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号争议尚未平息多久,新的难题又接踵而至。
首届总统选举需由党派推选候选人,可大华从未有过“党派”之说,代表们顿时没了方向。
有人提议“按地域分党”,有人主张“按行业结派”,甚至有富商代表私下找到毛承克,想出钱组建“工商党”,被他严词拒绝。
“党派不是利益团体,是民意的聚合。”毛承克在党派组建指导会议上强调。
“若按地域、行业结党,只会滋生分裂与腐败。”
“我来定三条规矩:一,党派需以理念为核心,而非利益;”
“二,不得接受富商、豪强的资金资助,经费由国会统一拨付;”
“三,任何党派,都必须认同‘大华民主联邦国’的国号与民主制度,否则一律取缔。”
规矩一出,代表们开始自发抱团。
顾炎武联合李墨、卡玛等革新派,组建了“民本党”,核心主张是“科技兴邦、民生优先”;
周培公与几位老臣成立“经义党”,以“经义为基、渐进改革”为理念;
郑钱则联合多尔衮等军方代表,组建“强国党”,主张“强军固边、拓疆发展”。
最意外的是钱谦益,这位前明旧臣竟联合了一批民间士绅,成立了“融合党”,提出“新旧融合、内外兼修”,既重视经义,又支持科技,很快吸引了不少中间派代表。
“钱大人这是要坐收渔利啊!”郑钱在私下对毛承克抱怨,“他从前是前明的人,如今倒成了香饽饽。”
毛承克却笑道:“这才是党派的意义。钱谦益能融合新旧理念,说明他懂民心。只要他认同民主,认同大华,就是好的。”
他话锋一转,语气严肃,“但你要盯紧各党派,别让他们搞私下交易。尤其是‘强国党’,军方干政是大忌,你作为党魁,必须守住底线。”
郑钱连忙拱手:“殿下放心,我只谈强军,绝不插手行政。”
当然,在党派组建过程中,难免出现摩擦。
“民本党”与“经义党”因“科举是否保留经义主科”争论不休,李墨与周培公在听证会上吵得面红耳赤。
“科举若仍以经义为主,格物、算术人才如何出头?”李墨质问道。周培公反驳:“经义是立人之本,若连‘忠孝礼义’都不懂,就算有技术,也可能沦为奸佞!”
毛承克没有直接评判,而是组织了一场“学子辩论会”,让支持经义的学子与主攻格物的学子同台辩论。
当格物学子用算术算出“经义教育与格物教育并行,人才培养效率提升三成”时,周培公终于松口:
“可以并行,但经义课时不得少于三成。”
李墨也退了一步:“成交。”
这场争论,最终促成了“文理并重、经义为基”的教育改革方案,各党派都从中看到了妥协与合作的可能。
随着各个党派成立,总统选举的进程又推进了一大步。
各党派推选候选人的消息传开后,不出意外的民间突然掀起了一场“请毛承克参选总统”的浪潮。
南京城的街头,百姓自发举着“毛公参选,大华安稳”的牌子游行;
美洲的移民与印第安部落联名上书,签名足足装了三个大木箱;
随着时间的推移,呼吁毛承克当总统的呼声越来越大。
甚至连海外的荷兰使者都特意找到毛承克,笑着说:“殿下若参选,大华的稳定将是欧洲的福音。”
消息传到国会,各党派代表也动了心思。
“民本党”的顾炎武、“强国党”的郑钱、“经义党”的周培公,竟罕见地达成一致,带着联合请愿书来到文华殿。
“殿下,如今民心所向,您若参选,定能高票当选,也能让民主改革的过渡期更平稳。”顾炎武恳切地说。
毛承克看着请愿书上密密麻麻的签名,手指微微颤抖。
他想起了十年前起兵时的誓言,想起了美洲战场上的鲜血,想起了科举改革时的争议。
“我推行民主,就是要打破‘一人掌权’的局面。”他声音低沉,“若我参选,与从前的皇帝有何区别?这民主,不成了一个笑话?”
“殿下此言差矣!”郑钱急得满脸通红,“您参选不是为了权柄,是为了稳住局面!那些新成立的党派,根基不稳,若选出的总统镇不住场子,咱们这些年的改革就白费了!”
“我若参选,胜了,百姓会觉得民主只是形式,终究要靠我;败了,又会引发动荡,让百姓质疑民主的公正性。”毛承克叹了口气,“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参选,才是对民主最好的支持。”
争论没有结果,毛承克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矛盾。
夜里,他独自来到玄武湖畔,赵守忠默默跟在身后。
“守忠,你跟着我多少年了?”
“回殿下,整整十八年,从您还在大帅府中潜?之时那天算起。”
“你说,我该参选吗?”毛承克望着湖面的月影,声音带着几分疲惫。
赵守忠犹豫了一下,道:“臣不懂什么民主,但臣知道,百姓信您。从前打仗,只要您在,士兵就有底气;”
“如今改革,只要您在,百姓就不慌。但臣也知道,您不想当皇帝,您想让百姓自己当家。”
这番话点醒了毛承克。
他突然想起了李墨的农具、王三福的船舵,想起了那些民选代表在国会里争论的样子,民主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有人扶一把,但不能永远扶着。
在这一刻,他的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三日后,毛承克在国会大厦召开国会扩大会议,所有代表包括各部官员齐聚一堂等待着毛承克的最终决定!
当他迈着坚定的步伐出现在会场之时,场内立即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请监国殿下参选总统!”随之而来的是众人整齐齐划一的呼声。
毛承克信步走到前台,冲着场内压了压双手示意安静。
当国会大堂安静到落针可闻后,毛承克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我知道,很多百姓希望朕参选总统。”
他的声音透过扩音筒响彻大堂内,“但我要告诉大家,民主的真谛,不是靠某个人来稳定,而是靠制度来保障。”
“所以我要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