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法院立案事宜后,陈砚舟回到公司,径直走向指挥中心,这里是他掌控项目动态的核心区域。
陈砚舟把公文包放在指挥中心的操作台上,金属搭扣弹开时发出一声轻响。他没脱外套,直接拉开椅子坐下,屏幕已经亮着,风洞测试的倒计时停在“00:00:00”。
数据流刷屏而下,蓝笔在笔记本上划出几道短横线,标记六项核心指标:根系位移量、叶片撕裂率、茎干弯曲角度、蒸腾速率波动、光照吸收效率、自附着响应时间。最后一行写着——存活率98.3%。
“比预估还高半点。”赵宇从后头探出身子,手里捏着一杯刚买的冰美式,“你说这玩意儿真能扛住台风?上次那批连七级风都没撑过,倒得跟集体请假似的。”
赵宇眨了眨眼,打趣道:“你这脑瓜里装的都是啥奇思妙想啊,把植物训练成保镖,以后咱们这商场安全系数得爆表。不过,万一它们‘罢工’不干了咋办?”
陈砚舟嘴角微微上扬,自信地说:“放心,系统对它们的生长规律和应激反应都有精准监控,真出问题也能第一时间干预。”说着,他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调出一组植物生长的动态曲线图,“你看,这些曲线就像它们的‘生命密码’,掌握了这个,就等于握住了主动权。”
陈砚舟调出三维热力图,画面里一整面垂直绿墙在十二级风速中剧烈摇摆,藤蔓像活过来一样顺着支架缠绕加固。“这批种子是系统给的特殊库,不是普通改良种。它们会‘学习’风向,提前调整生长方向。”
“听上去像会武术。”赵宇吹了声口哨,“那你这楼不光是商场,还是个武林高手?”
“至少不会被风吹散架。”陈砚舟点击导出报告,同步推送到股东群和设计组邮箱,“通知所有人,十分钟后开短会。”
赵宇没动,反而盯着屏幕里一根正在缓慢卷住钢缆的藤条看了两秒,“你确定这玩意儿不会哪天半夜爬进办公室把人缠死?”
“它只会往光和支撑物走。”陈砚舟合上笔记本,“不像某些人,开会永远迟到。”
“我这不是来了?”赵宇拍了下桌子,“再说了,刚才楼下保安说有个穿皮衣的女人骂骂咧咧地闯进来,说是来找你算账的——我一看,好家伙,艾米丽。”
话音未落,玻璃门被推开,灰紫色头发的女人夹着风走进来,手里拎着一块全息投影调试板,另一只手的钢笔正敲在边缘,节奏急促。
“你们打算让植物把我的光影系统挤成背景板?”她站在会议桌前,没坐,“我昨晚通宵调的星空序列,今天早上发现支架被藤蔓包了一圈,信号衰减17%。”
“那是天然遮光层。”陈砚舟调出监控画面,“你看这里,叶片密度在强光时段自动增加,弱光时舒展。你的投影亮度如果跟着调节,能耗能降22%,而且视觉层次更立体。”
艾米丽眯眼看了三秒,忽然伸手点开自己的设计端口,输入一组参数。大屏切换,一片流动的星河穿过层层绿影,光斑落在蜿蜒的枝条上,像是被自然折射出的银河。
艾米丽皱着眉头,一边输入参数一边说:“虽然理论上可行,但实际运行中肯定会有很多变数。比如植物的生长期不同,对光影的反应也会有差异,咱们得把这些因素都考虑进去。”
陈砚舟认真地点点头,说:“没错,我已经让团队收集了大量植物在不同光照条件下的生长数据,咱们可以根据这些数据建立一个动态调整模型,让光影系统和植物始终保持最佳匹配状态。”说着,他调出一个数据模型界面,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图表让人眼花缭乱,但艾米丽却看得眼睛发亮,“嗯,这个思路不错,有了这些数据支撑,咱们的方案就更可靠了。”
她沉默了几秒,把钢笔别回耳后,“……也许它们本来就不该分开。”
赵宇咧嘴笑了:“所以现在是植物帮光影打工?”
“是共生。”艾米丽盯着动态模拟,“但我要实时生态反馈接口,不能让树自己决定什么时候变暗。”
陈砚舟在系统界面点了确认。
【抗风植物生态反馈机制已启用】
【联动全息程序动态调节协议建立】
【商业价值闭环验证完成】
【成就触发:印钞机模式】
新奖励浮现在眼前:资金流预测模型x1,商铺租金溢价分析模板x3,投资者心理阈值数据库(试用版)。
他没说话,只是把红笔轻轻放在桌角,翻开新的一页。
“等等。”赵宇凑近屏幕,“你刚才是不是又解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怎么感觉空气都变贵了?”
