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深处,一株参天古木间架着座悬空藤蔓小屋,静谧清幽。
唐青儿盘膝端坐,周身气息沉凝,山间精纯能量如奔腾江河般呼啸汇聚,
源源不断涌入她体内,循着经脉一遍遍冲刷流转,悄然拓宽滋养。
忽然,一声沉闷的轰鸣在她体内炸开,桎梏四级许久的屏障应声碎裂,
周身泛起淡淡的柔光,能量愈发澎湃涌动——她的异能,终于成功突破至四级。
唐青儿依旧闭目凝神,指尖轻捻,运转体内暴涨的能量,缓缓稳固修为。
忽然,唐青儿双眼骤然睁开,眸中闪过一丝锐光,敏锐察觉到一道气息正极速逼近。
她身形一动迅速起身,单手凌空一挥,数根尖锐木刺瞬间凝聚成形,朝着气息来处疾射而出。
正疾驰而来的萧策猝不及防,被木刺破空的锐响逼得骤然停步,
反手拔出腰间佩剑,挥剑格挡间将木刺尽数打落。
唐青儿不愿暴露行踪,当即施展异能转身撤离,周身藤蔓飞速蔓延交织,
在空中搭出一道悬空通路,裹挟着她身形一闪便极速远去。
待萧策扫清所有木刺赶到近前,只望见一间孤零零的藤蔓小屋立于林间,不见半分人影。
他不死心在四周仔细探查一圈,却毫无发现,除了方才突袭自己的木刺,
再无任何异常痕迹。一无所获之下,他只能作罢转身离开。
返回营地后,萧策本想径直回帐篷歇息,眼神却不自觉扫向唐青儿居住的马车。
他记得那丫头说过晚上要睡在马车里,可凭借习武之人敏锐的五感,
他并未感知到车内有人的气息,难道是出去了?
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也没过多深究,转身回了自己的帐篷。
空间内,唐青儿满眼雀跃地打量着再度升级的天地,拉着梦儿在其间随意闲逛。
昔日的黑土地上,灵植栽种面积大幅拓宽,还新多出数十亩沃土,生机盎然。
她难掩兴奋,兴致勃勃地和梦儿商议着要种些什么作物。
今日当真是双喜临门,异能突破四级,空间也同步升级,
不仅黑土地面积激增,远处还凭空显现出一座青山,山上草木葱茏、林木繁密,
整个空间都充盈着浓郁的木系能量与灵气。
更惊喜的是,在梦儿的悉心指导下,她还解锁了灵植提纯的能力,
能精准将灵植中的毒素剥离。她心念一动,抬手轻挥,指尖便泛起淡淡的微光。
不远处的幻彩幽冥花似有感应,花枝轻摇,周身泛起淡淡的绿色光晕。
片刻后,一粒粒细小的晶莹颗粒飘入空中,在绿色能量的牵引下,缓缓汇聚到唐青儿手中的瓷瓶里。
没多久,制作幻影迷幻散的原液便装满了数个瓶子。
转而收集落梦花时,唐青儿满心好奇地问梦儿:
“你说这易容丹吃了,能让别人把服药人看成亲近之人,
那我要是吃了走在街上,所有人都像认识我一样,岂不是很麻烦?”
梦儿笑着解释:“不会的,只有被你主动搭话的人,才会将你认成熟悉的人,
其他人看你,就是一张陌生面孔而已。”
唐青儿恍然大悟,安心点头,继续专注收集易容丹原液。
唐青儿将收集好的所有原液交给梦儿进行二次提纯炼制,
自己则退出空间,安心歇息。
自那日起,她白日坐马车赶路,傍晚依旧按时给家人送吃食,
只是改成了每日由家人轮流出来吃,返程时再带些便携干粮回去。
每到夜里,唐青儿便径直进入空间潜心修炼,或是陪着梦儿钻研毒药炼制之术。
日子平静流转,一晃便过了十五日,恰逢年三十。
流放队伍早在四日前便彻底踏出京城地界,顺利进入芳华城辖区,
天空又洋洋洒洒飘起了雪花,寒意更浓。
许是年节缘故,今日流放队伍并未露宿野外,午后途经一处驿站便停驻安置。
用官差的话说便是:“今日是年三十,少赶一个时辰的路,也算是让你们过个年。”
众人总算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官差还破格松了规矩,愿意出钱的流放者可每家同住一间房,
只是价钱高得离谱;最便宜的大通铺则男女分住,条件简陋。
常海担心着妻子,怕分开后出现什么状况。
与父亲商议后,咬牙花二十两银票订了两间相邻的单间。
驿站热水需一两银子一桶,他又买了几桶,一家人总算能好好洗漱一番,驱散多日的风尘疲惫。
流放队伍刚安置妥当,唐青儿一行三辆马车便陆续驶入驿站。官道上的驿站虽属官府开办,
主营官差、流放队伍住宿,却因经费短缺,常对过往客商开放创收。
驿站定价向来双标,对流放犯人肆意抬价狠宰,所得银钱驿站与押送衙差均分;
对客商则价格相对公道。唐青儿一行共十六人,含萧策、影一及六名影卫,
还有她与方奕晨、唐秀秀、江云娘及四个孩子,仅花五两银子便开了五间上房,
又让人送了足量热水,还点了两桌丰盛饭菜,准备好好过个年。
用餐时,唐青儿大手一挥,吩咐后厨给同在大厅吃饭的官差也上了一桌酒菜。
她想着让这些人多喝几杯、最好喝醉,好趁机去见见父母,没成想为首的杨班头起身道谢后,
只让手下人吃饭,严令不许碰酒分毫。这般警惕,倒让唐青儿满心不解。
计划落空,唐青儿草草吃过饭,便起身准备返回房间。
途经流犯居住的二楼时,最里侧的房间外忽然传来女人急切的哀求声:
“官爷,求你行行好,就让我进去看看我儿子吧,我真有要紧事跟他说。”
说话的正是荣氏。因萧策是重点看管对象,一路来即便她是生母,也被勒令不得靠近囚车半步。
她动身时未带分文,如今好不容易住上驿站,实在不愿去挤简陋大通铺,便寻到了萧策这里。
萧策被单独关押,可官差与荣氏都不知,房内之人早已被掉包。
衙差满脸不耐驱赶:“赶紧回你的大通铺去,庶人萧策抵达流放地前,
严禁单独会见任何人。”荣氏瞬间破防,情绪激动地朝着房门大喊:
“策儿!你难道真的不管母妃和月儿了吗?
我们可是你最亲的人啊!你快跟衙差说说,给我们开一间房也好啊!”
奈何房间内连一个字的声音都没有传出来,荣氏还在歇斯底里。
知道房间里压根不是萧策的唐青儿摇了摇头,径直上了三楼,心中不由感慨:
没想到这萧策竟有这样拎不清的娘,那日在敦王府这女人给自己的感官就不是很好。
听萧策说今晚怕是会有情况发生,这女人还这般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