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记忆泉眼,草原的风一日冷过一日。枯黄的草叶被吹得贴在地面,像层褪色的毯子,偶尔能看到结冰的水洼,映着灰蒙蒙的天。队伍里的笑声少了些,每个人都裹紧了外套,只有羊群们依旧迈着稳健的步子,铜铃的响声在寒风里格外清亮。
“前面就是凛冬牧场了。”马嘉祺望着远处一片低矮的木屋,炊烟在屋顶被风吹得歪歪扭扭,“老牧人说,这里的尘霾会变成冰碴子,钻进骨头缝里,让人忘了温暖的滋味。”
话音刚落,一阵寒风卷着雪粒扑面而来,打得人脸生疼。宋亚轩的铃铛羊连忙挤到他身边,用毛茸茸的身子给他挡风,铜铃在风雪里叮当作响,像是在说“别怕”。
走进牧场时,才发现这里比想象中更萧索。木屋的门窗大多破了洞,院子里的柴火堆冻得硬邦邦,几只瘦骨嶙峋的鸡缩在墙角,连叫都懒得叫。最让人心里发沉的是,牧场中央的篝火堆早就灭了,只剩下一堆冻在地里的黑炭,上面覆盖着层薄冰,像块冰冷的伤疤。
“连火都没了。”张真源蹲下身,摸了摸那堆黑炭,指尖立刻冻得发麻,“没有火,晚上会冻死人的。”
“我去找柴火。”刘耀文扛起斧头就往屋后走,磐石羊跟在他身后,蹄子踩在雪地上咯吱作响。张艺兴的开垦羊也跟了过去,用蹄子扒开积雪,露出底下藏着的枯枝。
迪丽热巴的花海羊突然朝着一间木屋叫起来,众人跟着过去,推开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屋里空荡荡的,只有墙角堆着些破旧的毡子,和一张冻硬的木桌。桌子上,放着个蒙着灰的相框,里面是张泛黄的照片——一对老夫妻抱着个孩子,坐在篝火旁,笑得满脸皱纹,背景里的羊群正在吃草,阳光金灿灿的。
“这是以前住在这里的人吧。”关晓彤拿起相框,用袖子擦去上面的灰,“他们肯定很喜欢这里,你看笑得多开心。”
“只是被尘霾冻住了笑脸。”王俊凯望着窗外飘起的雪花,星空羊在他脚边卧成一团,用体温给他暖脚,“我们得把火生起来,让这里重新暖和起来。”
可生火并不容易。找来的柴火冻得像石头,擦了十几根火柴都没点着,反而被风吹得熄了火。宋亚轩的铃铛羊突然对着柴火堆叫了两声,然后跑回他身边,用头蹭了蹭他的口袋。他愣了愣,掏出里面的紫色花瓣——那是从记忆泉眼带出来的,不知何时沾了些泉水,此刻竟微微发着光。
“你是说……用这个?”他把花瓣放在柴火上,刚划燃火柴凑过去,奇妙的事发生了——花瓣遇火没有烧着,反而化作一团温暖的光,瞬间点燃了干柴。“噼啪”一声,火苗窜了起来,橘红色的火光映亮了每个人的脸,驱散了逼人的寒气。
“有用!”众人都惊喜地围了过来,篝火越烧越旺,连空气都变得暖融融的。刘耀文把冻硬的毡子烤软了分给大家,张真源则找出一口铁锅,用记忆泉眼的水烧起了热汤,香味很快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奇怪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扒门。张艺兴走到门边,猛地拉开门——外面站着个裹着破棉袄的老人,头发胡子都结着冰碴,手里拄着根冻裂的拐杖,眼神浑浊得像蒙了层霜。
“你是……”马嘉祺刚想问,就见老人浑浊的眼睛落在篝火上,突然激动起来,拐杖笃笃地敲着地面,嘴里含糊地喊着:“火……我的火……”
“老人家,快进来暖和暖和。”贾玲连忙把老人扶进来,让他坐在篝火边,又给他端了碗热汤。老人捧着碗,双手抖得厉害,汤洒了不少,可他好像没感觉,只是盯着篝火,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混着脸上的冰碴,冻成了小水珠。
“我以为……再也烧不起来了……”老人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那年冬天,尘霾来得特别凶,把火冻灭了,把羊都吓跑了……老婆子说,等火重新烧起来,她就回来……可我等了这么久……”
众人听着,都沉默了。原来这老人就是照片上的老爷爷,他守着这片冻僵的牧场,守着一个关于“火”和“等待”的约定。
宋亚轩突然唱起了歌,还是那首童谣,只是这次,所有人都跟着一起唱。歌声混着柴火的噼啪声,汤的咕嘟声,还有羊群们满足的低吟声,像股暖流,慢慢淌进老人的心里。他的眼神渐渐清明起来,望着跳动的火苗,突然笑了,像个孩子一样。
“像……真像当年的火……”他指着篝火,“老婆子最喜欢在火边织毛衣,说火光暖,织出来的毛衣也暖……”
迪丽热巴的花海羊突然从外面跑进来,嘴里叼着束冻在雪地里的野菊,花瓣上还结着冰。她把花插进一个空瓶里,放在老人面前:“等雪化了,这里肯定开满花,就像您照片里的那样。”
老人看着野菊,又看看围在篝火旁的众人,突然抓住马嘉祺的手,把一个锈迹斑斑的钥匙塞给他:“这是……仓库的钥匙,里面有以前的种子……等春天来了,种下去……”
马嘉祺握紧钥匙,钥匙上还带着老人的体温。他用力点了点头:“您放心,我们会种的,种满整个牧场。”
那一晚,凛冬牧场的篝火烧到了天亮。老人靠在篝火边睡着了,脸上带着笑,像是梦到了照片里的场景。羊群们依偎在篝火旁,铜铃的响声变得温柔,和柴火的噼啪声一起,在风雪里织成了一首温暖的歌。
第二天,雪停了。朝阳升起时,众人发现牧场的积雪开始融化,露出底下湿润的泥土。老人醒来后,精神好了很多,还带着他们去仓库找出了密封完好的种子,袋子上印着各色花的图案。
“走吧。”马嘉祺把种子分给大家,篝火的余温还在手里,“下一站,是永恒之春山谷。”
老人站在木屋门口,挥着拐杖送他们离开。阳光下,他的身影不再佝偻,眼神里也有了光。远处,凛冬牧场的篝火还在微微燃烧,像颗在雪地里跳动的心脏,守着等待,也守着希望。
羊群们走在融化的雪地上,蹄子踩出的脚印里,很快就钻出了小小的绿芽。宋亚轩摸了摸口袋,那片紫色花瓣已经不见了,可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留了下来,像篝火一样,在心里烧得旺旺的。
他知道,无论前面还有多少风雪,只要心里的火不灭,就能走到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