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景锐听完,没有丝毫犹豫。
立刻对着身后的警员下令。
“一组,跟我上楼,目标403!准备破门!”
“二组,立刻前往星河湾。”
“对杜文升实施抓捕!记住,要活的!”
“三组,封锁小区所有出入口。”
“排查全部居民,不允许任何可疑人员离开!”
命令清晰果断,警员们立刻分头行动。
“走!”
阮景锐冲曾昊一点头。
两人带着一队荷枪实弹的刑警,风驰电掣地冲进了单元楼。
楼道里那股腐烂与化学试剂混合的恶臭更加浓烈。
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站在403的门前,那股味道几乎是从门缝里直接钻出来的。
“里面有人!”
一个刑警低声说道。
阮景锐不再废话,后退一步,一个凶狠的侧踹。
“砰!”
一声巨响,脆弱的防盗门被暴力踹开。
一股更加浓郁的血腥和恶臭扑面而来。
客厅里,一个女人正蜷缩在沙发上,听到巨响,惊恐地抬起头。
她看起来三十岁左右,长相清秀,但面色蜡黄。
眼神里充满了惊惧和绝望,整个人憔悴得不像话。
她的腿边还放着一根拐杖。
“不许动!警察!”
刑警们瞬间冲了进去,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
女人看到警察,身体抖得和筛糠一样。
却没有喊叫,只是死死地咬着嘴唇。
曾昊和阮景锐的目光则快速扫过整个房间。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人间屠宰场。
墙壁上,有大片喷溅状的暗红色血迹,有些地方已经发黑。
地板上,从门口到卫生间的方向,拖着一条明显的血痕。
卫生间的门开着,门口的角落里放着一把斧子和几把剔骨刀。
刀刃上还沾着血和肉末,闪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卫生间的地漏旁,一小撮湿漉漉的头发缠在上面。
和楼下捞上来的别无二致。
墙角,几个黑色的塑料袋鼓鼓囊囊。
旁边还放着一个行李箱,箱子没拉上。
露出了女式的衣角和一串眼熟的手链。
曾昊一眼就认出,那是叶静玉失踪前戴在手上的!
“都……都是我干的!”
突然,沙发上的女人用嘶哑的嗓子尖叫起来。
“人是我杀的!也是我分的!跟杜文升没关系!”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腿脚不便,又重重地摔回沙发上。
“是我求他帮忙的!他只是可怜我,帮我处理了一下。”
“你们放过他!求求你们放过他!”
她的声音凄厉,充满了绝望的哀求。
眼神却异常坚定,仿佛在背诵早已准备好的台词。
曾昊冷冷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大姐,你这剧本不行啊,太老套了。”
他走到女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就你这小身板,还拖着一条伤腿,你去杀人?你去分尸?”
“你当这是玩切水果呢?说切就切啊?”
“别演了,你这点道行。”
“骗骗杜文升那种渣男还行,想骗我们?”
曾昊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嘲弄。
“你连鸡都没杀过吧?你只是爱上了一个恶魔。”
“还妄想替他扛下所有罪。”
“你根本没动手,你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
“在这个你提供的房间里。”
“把一个活生生的女孩,变成了一堆碎肉!”
女人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所有的伪装在曾昊犀利的话语下被撕得粉碎。
她浑身颤抖,崩溃地哭嚎起来。
就在这时,阮景锐的对讲机响了。
他拿起对讲机,听了几秒。
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冷硬的笑意。
“收队。”
他放下对讲机,看着曾昊。
“人抓到了。”
汐市的天,彻底被一锅煮沸了。
老旧小区下水道里发现人体组织的消息。
像插上了翅膀,一夜之间飞遍了全城。
最初还只是小道消息,在各种业主群、论坛里流传。
“听说了吗?西区那边捞上来好多……那玩意儿!”
“我靠,真的假的?别是又是哪个小编KpI不够,搁这儿造谣吧?”
“千真万确!我二舅的同学的表哥就在现场。”
“都拉警戒线了,那味儿,隔着二里地都能熏个跟头!”
很快,官方的蓝底白字通报就下来了。
确认属实。
并且,法医初步判断。
那些碎块至少来自四名不同的受害者。
四个!
这个数字,让所有看到通报的人都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整个汐市的互联网瞬间被引爆。
恐慌和愤怒的情绪如同病毒般蔓延。
#汐市下水道碎尸案#的话题直接爆了热搜。
后面跟着一个触目惊心的“沸”字。
市民们的热议与恐慌,给市局带来了山一样沉重的压力。
而此刻,这股压力的风暴中心。
正对着审讯室里那个瘦弱的女人。
审讯室里,灯光惨白。
阮景锐坐在桌子后面,目光锐利地盯着对面的谢金霏。
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但依旧掩盖不住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憔悴和颓败。
她的手腕上铐着手铐,安静地坐在那里。
瘸了的那条腿有些不自然地伸着。
“姓名。”阮景锐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
“谢金霏。”她的嗓音嘶哑,像是被砂纸磨过。
“说说吧,为什么要杀人?”
阮景锐开门见山,没有半句废话。
谢金霏抬起头,空洞的眼神里忽然燃起两簇幽暗的火苗,那是仇恨。
“因为他们该死!”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这辈子,都被那群人渣给毁了。”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那条残废的腿。
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当年,就因为我爸欠了他们的钱。”
“那个黑老大他就带人冲到我家里。”
“当着我爸妈的面,打断了我的腿,还……”
她的话顿住了,后面的内容她没说,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懂了。
那是一段足以摧毁任何一个年轻女孩的黑暗过去。
她失去了健康的身体,也失去了宝贵的贞操。
“我恨他们,我恨所有跟他们有关的人!”
“他们凭什么高高在上?”
“凭什么他们的子女就能光鲜亮丽地活在阳光下。”
“上大学,谈恋爱,享受一切?”
“而我呢?”
“我只能躲在这个不见天日的角落里。”
“像个瘸腿的怪物,苟延残喘!”
谢金霏的情绪激动起来。
戴着手铐的双手死死攥成了拳头。
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所以,你就想到了报复?”
阮景锐顺着她的话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