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后的第五天,考察队的船只进入了大西洋海域。
起初,海面还算平静,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郑钱还在甲板上跟士兵们开玩笑:“这大西洋也没那么可怕嘛,比咱们在旅顺遇到的海风温柔多了。”
可话音刚落,天空突然暗了下来,远处的乌云像黑色的巨兽,迅速向船只逼近。
“不好!是风暴!”了望塔上的士兵大声喊道。
话音未落,狂风便呼啸而至,海浪像小山一样翻滚着,狠狠拍在甲板上。
郑钱没站稳,胖乎乎的身子摔在甲板上,差点被海浪卷走,幸好旁边的士兵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
“快进船舱!”多尔衮大喊着,指挥船员们关闭甲板上的舱门。
此时,两艘蒸汽明轮船在风浪中剧烈摇晃,甲板上的绳索被狂风扯断,几箱备用的木材被海浪卷入海中。
如果换成欧洲的木帆船遇到这种情况,船体早就开始渗水、断裂,可大华的蒸汽明轮船虽摇晃得厉害,船体却依旧坚固。
铁木混合的船身像钢铁巨人,硬生生扛住了风浪的冲击。
蒸汽机舱内,工匠们满头大汗地盯着仪表盘。
蒸汽机的轰鸣声在狂风中显得格外刺耳,一名工匠大声对负责的小队长说:“大人,风浪太大,蒸汽机的转速不稳定,要是再这么晃下去,恐怕会出故障!”
小队长咬牙下令:“所有人都按住机器,绝不能让蒸汽机停了!一旦停了,咱们就只能在海上漂着,等着被风浪吞了!”
工匠们立即扑上去,用身体顶住晃动的机器,双手紧紧握住操作杆。
船舱内,郑钱扶着墙壁,脸色苍白。
他看着窗外翻滚的海浪,心中后怕不已。
刚才若不是士兵拉住他,自己早就成了大西洋的“鱼食”。
多尔衮走进船舱,拍了拍他的肩膀:“郑大人,别怕。咱们这船结实,能扛住。你去清点一下粮食和淡水,看看有没有受损。”
郑钱定了定神,连忙起身去清点物资。
风暴持续了三天三夜。
当风浪终于平息时,考察队的船只已被吹得偏离了航线,船体也受到了不小的损伤。
甲板上的了望塔被狂风刮断,一艘船的蒸汽机进了水,转速大幅下降,连最基本的航速都难以维持。
“大人,蒸汽机的气缸被海水浸泡,零件生锈了,要是不及时维修,这船就只能停在海上了!”工匠们焦急地向多尔衮报告。
多尔衮立即召集郑钱与约翰商议:“现在咱们偏离了航线,不知道具体位置。要是船停了,别说去美洲,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问题。必须尽快修好蒸汽机!”
约翰皱着眉说:“维修蒸汽机需要精密的工具和零件,咱们船上虽然带了一些,但不够用。”
“而且,现在海上没有补给点,咱们只能靠自己。”
郑钱突然说道:“我记得咱们船上带了一些备用的铁器和工匠,要不咱们让工匠们自己打造零件?虽然比不上原厂的,但应该能凑合用。”
多尔衮眼前一亮,立即下令:“就这么办!让工匠们立即行动,用船上的铁器打造蒸汽机零件。士兵们帮忙搬运物资,学者们用天文仪器测算咱们现在的位置,尽快确定航线!”
接下来的几天,考察队全员行动起来。
工匠们在甲板上支起铁匠炉,烧红的铁器在锤打下不断变形,渐渐变成了需要的零件形状。
郑钱也加入了搬运队伍,虽然累得满头大汗,却没喊过一声苦。
他知道,现在每多耽误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最艰难的是更换零件。
蒸汽机气缸内空间狭小,工匠们只能趴在里面,一点一点地拆卸生锈损坏的零件,再安装新打造的零件。
气缸内温度极高,工匠们的衣服被汗水浸透,皮肤被烫伤,却没人停下手中的活。
一名老工匠说:“咱们这是在跟死神抢时间,要是修不好,所有人都得死在这!”
经过五天五夜的抢修,受损的蒸汽机终于恢复了运转。
当船只重新开始前进时,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他们终于度过了这次危机。
郑钱瘫坐在甲板上,大口喘着气,笑着说:“这次要是能活着到美洲,我一定好好吃一顿,补补这几天的苦!”
多尔衮则躺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到了美洲想吃什么,我请!”
这时多铎也加加入进来吵嚷着也要他请客,三人最后相视一笑,笑声传遍王全船,极大的鼓舞了工匠和水手们。
然而,危机不仅仅如此。
刚修好蒸汽机,新的危机又出现了——由于风暴导致部分物资被冲走,加上抢修蒸汽机消耗了大量淡水,考察队的粮食和淡水开始短缺。
每天每人只能分到一小碗米饭和半瓢淡水,士兵们饿得眼冒金星,连走路都没力气。
“大人,再这么下去,咱们没到美洲就先饿死了!”一名士兵虚弱地对多尔衮说。
多尔衮看着船舱内仅剩的几袋粮食,心中也很焦急。
约翰提议:“以咱们英格兰人丰富的航海经验,可以在海上捕鱼,用鱼来补充食物。淡水的话,咱们可以收集雨水,或者用船上的蒸馏设备淡化海水。”
多尔衮立即采纳了约翰的建议。
士兵们放下渔网,开始在海上捕鱼。
大西洋的鱼资源丰富,很快就捕到了不少鱼。
工匠们用船上的铁锅煮鱼,虽然没有调料,但饥肠辘辘的队员们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收集淡水则更困难。
起初几天没有下雨,队员们只能用蒸馏设备淡化海水。
蒸馏设备需要消耗大量的煤炭,而船上的煤炭也所剩无几。
郑钱看着蒸馏设备,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咱们可以用太阳能来加热海水!白天把海水装进铁桶,放在甲板上晒太阳,晚上再用少量煤炭加热,这样能节省不少煤炭。”
这个办法果然有效。
白天,甲板上摆满了装着海水的铁桶,阳光照射下,海水温度不断升高;
晚上,工匠们用少量煤炭加热,很快就淡化出了淡水。
虽然每天淡化的淡水有限,但勉强能满足队员们的基本需求。
在物资短缺的日子里,队员们相互扶持,共渡难关。
有士兵把自己的粮食分给受伤的同伴,有工匠把自己的淡水让给学者。
因为他们知道,只有团结在一起,才能活着到达美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