百块，今天总共收入八百八十块。”
“比昨天多了两百多块，”江野凑过来看账本，“等赵老板的订单完成，咱们就能攒够钱给你妈买营养品了，还能给铺子换个新招牌。”
提到顾母，顾青舟心里暖暖的：“前几天给家里写信，我妈说你寄的艾草和粗盐特别管用，她的老寒腿好多了。还让我告诉你，别总学到半夜，注意身体。”
“等我复习不忙了，就给阿姨写封信，谢谢她。”江野笑着说，“对了，我妈也托同乡带信来了，说村里的麦子丰收了，她给咱们留了些新麦，过几天就能送到京市，咱们可以磨点新面，给顾客尝尝鲜。”
夜深了，两人关了店门，往胡同里走。路上，顾青舟想起白天教授说的事：“教授说我的试验报告写得很好，想让我跟着他做一个关于‘高产农作物’的课题，以后说不定能发表在核心期刊上。”
“真的？太好了！”江野停下脚步，兴奋地抱住他，“我就知道你最厉害。以后你做课题，我帮你收集数据、照看试验田的样本，咱们一起努力。”
顾青舟靠在他怀里，心里满是幸福：“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不管是学业还是生意，咱们一起加油，肯定能越来越好。”
江野轻轻点头，在他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嗯，一起加油。明年我考上京大，你跟着教授做完课题，咱们的店也开得越来越大，到时候接你爸妈和我妈来京市，一起过好日子。”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