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何在?”
小婵在院落中等着,忽然一个低沉急切的声音传来,两位男子匆忙赶来。
为首的男子身着蓝色锦袍,白玉革带,小婵神色一惊,慌忙微蹲行礼。
“二公子。”
若他知晓少夫人与一男子独处一室,岂不是要灭了少夫人?小婵垂着头,忐忑不安,不敢直言。
“说。”
冷峻的声音传来,她颤抖了下,低声道:“少夫人在前面厨房,向一位师傅学做菜。”
“奴婢时不时地去看了几次,并无不妥,还请公子莫要责罚少夫人,一切......都是奴婢的错。”
说完她坚定的抬头,准备迎接狂风暴雨,却只看到一抹背影。
东方煊神色晦暗,未等小婵说完已冲了出去,游廊下只剩一道残影。
小厨房内,一蒙面女子晃着二郎腿,裙摆微漾,她轻佻道:“还要报答吗?”
“不......不要了。”
面前跪着的中年男子神色慌张地摇了摇头,结结巴巴。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沈安离连忙起身,端正了姿态。
门猛地被踹开,男子冲进来,极速扫了眼房内,入目便见一男子正跪在地上,鼻青脸肿。
“......”
沈安离眉头一蹙:“你怎么来了?”
目光在女子面纱上轻扫,东方煊沉声道:“怎么回事?”
“......”沈安离沉吟半晌,咧了咧面纱下的嘴:“他不小心摔了。”
男子眼神冷沉,周身寒意摄人,刘平安一看便知此人身份不简单。
如此急忙赶来,可见是在十分在意此女子,若知晓他意欲非礼她,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他讪笑两声附和道:“对,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衣裳还滴着水,他补充道:“摔到了水缸里。”
刘平安不明白女子为何要帮他,许是看在教她做菜的份上?他有些庆幸自己先礼后兵。
不对,先兵的话,可能今日已死在此女子手中,这个神秘女子到底是何身份?
东方煊狐疑地看向沈安离,面纱下她神色不明,但那双眼珠子滴溜溜的,定有蹊跷。
“回家!”
东方煊神色凝重,语气冷峻,三两步走到她身旁拉着她离开,沈安离咽了咽口水。
今日偷偷溜出来本已不妥,她又与外男单独相处,东方煊自然不悦,不过刘平安的伤他应该不会起疑心吧?
忽然想起什么,她连忙拽着东方煊回身,将那碟料汁揣在手中,而后仰头咧了咧嘴:“嘿嘿......走吧。”
瞥着她讨巧卖乖的笑,东方煊冷哼一声,牵着她离开。
卫宣和小婵垂着头跟上,二公子脸色很臭,两人皆不敢开口。
“哎呦,煊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远远见一气度非凡的男子从庭院走来,待看清来人后,掌柜的堆笑着拱手迎了上去。
注意到他身旁女子,掌柜的脸色一惊,这不是那位爹快死了的女子?
她和东方煊是何关系?今日怠慢了她,又收了她一百两银票,她不会告状吧?
掌柜的讪笑着试探道:“敢问煊公子,这位是......”
东方煊脸色沉沉,并不是不与理会,沈安离踟蹰道:“我是煊公子的......相好。”
卫宣、小婵:“?!”
二人随即又露出恍然大悟之色,毕竟少夫人是偷溜出来的,传出去会坏了名声。
“……”这种事掌柜的可不敢打听,他从善如流道:“原来如此,是老夫怠慢了,煊公子用过膳了吗?”
东方煊鼻腔冷嗤一声,拉着沈安离离开,丝毫不将掌柜的放在眼里。
正午,春日阳光明媚,马车行驶在朱雀大街上。
沈安离摘下面纱,露出一张人畜无害的脸。
她拉开帘子透了透气,风吹起发丝,夹杂着路边花香。
忽然想什么,她转头问道:“你怎么来了?”
东方煊扫了下她的装扮,揶揄道:“今日又演了出什么戏?”
小婵和卫宣赶着车,沈安离也不好出口成脏,她礼貌微笑道:“妾身说有一将死之人提议吃我做的菜,为让他瞑目,特意去学一学。”
“......”东方煊揉了揉眉心,胸口堵得慌到底娶了个什么夫人?
缓和半晌,他问:“都学了什么菜?”
沈安离略显尴尬地抿了抿唇:“油焖虾,清蒸鱼,丝瓜蛋汤。”
东方煊胸腔发出一声轻笑:“倒是会偷懒耍滑。”
就知道他会这么嘲讽,沈安离默默翻了个白眼,偷懒又如何,完成任务才是重点!
小婵内心好奇极了,为何公子并未发火?听说他从不心慈手软的。
回到府中,沈安离半倚在榻上歇脚。
昨夜琢磨半夜,才想起去酒楼学菜这一招,加之动了点拳脚,有些疲累。
她撩起袖子,闻了闻身上的油烟味,嫌弃地蹙了蹙眉。
“小婵,我要沐浴。”
在厨房被油熏了一上午,且厨房温度高,她没少出汗,此刻浑身黏腻难耐。
躺入水中,沈安离深深吁出一口气,舒服。
汤池水温适宜,她眼皮渐重,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轻纱被风吹动,宽大的浴池中,散落下一头墨色长发,丝如绸缎,白皙的香肩若隐若现。
男子迈步过去,只见女子正酣睡,锁骨高耸,缓缓起伏的雪白,没在水中,引得人浮想联翩。
他连忙将视线挪向她的脸,未施粉黛,如珠如玉,被水汽氤氲着,面颊微红。
便说她无需胭脂。
东方煊轻嗤:“蠢笨如猪,忘了上次的教训了?”
...
迷迷糊糊中,沈安离觉得浑身闷热,醒来发觉自己似乎被什么捆着。
一只沉甸甸的手臂压在腰间,沈安离转头见身旁之人隔着被子紧紧抱着她。
她低声骂道:“东方煊,你想勒死我啊?”
男子手臂松了一寸,闭着眼道:“夫人不是说来了癸水?”
“......”沈安离尴尬地讪笑两声:“昨夜突觉身下一热,以为是月经来潮,呵呵,错觉。”
说着她轻轻推了推东方煊:“热。”
他睁开眼,松开手臂支在身侧,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所以昨夜不是癸水,是什么?”
“......”
沈安离狠狠喘了口气,坐起身正要骂他流氓,忽然罗衾滑落,她才意识到自己一丝不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