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林梵多的天空是铅灰色的,硝烟像腐烂的海藻缠在断桅上,血在焦黑的甲板上汇成细流,漫过海军正义披风的边角。赤犬的岩浆拳头悬在半空中,滚烫的气浪烤得空间有点扭曲,白胡子他腰间的长刀“丛云切”拄在地上,刀身压出蛛网般的裂纹——刚才为挡下赤犬的“犬啮红莲”,这柄跟随他几十年的刀已经快到极限了。
“白胡子,”赤犬的声音像砂纸磨过岩石,岩浆在他拳缝里咕嘟冒泡,“你的时代早就该烧干净了。今天,不仅是萨奇,连你这堆老骨头,也要给海军的正义当燃料。”
白胡子的喉结动了动,浑浊的左眼扫过身后残损的船员,马尔科正在与黄猿交战,乔兹半个身子嵌在冰里(青雉的“冰河时代”还没完全消退)。他抬起头,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刚要开口——或许是骂赤犬“小鬼不懂事”,或许是让船员们“活下去”——天空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撕裂声。
**“轰隆——!!”**
不是雷声,是重物砸穿云层的轰鸣。一道黑影拖着浓烟从天而降,像颗失控的陨石,直直砸在赤犬和白胡子之间的空地上!烟尘炸开的瞬间,一艘船的龙骨从烟里刺出来——船帆破了个大洞,而船头站着个戴草帽的小子,红背心破了好几道口子,手里还攥着半根啃剩的肉干,看见人群里被海军押着的那个女人,突然把肉干一扔,扯开嗓子喊:
**“罗宾——!我来救你了——!!”**
全场死寂。
赤犬的岩浆拳头僵在半空,转头盯着那顶在烟尘里晃悠的草帽,眉头拧成个疙瘩:“……又来一个罪犯?”他见过这张脸,推进城的逃犯名单上有,悬赏令上那个傻笑的小子——蒙奇·d·路飞。
战国站在处刑台上,手指死死抠着栏杆,望远镜差点被捏碎。他猛地扯下话筒,声音像炸雷滚过广场:“全军听着!那是蒙奇·d·路飞!革命军首领龙的儿子,‘d’之一族的余孽,连推进城都敢闯的海贼!他不是来救萨奇的——”战国的目光扫过被两名海军上校按住的罗宾,“他是为了这个‘恶魔之子’!这个能解读古代兵器的女人,绝不能落入他手里!这家伙,必须和白胡子、罗宾一起……彻底消灭!”
“消灭?”草帽小子歪了歪头,草帽下的眼睛亮得吓人,“大叔,你在说什么啊?罗宾是我的伙伴,谁敢动她一根头发——”他突然把胳膊往后一伸,“你们说对吧?!”
话音刚落,那艘“天降之船”的船舱门“哐当”一声被踹开。
一个穿黑色大衣、叼着雪茄的男人走出来,沙粒顺着他的披风往下掉,他瞥了眼白胡子,又扫过赤犬,最后把目光落在路飞身上,嗤笑一声:“哼,小鬼,你惹麻烦的本事倒是和传闻一样。”——是克洛克达尔,前七武海,脸上的刀疤还在渗血,显然刚打了一架。
紧随其后的是个卷发、穿着高跟鞋的“女人”,她叉着腰,对着战国抛了个媚眼:“哟~战国元帅,好久不见啦~上次在推进城没好好‘问候’你,这次要不要让人家用‘荷尔蒙果实’帮你‘年轻’十岁呀?”伊万科夫舔了舔嘴唇,手指已经按在了胸前的按钮上,“不过嘛,敢动路飞君的伙伴,先问问老娘的‘死亡 wink’同不同意!”
最后一个走出来的,穿着小丑服,鼻子红得像颗草莓,他抱着头蹲在船舷上,哭丧着脸:“喂!我都说了别往天上飞啊!这船是我好不容易从推进城偷的!现在砸成这样怎么赔啊——!!”巴基一边喊,一边偷偷往克洛克达尔身后缩,生怕海军的炮弹突然飞过来。
白胡子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群“怪人”,又看看那个站在船头草帽小子,突然低低地笑了。笑声震得地面发颤,连赤犬的岩浆都晃了晃。
“小鬼,”白胡子拄着刀站起来,尽管半边身子都是伤,气势却比刚才更盛,“你刚才喊……罗宾?”
