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那天,时光小筑的桂花树开了。细碎的金黄花瓣簌簌往下掉,落在石桌上、竹椅上,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香。张阿姨挎着竹篮,正在树下捡桂花,准备腌成桂花糖。
“小悦,快来帮我撑着篮子!”她朝屋里喊,声音被花香泡得软软的。
赵悦走出来,手里还拿着设计稿,被这满院的桂花香勾得停下脚步。她刚站定,一阵风过,桂花像下雨似的落下来,沾了她一肩一头,连发梢都染了香。
“你看你,都成桂花仙子了。”张阿姨笑着打趣,手里的篮子已经装了小半篮。
陈默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相机,对着赵悦“咔嚓”拍了一张。“别动,这张好看。”他走近了,伸手替她拂去肩上的花瓣,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脖颈,赵悦缩了一下,脸颊微红。
“拍这个干嘛?”她小声问。
“留着当纪念啊,”陈默晃了晃相机,“等我们老了,就翻出来看,看你年轻时被桂花砸中的样子。”
正说着,小雅背着书包跑进来,书包上还别着赵悦送她的设计笔。“赵悦姐,我画了几张设计图,你帮我看看行不行?”她献宝似的掏出画纸,上面画着各种桂花形状的发卡、书签,线条还有点生涩,却透着灵气。
赵悦接过画纸,认真看着,时不时点头:“这个发卡的弧度可以再调整一下,这样戴起来更舒服。还有这个书签,加上个小流苏会不会更好看?”
小雅连连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嗯!我回去就改!对了,张奶奶,我帮您捡桂花吧,我手小,捡得细。”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落在草丛里的桂花捡起来,放进篮子里,动作认真得像在完成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陈默看着这一幕,忽然对赵悦说:“等桂花腌好了,我们包点桂花汤圆吧?你不是最爱吃甜口的吗?”
赵悦心里一动,想起去年秋天,她随口说过一句“桂花汤圆比芝麻馅的更清口”,没想到他记到了现在。她抬头看他,阳光穿过桂花枝桠,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眼里的笑意,比桂花还甜。
“好啊,”她轻声应着,抬手拂去他肩头的一片桂花,“到时候让小雅也来,让她学学怎么和面团。”
张阿姨在一旁听着,笑得合不拢嘴:“你们啊,就着这桂花,啥都能凑出个热闹来。”
桂花还在落,落在每个人的肩头,像把所有心事都轻轻盖住,却又藏不住那从眼角眉梢溢出来的欢喜。赵悦看着眼前的人,闻着满院的香,忽然觉得,幸福有时候就这么简单——不过是有人记得你的喜好,有人跟着你学本事,有满院的桂花,和一颗愿意慢慢过日子的心。就在这时,赵悦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公司打来的,说有个紧急的设计项目需要她马上回公司处理。赵悦脸上的笑意瞬间淡去,有些无奈地说:“看来这桂花汤圆要晚点吃了,公司有事找我。”陈默拍了拍她的肩,“工作重要,我送你去公司。”
到了公司,赵悦一头扎进工作里。等忙完已经是深夜,她疲惫地走出公司,却看到陈默还在门口等着。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盒,“饿坏了吧,我熬了桂花粥。”打开盒子,甜香的气息弥漫开来。赵悦心里满是感动,眼眶微微泛红。
之后的日子里,他们依旧忙碌又甜蜜。桂花糖做好了,桂花汤圆也吃上了,他们在时光小筑留下了更多美好的回忆,而那些藏不住的心事,也在这平淡又温暖的日子里慢慢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