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看着状若疯魔的张超和依旧眼神迷离、试图往保安身上蹭的王涛三人,再结合他们平日的品行和刚才张超的无差别攻击,心中早已信了七八分。
他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杨华同学说得有道理,这种情况确实不正常。”
“李副校长,你去报警!张主任,立刻联系精神病院!”他立刻吩咐下去。
没多久,警车和精神病院的救护车几乎同时呼啸而至。
在全校师生复杂的目光注视下,张超、王涛、孙勇、赵强四人,在警察和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的“护送”下,极其狼狈地被带离了学校。
一场本该温馨伤感的毕业告别,最终以这样一场匪夷所思的闹剧收场。
而与此同时,操场边树林的角落里,乌大师那张原本挂着高深莫测笑容的老脸,此刻已是煞白如纸,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滚落,浸湿了花白的鬓角。
他眼睁睁看着张超、王涛几人在法术反噬下丑态百出,乱作一团,心里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法术反噬的力量如此诡异而精准,绝非寻常差错,定然是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学生动了手脚!
踢到铁板了!这小子根本不是普通学生!
乌大师心中警铃大作,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混迹江湖多年,靠的就是察言观色和审时度势,此刻哪里还敢有半分迟疑?
趁着现场一片混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发疯的张超和纠缠在一起的王涛几人吸引时,他脚下悄无声息地移动,身体像一抹青烟,朝着礼堂侧后方人少的通道溜去。
什么钱财报酬,此刻都比不上保住小命和一身修为重要。
然而,他刚挪出几步,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便轻轻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动作看似随意,却如同泰山压顶,让他浑身一僵,动弹不得。
“乌大师,这是要去哪儿啊?好戏才刚刚开场,主角怎么能提前退场呢?”
杨华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清晰地传入乌大师耳中。
乌大师身体猛地一颤,缓缓回过头,对上杨华那双深邃如古井般的眼眸。
那眼神里没有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慌乱或愤怒,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乌大师心知今日难以善了,但多年养成的傲气和赖以生存的宗门背景让他强自镇定下来。
他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威胁道:
“这位小友,得饶人处且饶人。刚才不过是些许误会,老夫一时不察,法术出了点岔子。
此事就此作罢,如何?山水有相逢,莫要伤了和气。”
他试图轻轻震开杨华的手,却发现那只手如同铁箍,纹丝不动。
杨华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
“误会?你用邪术害人在先,如今反噬其身,一句误会就想揭过?乌大师,你这算盘打得倒是挺响。”
见软的不行,乌大师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声音也带上了几分阴狠:
“小子,别给脸不要脸!实话告诉你,老夫乃阴煞宗外门执事!你可知我阴煞宗在修行界的名头?
宗门前辈若知我在此受辱,必定雷霆震怒,到时莫说是你,就是你身边的亲人朋友,也要遭受池鱼之殃!
识相的,现在就放开老夫,今日之事,我或可既往不咎!”
他刻意将阴煞宗三个字咬得极重,试图从杨华脸上看到恐惧或者至少是忌惮。
这是他惯用的伎俩,以往只要报出宗门名号,多少有些见识的散修或是初入此道者,都会心生畏惧,退让三分。
然而,他失望了。
杨华听完,非但没有丝毫惧意,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无聊的笑话,轻轻摇了摇头:“阴煞宗?没听说过。”
他融合了凌云霄的记忆,眼界何其之高?
凌云霄在修真界纵横睥睨,什么魔道巨擘、仙道大派没见过?
区区一个听名字就透着邪僻、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阴煞宗,在他眼中,与蝼蚁何异?
“你!”乌大师气结,脸上血色尽褪,对方那毫不在乎的态度,比直接的辱骂更让他感到羞辱和心惊。
这意味着对方要么背景深不可测,要么就是自身实力强横到根本无惧威胁!
“看来你倚仗的,就是这身微末道行和背后的宗门了。”杨华语气转冷,“既然如此,我便断了你的倚仗。”
话音未落,杨华搭在乌大师肩膀上的手指微微用力,一股精纯却又霸道无比的真元力,如同无形的尖针,瞬间透体而入!
乌大师只觉得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从肩膀处炸开,紧接着,那股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水,蛮横地冲入他的经脉之中。
他苦修数十年积攒的那点阴煞真气,在这股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一般,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支离破碎。
啊!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从乌大师喉咙里迸发出来,但这声音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约束在极小的范围内,并未引起远处混乱人群的注意。
他浑身剧烈地颤抖着,感觉丹田气海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辛辛苦苦凝聚的法力疯狂外泄,经脉寸寸断裂,那种修为被硬生生剥夺的痛苦,远比肉体的折磨更甚百倍。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乌大师就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整个人瘫软下去。
他原本还有些精光的老眼变得浑浊黯淡,脸上布满皱纹,瞬间苍老了二十岁不止,气息也变得如同寻常老人一般微弱。
他几十年苦修得来的那点微末道行,已被杨华彻底废去,从此沦为凡人,再无法施展任何术法。
杨华松开手,冷漠地看着瘫倒在地、如同烂泥般的乌大师,仿佛只是随手拍掉了一粒灰尘。
“滚吧。若再让我知道你用术法为恶,或者你那什么阴煞宗敢来寻衅,下次碎的,就不只是修为了。”
乌大师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被冷汗浸透。
巨大的痛苦和修为尽失的绝望淹没了他。
他挣扎着抬起头,看向杨华的眼神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和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心如死灰的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