路飞回头,咧嘴笑:“嗯!她是我船上的考古学家,最会讲故事了!”
“考古学家啊……”白胡子的目光落在罗宾手里的羊皮纸上,又看向战国那张铁青的脸,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抬起“丛云切”,刀身在烟雾里划出一道寒光,直指赤犬:“赤犬,你刚才说要烧了我的时代?”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像海啸拍岸,“那你得先问问这群小鬼同不同意!还有——”
他的目光扫过克洛克达尔、伊万科夫、巴基,最后落回路飞身上,左眼的伤疤亮得吓人:“——问问我白胡子!”
赤犬的脸色彻底黑了。岩浆拳头重新凝聚,比刚才更大更烫:“不知死活的老东西,还有一群越狱犯……今天,就把你们全部烧成灰!”
“来啊!”路飞突然跳起来,拳头捏得咯咯响,“我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才不会让你伤害罗宾和老爹——”
“谁是你老爹!”白胡子笑骂一声,却把刀往路飞身前挪了挪,挡住了赤犬的视线。
伊万科夫已经开始扭动腰肢,粉色的雾气在他身边弥漫:“海军的小饼干们,准备好接受‘奇迹之人’的洗礼了吗?”
克洛克达尔掸了掸肩上的沙:“白胡子,这次我可不是帮你,只是不想让海军的蠢货独占风头。”
巴基还在哭:“我的船啊——!你们赔我船啊——!!”
铅灰色的天空下,一方是海军的绝对正义,一方是白胡子残党、越狱犯、以及一个为救伙伴从天而降的草帽小子。战国的怒吼、赤犬的咆哮、路飞的喊声、白胡子的笑声混在一起,像一口即将沸腾的锅。
罗宾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个背影,墨镜后的眼睛微微发热。
烟尘还没散尽,马林梵多的海风卷着血腥味,吹得处刑台的海军旗帜猎猎作响。白胡子看着挡在罗宾身前的草帽小子,那顶被硝烟熏黑的草帽下,眼睛亮得像刚点燃的篝火——和当年罗杰笑起来的时候,有几分像。他突然低笑一声,刀把往地上一顿,震得脚下的碎石跳起来:
“小鬼,光喊没用。”白胡子的声音透过震震果实的力量,压过了战场的嘈杂,“行刑架上的人(指被按在处刑台边缘的罗宾),海军不会轻易放。想救她,就得把这群穿白衣服的杂碎全部打飞——”他抬起刀,刀尖直指赤犬和战国,“草帽小子,我们联盟吧。”
路飞眨了眨眼,没等赤犬的怒吼砸过来,已经把拳头往白胡子面前一伸,笑得露出两排白牙:“好!”
一个字,干脆得像劈柴。
赤犬的岩浆“轰”地炸开,拳头擦着路飞的耳朵砸在地上,焦黑的裂痕瞬间蔓延开:“狂妄!白胡子,你以为联合一个小鬼就能翻盘?今天你们都得——”
“吵死了!”路飞突然侧身躲过赤犬的追击,橡皮手臂“嗖”地拉长,一拳砸向最近的海军中将,“要打就快点!我还要带罗宾回桑尼号吃烤肉呢!”
白胡子看着路飞像颗炮弹似的冲进海军阵里,突然转头,目光落在船舷上还在抱着头喊“我的船”的巴基身上。他眯起眼,想起三十多年前,罗杰的船上总有个红鼻子小鬼哭着喊“香克斯又抢我的肉”,被香克斯按在地上揉头发时,鼻子红得更像草莓。
“喂,红鼻子小鬼。”白胡子的声音带着点戏谑,“你不是罗杰船上的吗?我记得你和香克斯那小子关系不错,整天黏在一起——”
“谁和香克斯关系好了啊混蛋——!!”巴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起来,红鼻子气得发亮,“那家伙小时候就抢我的宝藏、偷我的肉干、还把我推下船!我跟他势不两立!!”他一边喊,一边偷偷往克洛克达尔身后躲,生怕白胡子一个不高兴把他震碎。
白胡子嗤笑一声,没拆穿他——当年罗杰行刑时,他在人群最后看到过这个红鼻子小鬼,哭得比谁都凶。他突然话锋一转,刀把往巴基面前一递:“推进城那堆逃犯,是你带出来的吧?”
