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黄绍鸣冷哼一声，从门外走了进来，“我不记得有教过你们嫉贤妒能吧？”
众人瞬间噤声。
黄绍鸣挨个点名，“苏子誉，你不在座位上看书，在裴景初旁边做什么？”
裴景初清晰地看见苏孜言抖了一下。
啧，妈耶，这老头积威这么重的吗？
“回老师，”苏孜言拱手道，“我就是想与裴兄交个好友。”
裴景初嘴角往外扯了扯，你提我干什么？
提我，我就能给你澄清？
“是的，老师。”
妈的，这死老头眼神怎么跟要剥皮扒筋一样。
裴小小恨不得没生出意识来：“……宿主，你也挺能屈能伸的。”
黄绍鸣满意的收回视线，“还不快回座位上去。”
“是。”苏孜言立刻跑了。
“周季，”黄绍鸣停顿了一下，意味不明道：“你很能耐吗？”
“不敢。”周季立刻站起来了，弯腰拱手。
黄绍鸣只说：“把你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
周季腰弯的更低：“老师，我错了。”
裴景初看得不错的话，黄绍鸣的脸貌似更黑了。
果不其然，黄绍鸣的话一句比一句更加犀利。
“你看看你还有没有一点读书人的样子，你的气节呢？你的修养呢？”
“刚才的你同街市上与人讨价还价的婶娘有何区别？”
“学习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你倒怪起别人进步来了？”
“周季，你这次名次多少？需要我告诉你吗？你又下降了几名？嗯？”
一通问责，周季身后都湿透了，额头上冷汗直冒，像水洗一般。
裴景初心道不：这可惨喽，这么冷的天，估计得感冒了吧。
周季脸色灰败，只能道歉：“老师，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又有什么用，要改才好。”
黄绍鸣恨铁不成钢，“我只怕你不仅听不进去，还更加颓废。”
他长叹一声：“周季，我不希望下次考试后在甲班看不到你，你懂吗？”
周季眼里氤氲着雾气：“懂，老师，我绝对不会有下次。”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黄绍鸣满意的捋着胡子，“袁成玉。”
拐角处的一人站了起来：“在，老师。”
黄绍鸣扬声道：“嫉贤妒能，按院规该如何惩处？”
裴景初：“……”
他竟以为黄绍鸣会放周季一马。
显然，他想多了。
袁成玉声音清润：“按院规第二百一十四条，轻则检讨一万字，重则赶出书院。”
黄绍鸣点头：“念你初犯，写检讨一万字，院规抄写十遍，静静心。”
周季声音微哑：“是，老师。”
黄绍鸣说完处罚方式就走了，这节课显然不是黄老师教授。
从黄绍鸣出现时，就开始装鹌鹑的朱诚抹了一把汗，“裴兄，你眼睛是这个。”
他竖了大拇指，原先他还愁如何给裴景初提醒呢，却没想到压根不用。
裴景初嘴角翘着，“低调。”
游明也凑近，“你们怎么都那么怕黄老师？”
朱诚闻言诧异道：“你不怕？”
游明理直气壮道：“我又没做错过事，我为何要怕？”
裴景初心想这人滑得跟沾了水的鱼一样，沾了毛都能成精了，谁能逮到他的错处。
更何况他常年在学院，霸榜第一，谁又想不开了会与老师的掌上明珠、心尖肉作对。
那不是找死呢吗。
朱诚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他和这种好学生无法交流。
不等他们再说话，又一个老师走了进来。
游明也坐直了身体。
……
午时，游明伸了伸懒腰，“你们中午是在哪吃的？”
朱诚说：“家里人送饭。”
游明凑近了问：“能不能带我一个？”
“当然可以，”朱诚十分好客，但也好奇，“不过，寻春兄是宿学吗？中午一般在哪吃啊？”
“我啊！”
游明不知道想到什么打了个哆嗦，“我吃了整整一年的食堂，老师直到被老师收为徒后，又不许我考试，我才到书院各个老师家里蹭吃蹭喝。”
朱诚也打了个哆嗦，诚心问：“寻春兄，你来得早，待的久，你能说说这食堂背后到底是谁吗？做那样的食物，不是糟蹋粮食吗？”
裴景初也想到了那个要命的食物，脸都绿了。
这儿就庄怀远一人没吃过食堂的食物，弱弱地问道：“真的那么难吃吗？”
朱诚瞬间笑了，“子卿兄有空一定要试试咱们书院别具一格、别出心裁的食物。”
庄怀远是真被勾起了好奇心，
裴景初也走到几人身边：“边走边说吧。”
“寻春兄？”朱诚还记得自问的问题呢。
游寻春不知想到了什么：“不可说，不可说。”
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吧，大厨同我们一样难受。”
朱诚只觉得天塌了。
他在心里为宿学生点了蜡。
哀嚎出声：“竟然是故意为之吗。”
裴景初心中也是同感。
也不知道谁这么丧心病狂，想出这么个法子折磨学生。
后院吃饭的院长又打了个喷嚏，被他夫人嫌弃地乜了一眼。
院长悻悻地夹了一筷子菜。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
四人就这么往书院外走去，庄怀远依旧是他夫人来送餐，就没同他们一道吃饭。
裴景初则是与朱诚一起拼了桌子，依旧是裴景怡送的餐。
裴景初惊讶道：“景怡，你不是该在武馆吗？”
裴景怡今日又见到了他哥的另一个同窗，长得真好看啊！
温文尔雅，君子如玉，说的就是这样的男子吧。
“景怡！”
裴景初咳了一声，又瞪了裴景怡一眼。
收起你那副不值钱的样子吧。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
裴景怡脸都红了，长得好看就算了，声音竟也这么好听！
裴景初手握拳放在嘴边：“咳。”
裴景怡这才回神：“啊，我都送习惯了，反正离武馆也不远，马车顺路就把我接过来了。”
裴景初看向游明道：“寻春兄勿怪，我小妹年纪还小，怕是第一次见到寻春兄这般风度翩翩的男子。”
朱诚笑着开口，打趣道：“景怡妹妹这是见到新人忘旧人啊！有了寻春哥哥，眼里都看不见我这个允安哥哥了。”
裴景怡脸噌得红成了西红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