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将人轻轻放入锦被间。他俯身，指尖抚过那冰凉的链条，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姜姜……你真美……”
姜云舒别开微热的脸颊，伸手抵住他贴近的胸膛：“药油……”
“待会儿再揉。”
进忠急切地捉住她的手腕压在枕边，鼻尖蹭着她泛红的耳廓，
“方才绑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药油？”
“那是惩罚你！”
“那现在赏赏我？”
他得寸进尺地咬开她颈间的链条，感受到身下人轻轻战栗，
“穿都穿了……”
姜云舒被他闹得气息不稳，腿弯蹭到方才跪榻时压出的红痕，轻轻嘶了一声。
进忠立刻僵住，所有动作都停下来。他慌忙支起身，借着床头烛台的光仔细查看她膝盖，果然见到两道未消的红印。
“疼不疼？”
他顿时慌了神，方才的旖旎心思一半，指尖想碰又不敢碰，
“是不是压到你了？”
见他这般紧张，姜云舒心头微软，故意蹙眉：
“嗯，疼。”
进忠立刻手忙脚乱要下床：
“我去拿药油！”
“骗你的。”
姜云舒轻笑出声，勾住他散开的衣带将人拉回来，
“榻上那么软，能疼到哪去？”
进忠怔了怔，反应过来她在逗自己，顿时委屈地塌下肩膀：
“你又戏弄我……”
说着却小心避开她膝盖，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真不疼？”
“比某些人装可怜的样子真多了。”
“我没装！”
进忠急着辩解，眼角又泛起红，
“方才被你用毛笔……那里……现在还在跳……”
姜云舒指尖点在他心口：
“这里？”
“往下三寸……”
他抓着她的手往腹肌带，声音越来越低，
“再往下……”
纱帐忽然被扯落，掩住一室春色。断断续续的对话漏出几句：
“链子……”
“我帮你……”
“别动……我看看…”
夜明珠在帐外朦胧亮着，映出纠缠的身影。姜云舒关键时候刻意避开，最后只听到进忠带着哭腔的恳求：
“姜姜……我错了……真错了……下次再擅作主张……就让我天天跪算盘……求你，赏我一次……”
“跪算盘？”她气息不稳地轻笑，
“倒是个好主意……”
“不要算盘……”他抬手把她扯了回来，低头着咬住她肩头链条，
“跪你身上就好……”
晨光熹微，透过纱帐漫进来，在交织的呼吸间投下柔和的光斑。
进忠先醒了过来，臂弯里是温香软玉的真实触感。他低头，看着姜云舒恬静的睡颜，长睫在眼下投下浅浅阴影，昨夜被他反复亲吻的唇瓣还带着些许红肿。一股饱胀的满足感涌上心头。
他极轻地动了动，想抽回有些发麻的手臂，却惊动了怀里的人。
姜云舒蹙眉咕哝了一声，下意识往他怀里更深的地方钻去，寻找热源。这一动，似乎牵扯到了某些过度使用的肌肉，她轻轻“嘶”了一声，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
对上他专注的目光，昨夜那些荒唐又炽热的记忆瞬间回笼。她脸颊微热，下意识想拉开些距离，却被进忠更紧地搂住。
“还早，再睡会儿。”
他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手掌体贴地覆上她后腰，不轻不重地揉按起来，
“这里酸不酸？”
姜云舒舒服地叹了口气，放松了身体，任由他伺候，嘴上却不饶人：
“拜谁所赐？”
进忠低笑，讨好地蹭蹭她的发顶：
“我的错。”他认错认得干脆，手上动作不停，从后腰按到腿根，力道恰到好处，
“这里呢？昨晚好像有点抖……”
姜云舒耳根一热，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他一下：
“闭嘴。”
进忠乖巧地闭了嘴，只是那按摩的手却渐渐变了味道，指尖带着暧昧的暖意，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流连忘返，仿佛在重温昨夜的领地。
“看来是不疼了？”
他贴在她耳边，气息灼热。
姜云舒抓住他不安分的手，瞪他：
“天都亮了，像什么话。”
“在自己家里，有什么要紧。”
进忠不以为然，反手与她十指相扣，语气带着餍足后的慵懒。
“姜姜，昨夜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哪句？”姜云舒挑眉，
“是跪算盘那句，还是要跪我身上那句？”
进忠被她噎了一下，耳根微红，随即认真道：
“是再也不会瞒着你、擅作主张那句。”他收紧手臂，将脸埋在她颈窝，
“我知道你担心我。以后……以后我都听你的。”
这话他说得有些别扭，却异常坚定。他习惯了掌控，习惯了算计，唯独在她面前，愿意交付这份独一无二的顺从。
姜云舒感受着他话语里的认真，心中触动。她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声音柔和下来：
“记住就好。你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两人静静相拥了片刻，享受着这难得的晨间温存。
忽然，进忠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
“那……看在我知错就改的份上，那件衣服……以后还能不能……”
姜云舒面无表情地推开他的脸：
“想都别想。”
进忠顿时垮下脸，像只被抢了肉骨头的大狗，哀怨地看着她。
姜云舒被他这眼神看得好笑，凑过去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算是安抚：
“看你日后表现。”
只是这轻描淡写的一个吻，瞬间又点燃了某些火苗。进忠眼神一暗，刚要有所动作，寝殿外却传来了赵岩刻意压低的声音：
“师父，师爷派人来传话，皇上醒了，召您过去。”
旖旎的气氛瞬间消散。
进忠懊恼地低咒一声，不情不愿地撑起身子。姜云舒也坐了起来，理了理微乱的寝衣。
“晚上再跟你算账。”
进忠一边穿衣，一边回头瞪她，可惜那眼神里没什么威慑力，反而带着浓浓的眷恋。
姜云舒失笑，看着他熟练地系好官袍的扣子，戴上帽子，转眼间又从榻上缠人的大狗变回了那个冷峭精明的大总管。
“快去吧。”她轻声道。
进忠走到门口，又忍不住折返回来，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下，这才转身快步离开。
姜云舒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摸了摸似乎还残留着他温度的嘴唇，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