巴基一愣,下意识挺了挺胸:“那、那是!老子可是‘越狱小队’的领袖!几千号人跟着我——”
“那就好。”白胡子打断他,目光扫过远处海面上隐隐浮现的黑影(推进城逃犯的临时船队),“海军人多,我们这边缺人手。红鼻子小鬼,要不要联盟?一起把这群海军打飞,事后宝藏……分你一半。”
“宝藏?!”巴基的眼睛瞬间亮了,红鼻子都在放光。他搓了搓手,又想起什么,猛地叉腰:“谁、谁是红鼻子啊!要联盟也可以,但得听我的——不对,听白胡子老爹你的!”他偷偷瞄了眼白胡子的刀,又看了看远处海军的战舰,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和四皇联盟打海军,打赢了有宝藏,打输了……大不了再跑呗!
“哼,算你识相。”白胡子没戳穿他的小心思,转头看向一直冷眼旁观的克洛克达尔,“沙鳄鱼,你呢?站着看戏?”
克洛克达尔吐掉雪茄蒂,沙刃在指尖转了个圈,瞥了眼被海军围堵却还在傻笑的路飞,嗤道:“我对救女人没兴趣。”他顿了顿,沙刃突然刺向赤犬的后背,逼得赤犬回身格挡,“但我更讨厌海军的嘴脸。还有……”他看向白胡子,眼神复杂,“欠你的‘人情’(指推进城路飞救他出狱),今天还了。”
“哟~奴家当然站路飞君这边啦~”伊万科夫早就蹦到了路飞身边,高跟鞋踩着海军的脑袋,粉色雾气“唰”地铺开,“海军的小饼干们,准备好接受‘奇迹荷尔蒙’的洗礼了吗?特别是你,赤犬小狗狗~要不要让老娘把你的岩浆变成冰淇淋呀?”
一瞬间,战场的阵营彻底撕裂——
**白胡子海贼团残党**(马尔科、乔兹等)、**草帽小子联盟**(路飞、罗宾)、**越狱小队**(克洛克达尔、伊万科夫、巴基及推进城逃犯),三方临时拼凑的队伍,像一把突然拧成的拳头,狠狠砸向海军的包围圈。
战国在处刑台上气得浑身发抖,话筒里的声音都在颤:“开火!全部开火!把这群叛逆全部击沉!绝对不能让罗宾和历史正文落入他们手里!”
处刑台上,罗宾看着那个在海军阵里横冲直撞的草帽小子,又看向站在最前方、用刀劈开岩浆的白胡子,墨镜后的眼眶突然有点热。她悄悄展开手里的历史正文,指尖划过古老的文字——或许这个平行世界里,“d”之一族、历史正文、还有她自己,不会再是“被消灭”的命运。
路飞突然从海军堆里探出头,看见罗宾正望着他,立刻用力挥手,大喊:“罗宾!等我!马上带你回家!”
罗宾愣了愣,突然笑了。她抬手,对着路飞的方向,轻轻比了个“oK”的手势。
远处,巴基还在哭嚎:“路飞!你别跑那么快!宝藏要分我一半啊——!!”
克洛克达尔一脚踹开想偷袭巴基的海军,骂道:“闭嘴,红鼻子!再吵把你埋进沙子里!”
“你才闭嘴!沙鳄鱼!”
白胡子听着身后的吵闹,突然仰头大笑,震得云层都散了几分。他挥刀劈开赤犬的“犬吠红莲”,对着路飞的背影喊:“小鬼,别死了!死了宝藏可就没你的份了!”
