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还亮着，倒计时数字跳得稳当。陈砚舟盯着手机上的新任务倒计时，思索片刻后，此时是下午四点半，他收起手机，背好双肩包，朝星耀文化公司走去。路上，他心里还在琢磨着如何完成这个新任务，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之前的商业实践场景。
电梯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灯光柔和地洒在不锈钢壁面上，映出几人模糊的轮廓。赵宇拍了下他肩膀，“待会儿少说话，听就行。这位是华联超市的采购经理，姓李，手里攥着全市两百多家门店的饮料上架权。我让你来，是想看看你能不能听出点门道。”
陈砚舟点点头，没接话。
会议室在十一楼，长桌擦得能照出人影。李经理已坐在主位，西装笔挺，手腕上的表带闪了下光。他面前摆着一杯喝空的气泡水，瓶身上贴着个戴墨镜的小熊猫贴纸，边角有点翘起。
赵宇笑着递上茶水：“李哥，这是我们江川大学的高材生，陈砚舟。人年轻，脑子活，我让他来旁听听您这边的需求，长长见识。”
旁边经过的一个同事好奇地问陈砚舟：“你在想什么呢？”陈砚舟回过神来，说：“我在想，为什么有些人能轻松获得大额贷款，而我们要这么辛苦赚钱。”同事笑了笑说：“那肯定是人家有信用啊。”陈砚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李经理抬眼扫了一圈，目光在陈砚舟身上停了不到一秒，“大学生？搞调研的吧？”
“算是。”赵宇笑呵呵地接话，“现在年轻人最懂年轻人，让他来，也是想给咱们的方案多点‘青春味’。”
陈砚舟坐在靠窗的位置，没动笔记本，也没掏笔。他盯着那个小熊猫贴纸看了两秒，心里有了数。
“行吧。”李经理放下水瓶，手指敲了敲桌面，“说正事。我们打算推一款新饮料，主打学生和年轻上班族。要求就一条——爆。要能冲进短视频热榜，能让人自发打卡拍照，最好还能出几个梗。”
赵宇立刻接话：“那包装得炫，颜色要冲，名字要炸。比如‘闪电暴打柠檬茶’这种，听着就上头。”
“名字可以往后放。”李经理摇头，“关键是产品逻辑。现在年轻人嘴刁，既要健康，又要刺激。低糖、零卡是基础，但光这样没人发朋友圈。我们试过一款纯果蔬汁，口感好，结果销量垫底——太‘正确’了，没记忆点。”
赵宇皱眉：“那您的意思是……健康和爆款，只能二选一？”
“不是二选一。”李经理语气沉下来，“是要让人觉得，喝这玩意儿不光解渴，还代表一种态度。”
会议室安静了一瞬，气氛有些凝重。陈砚舟微微挺直脊背，目光坚定地看着李经理，心里想着，这些都是他这几天卖果汁总结出来的经验，一定要让对方信服。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觉得，年轻人不是被‘卖点’打动，是被‘认同感’留下。”
三个人的目光全转过来。陈砚舟感受到众人的注视，更加镇定自若，继续说道：“上周我在校园活动区卖果汁，三天净赚两万多。复购率最高的不是最便宜的，也不是口味最猛的，是一款叫‘青柠刺客’的——包装就一张黑白插画，文案写着‘偷袭你的疲惫’。还有个‘薄荷逃兵’，标签上印着‘今天不想努力了’。”
李经理手指停在桌面上，微微皱眉，说：“你这个想法倒是新颖，但实际操作起来会不会有难度？”陈砚舟不慌不忙地解释：“从包装设计上来说，黑白插画风格简洁又独特，能吸引年轻人的目光。而且文案贴近他们当下的心理状态，容易产生共鸣。在实际操作中，我们可以先小批量生产试水，根据市场反馈再调整。”
“健康是入场券。”陈砚舟看着他，“但让人愿意分享、愿意记住的，是那点‘我也这样’的感觉。你们要的爆款，不是功能饮料，是情绪饮料。”
赵宇张了张嘴，没出声。李经理身体前倾，眼神中透露出浓厚的兴趣，“接着说。”
“我的建议是‘健康+趣味’双轨走。”陈砚舟语速平稳，“基础配方走低糖、添加膳食纤维或维生素b族，满足健康需求；但在包装和互动机制上做文章。比如，每批瓶子随机印一句‘丧气金句’或‘反卷宣言’，像‘上班如上坟，但今天我带了续命水’。包装颜色可以采用鲜艳的色彩搭配，吸引年轻人的注意力。 再搞个限量款Ip联名，找学生喜欢的独立插画师合作，扫码能解锁隐藏语音彩蛋。”
