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外的厮杀声越来越近,雨花台方向的明军防线已濒临崩溃。
李自成的士兵踩着同伴的尸体,一次次冲上城墙,史可法亲自挥舞佩剑斩杀流寇,手臂被砍伤,鲜血顺着剑柄滴落,却仍咬牙坚持。
城墙上的新兵越来越少,不少人趴在垛口后,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听着城外流寇的叫嚣,瑟瑟发抖。
“陛下!雨花台快守不住了!” 大伴王承恩连滚带爬地冲进皇宫,跪在崇祯帝面前,声音带着哭腔,“流寇已经架起云梯,快要爬上城墙了!”
崇祯帝坐在龙椅上,双手紧紧攥着龙袍的衣角,面色凝重。
他望着殿外灰蒙蒙的天空,心中自然是绝望的,现在他竟是面对这个死局毫无办法,皇帝做到他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此刻他心中只是非常后悔,早知如此,当初在北京就不要逃了,如果那时自我了断了好歹还算是个“天子守国门”,可是现在已是后悔莫及了。
难道大明两百七十余年的基业,真的要亡在自己手中?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一名太监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脸上满是惊喜:“陛下!陛下!黄将军来了!黄得功将军带着勇卫营来勤王了!”
“黄得功?” 崇祯帝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黄得功的勇卫营出身御林军,是当年崇祯亲自挑选的精锐,对大明忠心耿耿,此前驻守江淮,没想到在这危急时刻,竟会率军赶来。
南京城南的岔路上,黄得功骑着一匹黑马,身披重甲,手中握着一柄长柄大刀,身后跟着五千勇卫营士兵,个个甲胄鲜明,精神抖擞。
他们日夜兼程,从江淮赶来,连马鞍都没来得及卸,就直奔战场。
“弟兄们!南京是咱们大明的都城,陛下还在城里等着咱们!随我杀!” 黄得功高声呐喊,率先朝着李自成的侧翼冲去。
勇卫营士兵们齐声响应,声音震彻云霄,手中的长枪、马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如同一股锐不可当的洪流,撞向流寇的阵型。
李自成的侧翼部队本就是疲惫之师,正全力攻打城墙,根本没料到会有明军援兵赶来。
被勇卫营这么一冲,阵型瞬间大乱,士兵们纷纷扔下武器,四散逃窜。
黄得功挥舞着长柄大刀,一刀劈开一名流寇将领的头颅,高声喊道:“大明的将士们!随我杀退流寇,保护陛下!”
城墙上的史可法看到这一幕,眼中顿时燃起希望,他高声喊道:“弟兄们!援兵到了!咱们跟流寇拼了!” 原本涣散的明军士兵,在黄得功的感召下,也重新鼓起勇气,拿起武器,朝着流寇反击。
江面的张献忠看到陆路突然杀出一支明军精锐,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原本以为南京城唾手可得,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黄得功。
“给我炮击!把那支明军轰散!” 张献忠下令,江面上的战船立即调整炮口,朝着勇卫营的方向开火。
可勇卫营士兵早已分散开来,躲进路边的树林,流寇的炮弹大多落在空地上,只扬起一片尘土。
黄得功趁机率领士兵,绕到李自成的大营后方,一把火烧了流寇的大营。
李自成得知大营被烧,气得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他侧翼被袭,后方大营被烧,他的部队已无力再攻城墙,只能暂时撤军,在雨花台附近扎营,与明军形成对峙。
南京城内,崇祯帝亲自登上城楼,看着远处勇卫营士兵与流寇厮杀的身影,眼中满是激动的泪水。
他朝着黄得功的方向,高声向王承恩下旨道:“当真乃国之肱骨,黄将军!朕封你为镇南侯!待平定流寇,朕必重重赏你!”
黄得功在战场上自然是听不到崇祯的声音的,不过他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城楼上一名穿着明黄色袍服之人正朝他这边注视。
他知这身穿黄袍者必是崇祯无疑,知道此时自己奋战的身影正被皇帝关注心中更是振奋,他挥舞着大刀,斩杀一名流寇士兵,高声回应:“臣定不负陛下厚望!誓死保卫南京!”
有了勇卫营的突然杀出,大大打乱了李自成和张献忠的计划,眼见得兵败如山倒,他们不得不暂时先放弃了攻城。
南京城就这样竟然意外的保住了。
黄得功勤王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江南。
驻守山东的卢象升,得知黄得功率军勤王,南京战局出现转机,心中满是感慨。
他一直不愿卷入各方势力的争斗,却也不愿看到大明覆灭。
这时知道已经有人带头去勤王,他便没有顾虑大声下令,“传我命令!全军即刻出发,驰援南京!”
卢象升麾下率领两万大军,朝着南京方向疾驰。
驻守河南的周遇吉,此前因护送崇祯突围失败自己还差点陷在京城,一直心怀愧疚,得知黄得功勤王的消息后,也立即率军南下。
就连原本按兵不动的左良玉,见卢象升、周遇吉都已出兵,担心事后被崇祯清算,也不得不派儿子左梦庚率领一万大军,缓缓向南京靠近,虽不愿真的与流寇死战,却也摆出了勤王的姿态。
扬州城内,毛承克看着斥候送来的 “黄得功勤王”“卢象升率军驰援南京” 的密报,脸色难得的变得凝重起来。
洪承畴站在一旁,眉头微皱:“王爷,黄得功的勇卫营战斗力不弱,卢象升更是名将,他们若赶到南京,恐怕会让流寇与明军形成僵持,甚至是反杀流寇,不利于咱们坐收渔利。”
毛承克却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舆图上的南京:“僵持也好。流寇虽退,却仍有近十万兵力;南京虽有援兵,却也是临时拼凑,各怀异心。左良玉的部队根本不可靠,卢象升、黄得功虽忠勇,却也难以扭转大局。咱们再等等,等他们消耗得差不多了,再出兵不迟。”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让宋柏的轻骑队多关注卢象升、周遇吉的动向,若他们与流寇死战,可适当派些人接应百姓,别让太多无辜之人死于战火。”
此时的南京城外,局势已悄然改变。李自成在雨花台重新整兵,张献忠则在江面待命,两人都在等待最佳的进攻时机;
黄得功的勇卫营驻守在城南,与流寇对峙;
卢象升的大军正在赶来的路上,周遇吉的部队也已抵达南京外围。
一场更大规模的战斗,即将在南京城外展开,而扬州城内的东江军,仍在隔岸观火,等待着收网的最佳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