路飞的笑声从风里飘回来:“我才不会死!我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阳光突然穿透了铅灰色的云层,照在马林梵多的广场上。一边是海军冰冷的炮口和正义披风,一边是临时联盟的杂牌军和草帽小子的笑声。
路飞的身影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无视周围飞溅的炮弹和厮杀的喊叫声,心中只有一个目标——行刑架!他脚下的“剃”(虽然还不熟练,但在紧张关头爆发出的速度)让他如履平地,不断拉近与处刑台的距离。
“罗宾——!!” 他习惯性地喊出了这个名字,但随即意识到什么,又改口大喊,“罗宾!等着我!”
赤犬见状,岩浆拳头再次凝聚,就要追上去将这个碍事的小鬼彻底抹杀:“哪里跑!”
“你的对手是我,赤犬小鬼!” 一声低沉而威严的怒吼从侧面传来。白胡子猛地踏前一步,“丛云切”带着千钧之力横扫而出,空气被撕裂,形成一道无形的冲击波,硬生生逼退了赤犬。
他转头,对着身后的儿子们以及临时盟友们咆哮道:“**所有人听着!给我掩护草帽小子!别让任何海军靠近他!** ”
“明白,老爹!” 马尔科第一个响应,不死鸟的蓝色火焰熊熊燃烧,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拦截住了准备冰封路飞前路的青雉。
“钻石”乔兹则用身体撞向旁边试图发射炮弹的海军战舰,巨大的钻石身躯将战舰拦腰折断。
“花剑”比斯塔挥舞双剑,剑气纵横,将围上来的海军中将们死死缠住。
白胡子海贼团的残余力量,在这一刻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为路飞筑起了一道血肉长城。
“哼,一群蠢货。” 克洛克达尔冷哼一声,但手上的动作却不慢,沙刃如同暴雨般射出,将路飞头顶上空的海军狙击手一一击落。他嘴上说着不屑,行动却很诚实——或许是为了还路飞推进城的人情,或许是单纯看不惯海军的嘴脸,又或许,是白胡子那句“联盟”让他莫名地燃起了一丝久违的战意。
“路飞君,这边交给奴家!” 伊万科夫扭动着妖娆的身躯,粉色的荷尔蒙雾气弥漫开来,不仅治愈着受伤的伙伴,更让靠近的海军士兵们瞬间变得苍老或幼小,战斗力大减。“去吧去吧~把你的伙伴救回来!”
“喂喂喂!你们都别光顾着自己表现啊!” 小丑巴基在后面跳脚,他身边的一群推进城逃犯倒是被他煽动得热血沸腾(主要是害怕巴基的“四分五裂”能力和对宝藏的憧憬)。“都给我上!谁要是敢挡路,我巴基大神就把他碎尸万段!等打赢了海军,宝藏……呃,正义就属于我们了!” 他一边喊着,一边却巧妙地躲在人群后面,指挥着手下往前冲。
白胡子看着这混乱却又异常团结的一幕,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绝。他知道,这可能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也是这个叫路飞的小鬼创造的奇迹。他深吸一口气,独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双手紧握“丛云切”,猛地插入地面!
“震震果实”的力量被催动到极致!
“**海军本部……给我……沉下去吧!!** ”
剧烈的震动从马林梵多的中心爆发开来,大地龟裂,海水倒灌,整个岛屿仿佛都在摇晃。海军士兵们站立不稳,阵型大乱。赤犬、青雉、黄猿三大将也不得不暂时停下攻击,全力稳定自身和周围的局势。
这惊天动地的一击,为路飞争取到了最宝贵的几秒钟!
路飞抓住机会,脚下发力,速度再次提升,如同离弦之箭,冲破了最后一道海军的防线,终于来到了行刑架之下!
“罗宾!” 他仰头望去,罗宾正被两名海军死死按住,脸上却带着一丝安心的微笑,对着他轻轻点头。
战国在处刑台上怒吼:“拦住他!快拦住他!卡普!你还在等什么!那是你的孙子!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毁掉海军的正义吗?!”
卡普站在处刑台边缘,拳头紧握,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看着下方那个不顾一切的身影,眼眶微微泛红,内心挣扎到了极点。
而路飞,已经将手伸向了腰间的……不是刀,而是那顶陪伴他一路走来的草帽。他将草帽用力按在头上,眼神坚定无比。
“罗宾,我来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