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昊决定亲自去秦萍家看看。
二田开着他那辆破五菱，在前面带路。
车七拐八拐。
最后停在了一个看起来相当高档的小区门口。
“我靠，这儿？”
曾昊降下车窗。
打量着眼前这栋崭新的单身公寓。
“这地段，这装修，一个月租金不得大几千？”
二田熄了火，从后视镜里瞅着曾昊。
“昊哥，你以为我们足浴店技师都住城中村啊？”
“现在的小姑娘，会享受着呢。”
“秦萍在我们店里，业绩一直是前三，挣得不少。”
曾昊撇撇嘴，下了车。
“行吧，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两人走到小区门口，被门禁拦了下来。
二田熟门熟路地按了物业的呼叫铃。
一个穿着制服的小哥很快走了出来，一脸警惕。
“两位找谁？”
曾昊掏出证件，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警察，办案。”
“查个人，秦萍，住几零几？”
物业小哥立马变得恭敬起来，查了下记录。
“秦萍女士住1208。”
“需要我带你们上去吗？”
“不用，开个门就行。”
曾昊摆摆手，带着二田径直走进了电梯。
找到1208，敲了半天门，里面毫无动静。
“开锁吧。”
曾昊对跟上来的物业小哥说道。
门锁打开的瞬间。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
极具冲击力。
二田捂着鼻子，差点当场去世。
“我去……这是人住的地方？”
曾昊倒是面不改色，只是皱了皱眉，迈步走了进去。
屋里简直是灾难现场。
衣服被子全堆在床上。
沙发上扔满了零食袋和外卖盒。
地上的垃圾桶早已溢出，各种垃圾散落一地。
“这……这是被打劫了？”
二田瞪大了眼睛。
曾昊戴上手套，在屋里转了一圈，仔细检查着。
“不。”
他摇摇头。
“门窗完好，没有被撬动的痕迹。”
“屋里虽然乱，但没有翻找和打斗的迹象。”
“你看，她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和首饰盒都还在。”
曾昊指了指梳妆台。
“这说明，她离开的时候，很可能是自愿的。”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
“我怀疑，嫌疑人是在她出门的路上把她拦截了。”
“或者用什么借口把她骗了出去。”
二田听得一愣一愣的。
“那……那会是什么借口？”
曾昊没回答，他走到床边。
从那堆乱七八糟的衣服里。
拎出几件布料少得可怜的性感内衣。
蕾丝的，绑带的，还有几件看起来像是角色扮演的制服。
他把内衣扔在床上，回头看向二田。
“老田，我问你个事，你得说实话。”
“你们店里，是正规按摩吗？”
二田的脸瞬间涨红了。
“昊哥！你这叫什么话！”
“我二田现在是正经生意人！”
“我那店里绝对是绿色正规，比公园里的草都绿！”
“你要不信，你随便去查！”
曾昊盯着他的眼睛。
“店里是正规的，那秦萍私底下呢？”
“她自己接不接私活？”
二田的气势顿时弱了下去，他挠了挠头，有些尴尬。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员工下班之后干什么。”
“我们当老板的也管不着，对吧？”
“这行当，水深，有些小姑娘想多挣点快钱，也……也正常。”
曾昊心里有了数。
他拿起手机，拍下那几件内衣。
“我猜，秦萍很可能就是因为上门服务。”
“被对方给控制了。”
“走，去附近的派出所，调监控。”
两人马不停蹄地赶到最近的派出所。
值班民警认识曾昊。
客客气气地把他请进了监控室。
“昊哥，要查哪一段？”
“先从二田的足浴店门口开始。”
“一直到秦萍住的这个小区。”
“所有路口的监控，全部调出来。”
曾昊吩咐道。
他转头问二田。
“秦萍最后一次上班是什么时候？”
二田回忆了一下。
“7月11号下午来的。”
“她那天好像有点不舒服。”
“跟客人按了几个钟就说累了。”
“到第二天凌晨就提前下班回家了。”
“然后12号下午。”
“就收到了她发的短信，说不干了。”
“那天正好是我们店发工资的日子。”
曾昊点点头，这个时间点很关键。
民警很快调出了监控录像。
时间快进到7月12日凌晨2点左右。
屏幕上，秦萍穿着一件连衣裙。
背着小包，从足浴店里走了出来。
她看起来目标很明确，低着头快步往家的方向走。
夜深人静，街上几乎没什么人。
当她走到一个街角拐弯处时。
一辆黑色的比亚迪轿车。
悄无声息地从后面跟了上来，缓缓停在她身边。
驾驶位的车窗摇下。
秦萍停下脚步，似乎和车里的人说了几句话。
监控没有声音，但能看到秦萍的表情从疑惑变成了然。
她警惕地朝左右看了看。
然后，对着车里的人。
伸出右手比了个“八”的手势。
接着又伸出左手，比了个“二”。
车里的人似乎点了点头。
下一秒，秦萍就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比亚迪很快启动，消失在夜色中。
二田看得目瞪口呆。
“这……这手势啥意思？”
曾昊的眼神冷了下来。
“八百，两千。”
“一次八百，包夜两千。”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是她们圈子里的黑话，价格。”
曾昊立刻让民警切换到下一个路口的摄像头。
那个摄像头的角度正好。
拍到了比亚迪的驾驶位。
开车的是个男人。
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
他似乎刻意低着头，避开监控。
但摄像头还是捕捉到了他小半张脸的轮廓。
曾昊双眼死死盯住屏幕，将画面定格，放大。
“就是他。”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三个字。
“这家伙，绝对是凶手。”
一个可怕的推论在曾昊脑中疯狂成型。
“这个逼，很可能不是第一次作案了。”
“他专门以上门服务的名义。”
“把这些失足女骗上车，然后带到某个地方囚禁起来。”
“逼着她们做什么？我猜是现在最火的，色情直播。”
“这帮没人性的畜生，为了躲避追查。”
“会用各种调教和恐吓的手段。”
“让那些女孩根本不敢在直播里求救。”
“甚至……”
曾昊的声音里透出一股寒意。
“甚至可能已经有人死了。”
整个监控室的空气都凝固了。
曾昊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对二田说。
“老田，帮我个忙。”
“你现在就回你的圈子里去打听打听。”
“最近除了秦萍，还有没有其他足浴店的姑娘。”
“也是这样突然异常离职，然后就联系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