“系统发了个奖金。”陈砚舟打开资金流模型,输入当前招商进度和人流预测,“按这个节奏,开业前三个月就能覆盖绿化投入成本。”
“这么快?”赵宇翻出计算器猛按一通,“就算租金涨三成,也得靠流量撑着才行啊。”
陈砚舟调出消费者热力图。
画面中,综合体三层连廊区域被染成深红色,人群停留时间平均23分钟,远超同类项目均值9.7分钟。热区集中在绿植与全息交界带,尤其是那片会随光影变色的攀援花墙。
“他们不是来看风景的。”他说,“是被一个‘活着’的空间留住的。”
赵宇盯着图看了半分钟,突然笑出声:“你这哪是种植物?这是在地上铺Atm机。”
艾米丽敲了敲桌面:“那我的全息系统,就是给Atm加了个扫码支付功能。”
“明天日出时。”她临走前停下脚步,“我要看到第一束光穿过叶子,正好打在中央广场的地面上。别让植物睡懒觉。”
门关上后,赵宇转头看着陈砚舟:“你要不要顺便给这些藤蔓办个员工卡?打卡上班那种?”
“已经在做了。”陈砚舟打开生物节律同步程序,“它们每天‘开工’时间比安保队早四十三分钟。”
赵宇摇头:“你是真把一棵草当战略资源在养。”
“它活得比很多公司久。”陈砚舟滑动屏幕,调出气象局最新预警,“三天后有热带气旋接近沿海,虽然不会登陆,但外围风力能达到十级。正好做一次实地压力测试。”
“你还真敢赌?”
“不是赌。”他指着热力图上的峰值区间,“这是回报周期开始的信号。”
赵宇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吧,你这棵抗风草,算是活明白了。”
人走后,指挥中心安静下来。大屏仍在滚动数据,植物状态栏显示所有监测点正常,全息联动模块进入待命状态。陈砚舟打开新任务栏,蓝笔写下:
【准备投资者说明会材料】
奖励待发放:人脉资源x1(市级金融招商对接通道)
倒计时:00:58:43
他喝了口凉透的咖啡,重新调出资金流模型,将台风影响因子加入变量组。系统轻微震动了一下,弹出提示:
【检测到外部环境扰动风险】
【建议启动应急预案b-3:开放限时观览通道,制造稀缺体验】
【预计提升媒体曝光度35%-50%】
他勾选确认,顺手把这条建议复制到即将发布的活动方案备注栏。
五分钟后,手机震动。林悦发来消息:“诗写完了,这次是说明书体。”
他回了个“收到”,又补充一句:“等台风那天,我想让所有人看到——风越大,这里越热闹。”
窗外天色渐暗,云层压得很低。城市边缘的气象雷达图上,一团旋转的绿色光斑正缓缓靠近海岸线。
指挥中心的大屏突然跳出一条自动警报:一号测试区风速传感器读数异常攀升,当前阵风已达九级,持续上升中。
陈砚舟站起身,走到主控台前,手指在面板上快速操作,启动远程监控。画面上,垂直绿墙在狂风中疯狂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与狂风进行一场激烈的搏斗。然而,仔细观察会发现,植株虽剧烈晃动,但根系紧紧抓着地面,藤蔓也加速缠绕新露出的支撑结构,犹如一群训练有素的战士,在风暴中重新布阵,严阵以待。
他按下内线通话键:“通知工程组,启动b-3预案。另外——”顿了顿,“把顶层观景平台的防护栏打开一半。”
助手迟疑:“这不符合安全规程……”
“我知道。”他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存活率数字,“但观众要的不是安全,是刺激。”
通知工程组,启动b-3预案后,现场工作人员迅速行动起来。顶层观景平台防护栏打开一半,原本平静的场地瞬间多了几分紧张刺激的氛围。这一举措不仅吸引了不少冒险者的目光,也为后续的活动策划和媒体宣传提供了绝佳的素材。
通话结束,他转身看向热力图预测模型,下一波人流高峰出现在明早十点十七分,预计聚集核心区人数将突破两千。
这时,系统界面刷新。
【“印钞机模式”运行稳定】
【首阶段收益流入预测:+380万元\/周】
【投资者心理阈值数据库已激活】
【建议优先接触:江川创投、滨海资本、新锐消费基金】
他拿起红笔,在笔记本上圈住三个名字。
指挥中心的灯忽然闪了一下。
大屏左下角弹出提示:外部电网电压波动,备用电源已接管。
陈砚舟没有抬头,只是把笔帽咔哒一声扣上,目光仍锁在热力图上。
风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