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三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织。
林雨靠在床头，胸口微微起伏，而苏清瑶和吴晴雪则背对着他，各自蜷缩在床的两侧，身上胡乱盖着薄被，谁也没有勇气回头看一眼。
昨晚的荒唐或许还能归咎于药力作祟，可刚才后半段，那股燥热早已褪去，她们的理智明明清醒得很，却还是任由自己沉溺在那份失控的欢愉里，甚至比昨夜更加投入。
此刻回想起来，羞耻感像潮水般将两人淹没，连指尖都在发烫。
沉默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房间里的人牢牢困住，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还是林雨先打破了这份凝滞。他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动作略显僵硬地开始穿衣服。
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让背对着他的两个女人身体都微微一僵。
林雨没敢多看她们，迅速洗漱完毕，整理好自己的衣着，才转过身来。
两女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肩膀紧绷，显然还没缓过劲来。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那个……你们想吃点什么？我去楼下买。”
床上传来两声细若蚊蚋的回应，苏清瑶和吴晴雪都没回头，只是含糊地说了句“随便”。
林雨点点头，也没再追问，转身拿起房卡走了出去。
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内外的世界。他靠在走廊的墙壁上，长长地舒了口气——不是不想解释，是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或许先让彼此都冷静一下，才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房间里，听到关门声的苏清瑶和吴晴雪这才缓缓转过身，目光在空中相遇，又像触电般迅速移开，脸颊都红得厉害。
“我……”苏清瑶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吴晴雪也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被角，心里乱成一团麻。
她们都知道，经过刚才的事，彼此和林雨之间的关系，已经彻底变得不一样了。
窗外的阳光越发明媚，透过薄纱窗帘洒在地板上，可房间里的两人，却依旧被刚才的悸动与羞赧笼罩着，不知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局面。
等林雨提着早餐回到房间时，屋里的气氛比他离开时缓和了些。
苏清瑶和吴晴雪已经洗漱完毕，各自坐在沙发两端，身上换了酒店提供的备用浴袍，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
他将早餐袋放在茶几上，把豆浆、包子、粥一一摆出来，轻声道：“买了些清淡的，你们看看合不合口味。”
吴晴雪抬头冲他露出个勉强的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谢了，林雨。”
林雨点头回应，注意到她称呼自己时用的是全名，听起来十分的生疏，但是想起之前她离职前的不愉快，林雨也能理解。
他将注意力转向苏清瑶，发现她正低头咬着吸管，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像是在掩饰什么。
“你们……怎么会被下药？”林雨放下筷子，目光在两女之间逡巡。
苏清瑶猛地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她怎么敢说自己为了接近陆霆琛，特意买了“助兴酒”壮胆，结果在走廊里药效发作，错把林雨当成了心上人？
更令她心惊的是，方才看到林雨关切地望向吴晴雪时，心底竟泛起酸涩——她这是在吃醋吗？她怎么会吃醋！她不是一直喜欢霆琛哥哥吗？
这个认知让她浑身一颤，差点打翻豆浆杯。她慌忙扶住杯子，指尖在杯壁上留下湿润的印记，仿佛连身体都在背叛她。
吴晴雪低头盯着碗里的粥，握着银叉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像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才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疲惫，听起来闷闷的：
“我家里那些亲戚，这些年就像附骨之疽，靠着我在柳氏上班的薪资和人脉过活，买房要我添钱，孩子上学要我托关系，好像我天生就该被他们吸血。”
她深吸一口气，眼底掠过一丝自嘲：“可几个月前我从柳氏离职后，断了他们的指望，态度就变了。”
“见从我这儿捞不到好处，竟转头联系了王少——就是以前在柳氏时，总借着合作名义骚扰我的那个富少。”
说到“骚扰”两个字时，她的声音几不可闻地发颤，指尖在桌布上划出细微的褶皱。
“他们一开始只是安排我和那个王少相亲。”她垂眸盯着碗里的桂花粥，热气氤氲中，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絮，“我推了五次饭局，直到昨晚……”
苏清瑶咬吸管的动作停住，眼神有些涣散地落在吴晴雪指尖泛白绞着浴袍系带的手上。
眼前这个曾在柳氏集团雷厉风行的女人，此刻蜷缩在沙发角落，像只被拔了刺的刺猬。
可苏清瑶没空关注这些，此刻她脑子里乱糟糟的，脑海霆琛哥哥穿着高定西装的挺拔身影，和林雨那赤裸健硕的身躯，不断的交替出现，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他们说许久没聚，特意请我们全家吃饭。”吴晴雪的声音发颤，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因为是请的我们一家人，我便没多想，跟着爸妈去了，席间他们一个劲的劝酒……现在想来，那酒里早就被下了药。”
说到这里，她猛地抬头，瞳孔因惊恐而放大，猛地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抓住林雨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我爸妈！他们还在那里！”
话音未落，她已经拽着林雨往外冲。
林雨感受到她掌心的冰凉和颤抖，知道她急着担心父母，没有丝毫犹豫，顺着她的力道快步跟上，临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冲苏清瑶喊了一声：“你在这等我一下，我们很快回来！”
苏清瑶愣愣地看着两人仓促离去的背影，手里的吸管被无意识地咬扁，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又悄然漫了上来。
她望着林雨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机屏保上霆琛哥哥穿着西装、站在发布会背景板前的侧影，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屏幕，指尖冰凉。
失身给林雨的画面像碎玻璃渣，扎得她眼眶发烫。
她该恨林雨的，可想起昨晚和方才那疯狂的一幕幕，她却发现自己对林雨竟提不起丝毫的恨意。
更让她恐慌的是，现在她一想起林雨，她的心跳会漏掉半拍——这是以往对霆琛哥哥都没有过的感觉。
手机在掌心震动了两下，是闺蜜发来的消息：“清瑶！昨晚计划咋样了？拿下陆总没？我可听说他昨晚就在那家酒店！”
苏清瑶的指尖猛地收紧，屏幕上的字迹开始模糊。
她该怎么回复，“没成功？”，还是承认自己搞砸了一切，手指悬在输入框上方，怎么也按不下去。
昨晚的荒唐与此刻的混乱在她胸腔里冲撞，让她连呼吸都带着钝痛。
“怎么办……”她对着空荡的房间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不仅没靠近他，还……”
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她说不出口。
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可苏清瑶只觉得浑身发冷，仿佛还陷在酒店那盏暧昧的暖光灯下，挣不开，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