李经理眼神亮了：“彩蛋说什么？”
“比如‘老板骂你的时候，对着瓶子喊一声，它替你骂回去’。”陈砚舟顿了顿，“或者‘喝完这瓶，系统判定你今日抗压值达标，奖励虚拟勋章一枚’。这些彩蛋可以增加产品的趣味性和互动性，让年轻人更愿意购买和分享。”
李经理忽然笑了，笑得肩膀都抖了一下：“你这小子……是真懂年轻人怎么想的。”李经理心里暗暗赞叹，这个年轻人不简单，提出的观点新颖且切实可行，看来是个有潜力的人才，值得深入合作。
赵宇侧头看他，眼神复杂。
“不止这些。”陈砚舟从包里抽出平板，调出几张图表，“我在销售数据里发现，购买行为高峰出现在讲座结束后的十五分钟内，尤其是心理类、创业类课程。这群人刚听完‘你要改变世界’，转身就想喝点‘我不用改变也能活着’的东西。所以推广场景不能只放在便利店冷柜，得嵌入校园活动、自习室周边、甚至考研机构门口。”
李经理拿起笔，在本子上快速记了几行字，字迹刚劲有力。
“还有。”陈砚舟翻到下一页，“可以设计‘集瓶盖换逃离现实套餐’——三个瓶盖换一天带薪假模拟资格，五个换‘假装辞职信’模板，十个换一次心理咨询体验。不真兑现，但制造话题。年轻人知道是玩笑，反而更愿意参与。”
“妙啊！”李经理一拍桌子，“这哪是饮料，这是社交货币！”
赵宇终于开口：“砚舟，这些点子……你早想好了？”
“昨天收摊的时候还在想，钱为什么能在某些人嘴里一句话贷三百万。”陈砚舟合上平板，“后来明白了，信用不是数字，是别人愿不愿意相信你说的故事。你们要的爆款，本质是个能让人主动传播的故事载体。”
李经理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问：“你在哪个系？”
“经济系。”
“难怪。”他点头，“市面上八成产品经理都在算成本和毛利，你倒好，直接跳到了‘情绪附加值’这一层。这概念我十年没听人提过了。”
赵宇干笑两声：“我当初还以为他就是个小摊贩呢。”
“摊贩？”李经理挑眉，“这思维，放我们总部市场部都能当主管。”
他收起本子，站起身：“方案我带回去，下周内部立项会重点推。小陈，加个微信，后续细节我直接找你聊。”
陈砚舟递上手机号，对方扫码通过，备注写的是“情绪饮料合伙人”。
走出写字楼时，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赵宇走在旁边，脚步比来时慢了一拍，忽然说：“你藏得够深啊。我以为带你来是让我露脸，结果你把客户的心都拿走了。”
“是你给了我机会。”陈砚舟把红笔收回包里，心里涌起一股激动，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展示自己的想法，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商业道路上的曙光，“我只是把三天卖果汁看出的门道，说了出来。”
“下次见客户，提前跟我说一声。”赵宇走在旁边，脚步比来时慢了一拍，忽然说：“别让我在旁边像个陪衬。”
这时，陈砚舟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亮起，周强的名字跳了出来，通话记录显示未接来电x3。他刚按下回拨键，赵宇又开口：“对了，李经理刚才私下问我，你有没有兴趣兼职做他们新品的校园顾问，待遇好谈。”
陈砚舟心中一喜，说：“当然有兴趣，这对我也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
“那行，我回头跟李经理说说。”赵宇说道。
此时，陈砚舟说完，心里涌起一股激动，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展示自己的想法，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商业道路上的曙光。而远处，城市的街道上车水马龙，新的商业机遇正等待着他去开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