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玉的车在高速上像一道失控的红色闪电，引擎嘶吼着撕开风幕。
她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泛白，窗外的景物模糊成一片流光，可脑海里反复冲刷的还是那些照片——傅雨搂着陌生女人的笑、赌场里猩红的筹码、还有那支让她心惊肉跳的针管。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脚下的油门又往下压了几分。
车速表的指针疯狂跳动，超过180迈的车身开始轻微发飘，旁边车道的司机吓得猛打方向盘，按响的喇叭声尖锐刺耳，她却充耳不闻。
直到前方突然出现一排刺眼的警灯，红蓝光芒交替闪烁，横跨路面的阻车钉像一排獠牙。
柳如玉猛地踩下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车身在路面上滑出长长的轨迹，最终斜斜停在警车旁。
两名交警快步走来，敲了敲车窗，脸色凝重。
柳如玉降下车窗，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眼神涣散。
酒精检测、证件查验……一系列流程下来，她被请上了警车，红色的宾利被拖车拖走时，她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护栏，终于忍不住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
柳父接到交警电话时，正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手里捏着的照片被攥得变了形。
“胡闹！简直是胡闹！”
他气得把手机摔在沙发上，胸口剧烈起伏，“我怎么养了这么个拎不清的女儿！”
柳母连忙扶住他，急得眼圈发红：“老柳，你别气坏了身子，先想办法把如玉接回来啊。这事要是传出去，她的名声……”
柳父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开始拨号。
动用关系、打点人情……一通通电话打下来，他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却还是强压着怒火吩咐：“让张律师立刻过去处理，告诉如玉，回家再跟她算账！”
而另一边，陶艺馆里的陶泥还带着余温。柳如意举着自己捏的歪歪扭扭的马克杯，笑得眉眼弯弯：“你看你看，像不像个小胖子？”
林雨帮她擦掉鼻尖沾着的陶泥，眼底带着笑意：“像，跟你一样可爱。”
“才不呢。”柳如意把杯子放进烧制区，拉着他往外跑，“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柳如意拉着林雨的手腕穿过人潮涌动的步行街，指尖故意在他手腕内侧轻轻划了一下。
林雨的指尖猛地一颤，像被电流窜过，他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喉结轻轻滚动——这丫头，总是这么爱捉弄人。
“你看那家糖画摊！”柳如意突然停下脚步，拽着他往路边挤。
发尾扫过他的手臂，带着洗发水的清香，林雨被她拽得一个趔趄，顺势稳住身形时，手很自然地护在了她腰后，生怕她被路人撞散。
老人握着铜勺在青石板上游走，琥珀色的糖液勾勒出栩栩如生的凤凰。
柳如意踮起脚尖看得认真，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鼻尖沾了点阳光晒出的薄汗。
“要个小兔子好不好？”
她转头问林雨，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他的袖口，指腹蹭过布料时，林雨感觉胳膊上的汗毛都在轻轻战栗。
他低头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喉间低低地“嗯”了一声。
看着她雀跃的样子，他唇角的弧度，比糖画还要甜几分。
拿到糖画后，柳如意舔了一口，眼睛弯成了月牙：“好甜！”她把糖画递到林雨嘴边，林雨刚低头要咬，她突然踮脚，用指腹擦掉他唇角沾着的糖渍。
指尖的温度柔软又滚烫，林雨猛地屏住呼吸，耳根“腾”地红了。
他能闻到她发间的清香，感受到她贴近时胸腔的起伏，心跳乱得像被糖画师傅搅乱的糖液。
等她笑着跑开，他才抬手摸了摸唇角，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她指腹的温度，烫得他指尖发麻。
路过抓娃娃机店时，柳如意几乎是拖着林雨进去的。
她抱着代币桶站在机器前，眉头微蹙地盯着里面的星黛露玩偶，投币、操控摇杆，一连串动作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第一次失败时，她噘了噘嘴，转身拽住林雨的胳膊晃了晃：“你帮我！你肯定行！”
林雨接过摇杆，指尖还带着她刚才拽过的温度。
她趴在他肩头，温热的呼吸洒在他颈侧，轻声指挥：“左一点……再右一点点……就是现在！”
温热的气息混着她身上的甜香，钻进林雨的衣领，他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在发烫，握着摇杆的手却稳如磐石。
爪子抓住玩偶的瞬间，柳如意欢呼着跳起来，不小心撞到他胸口。
“啊，对不起！”她抬头道歉，却在看到他泛红的耳根时，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林雨别过脸，假装整理衣领，耳根的红却像浸了糖液，怎么也褪不去。
这丫头，明明是故意的。
他们去了电玩城，柳如意握着游戏杆和他组队打拳皇，赢了就跳起来拍他的肩膀……
去了街角的刨冰店，两人分食一碗芒果刨冰，勺子偶尔碰到一起，她就会红着脸缩回手……
最后在江边散了会儿步，暖风掀起她的卫衣下摆，露出纤细的腰肢。
午后的阳光透过梧桐叶隙落在两人身上，柳如意忽然指着街角的冰淇淋车：“我要抹茶味的双球！”
拿到冰淇淋后，她故意走在林雨斜前方半步，偶尔侧头看他，用勺子舀起一点递过去，在他张嘴时却突然收回，自己舔了一大口，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林雨无奈地摇头，眼底却盛着化不开的温柔。
他看着她的背影，脚步不紧不慢地跟着，像守护着一块易碎的糖，既怕化了，又怕被人抢了去。
不知不觉间，柳如意带着林雨拐进一条安静的居民巷。
她放慢脚步，手指在林雨掌心画着圈，轻声说：“快到啦。”
林雨的掌心被她画得发痒，心里却像揣了颗糖，甜得发胀。
走到一栋浅灰色公寓楼前，她仰头看了眼楼层，转头对着林雨俏皮的眨眨眼：“猜猜我们要去哪？”
林雨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明知她又在调皮，还是配合地挑眉：“猜不到。”
“笨蛋。”柳如意笑着拉他走进单元门，按下了18楼的按钮。
电梯上升时，她靠在轿厢壁上，脚尖轻轻点着地面，忽然凑近林雨，用气音说：“等下给你看个秘密哦。”
呼吸拂过他的耳垂，带着冰淇淋的甜香。林雨的心跳，在密闭的电梯里，像被按了加速键，咚咚咚地撞着胸膛。他喉结滚动，低声应道：“好。”
不管是什么秘密，只要是她的，他都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