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录音，会议室里刚刚还热烈的气氛，稍微冷却了一点。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田显感慨道。
“行了，别感慨了。”
曾-昊站起身。
“人带回来没有？”
“已经在路上了，估计还有十分钟到。”
“准备审讯室。”
曾昊丢下这句话，率先走出了会议室。
审讯室里，灯光惨白。
步友林坐在椅子上，表情平静得有些过分。
他中等身材，确实微胖，看起来斯斯文文。
怎么看，都跟一个凶残的杀人犯挂不上钩。
“步友林，认识这个人吗？”
田显将封娉的照片推到他面前。
步友林看了一眼，点点头，语气很自然。
“认识，封娉嘛，我们以前是一个厂的同事。”
“8月22号下午，你见过她？”
“见过。”步友林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
“哦？说说什么情况。”
田显身体前倾。
“那天我正好路过她家小区附近。”
“她从外面回来，我就停下车跟她打了个招呼。”
步友林扶了扶眼镜，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看她脸色不太好，好像心情很差的样子，就问她怎么了。”
“她说最近工作压力大，心里烦。”
“我就说，那上我车，我带你出去兜兜风，散散心。”
“我们以前关系还不错，所以她就上车了。”
这番说辞，滴水不漏。
甚至和他那个前同事口中“老好人”的形象完美契合。
“兜风？去哪兜风了？”
“就……就往郊区那边开。”
“找了个没什么人的地方，让她安静待了一会儿。”
步友林说。
“没什么人的地方？”
田显的语调陡然拔高。
“就是我们监控里拍到的那条小路？”
“对，就是那里。”
“你一个出租车司机。”
“拉着一个心情不好的女人。”
“去一个荒郊野岭，就为了散心？”
田显冷笑。
“你觉得这个理由，你自己信吗？”
“警官，我说的都是实话。”
步友林一脸无辜。
“我们就是聊了聊天，大概四十多分钟吧。”
“我看她心情好点了，就把她送回去了。”
“送回去了？送到哪里？”
“就她家小区门口啊。”
“然后呢？”
“然后我就继续跑车去了啊。”
步友林摊了摊手。
表情坦然得让几个旁听的年轻警员都开始自我怀疑。
难道真的搞错了？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
一个技术科的刑警快步走到田显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田显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直起身，重新看向步友林，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
“步友林，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把你车开到荒郊野岭，到底是为了什么？”
步友林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耐烦。
“警官，我都说了，就是散心。”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还嘴硬？”
田显猛地一拍桌子。
将一张物证照片甩到步友林面前。
照片上，是一根被放大了数十倍的头发。
“这是我们刚刚从你出租车的后备箱里找到的！”
“经过dna比对，这根头发，属于封娉！”
“现在，你还想说什么？”
“你把她送回家。”
“她的头发怎么会跑到你后备箱里去？
“难道是它自己长腿跑进去的吗！”
步友林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他死死盯着那张照片，嘴唇开始哆嗦。
眼神里的镇定瞬间土崩瓦解。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
之前营造出来的所有斯文和坦然。
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碎得一塌糊涂。
“我……我……”
他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几秒钟后，他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
“我说……我全都说……”
步友林的声音气若游丝。
“8月22号中午，我确实碰到她了……”
“我那段时间被网贷催得厉害。”
“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就想……就想找她借点钱。”
“我没敢直接开口，就骗她说带她去散心。”
“把车开到了那个偏僻的地方。”
“我跟她聊了四十多分钟，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
“但是她拒绝了……她说她也没钱，还劝我不要再赌了。”
“我当时就急了……我求她，她还是不肯。”
“我一冲动，就去抢她的包。”
“她反抗得很激烈，我……我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让她把银行卡密码说出来……”
说到这里，步友林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我没想杀她……我真的没想杀她……”
“我只是想拿到钱……可等我拿到密码。”
“她……她已经不动了……”
审讯室里一片安静，只剩下他压抑的哽咽声。
“钱呢？你取了多少？”
“卡里只有几千块，我都取出来了。”
“尸体呢？”
这是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步友林浑身一颤，头埋得更低了。
“我……我太害怕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把车开回了她家小区……趁着天黑。”
“把她……把她扔进了小区绿化带的一个井盖下面……”
此话一出，连田显都倒吸一口凉气。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谁能想到，失踪了这么多天的封娉。
尸体竟然就在她自己小区的地下！
至此，封娉失踪案，正式告破。
傍晚，市局大楼的灯光依旧通明。
案子破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但办公室里弥漫的，更多的是一种完成任务后的疲惫。
曾昊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在咔咔作响。
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系统之前奖励过的【游泳健将】技能，还没体验过呢。
到底是能在水里呼吸。
还是能游出奥运冠军的速度？
得试试啊！
他眼珠一转，看到了正准备下班的宁涵清。
“宁队！”
曾昊几步凑了过去，脸上挂着不正经的笑。
“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啊！”
“走，带你去个好地方放松一下。”
宁涵清瞥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
“说人话。”
“去游泳啊！”
曾昊兴致勃勃地提议。
“你看我们这天天熬夜加班，颈椎腰椎都快废了。”
“游泳多好，全身运动，放松解压！”
宁涵清看着他，没说话。
直接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帮我订一个VIp泳池。”
“今晚八点，要最干净的那个。”
两句话，挂断电话。
她看向曾昊。
“搞定。”
曾昊愣了一下。
好家伙，这就是队长的执行力吗？爱了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