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探究那些遥远真相的时候。”他低声自语，握紧了拳头，“当务之急，是稳固境界，应对眼前的大比。没有实力，一切都是空谈。”
他内视己身。启明八阶的源力涡旋比七阶时庞大了数倍，旋转更加稳定有力，源力愈发凝练，带着混沌特有的灰色光泽。虽然因为刚才的意外导致境界有些虚浮，但根基未损。
“八阶已成，但还不够。”林夜的目光投向了那更加浩瀚、却也更加坚固的，通往启明九阶乃至大圆满的壁垒。
寻常修士在刚突破一个大境界后，往往需要长时间巩固，才能考虑继续提升。但他不同。他有《混沌噬源诀》这门逆天功法，有混沌印记对能量的高效转化，更有戒指灵液这取之不尽的精纯能量源！
更重要的是，刚才吞噬瓶颈壁垒的疯狂举动，虽然冒险，却让他对自身修为结构、对“瓶颈”的本质有了前所未有的深刻理解。他甚至隐约感觉到，那层壁垒并非完全是阻碍，它更像是一道过滤器，一道保护机制，确保修士在拥有足够掌控力之前，不会贸然接触更强大的力量。而他的混沌源力，似乎能绕过甚至“消化”这种过滤机制。
“或许……我可以尝试一鼓作气？”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距离大比开始还有两天多时间。若是能一举突破到启明九阶，甚至……触摸到大圆满的门槛，那他在个人擂台赛上的优势将无比巨大！
风险固然有，刚突破就连续冲关，极易导致根基不稳，源力虚浮。但收益也同样诱人。
权衡片刻，林夜眼中闪过决断之色。修行之路，本就是逆水行舟，与天争命！若事事求稳，如何能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中脱颖而出？
他再次盘膝坐好，却没有立刻服用灵液。而是先全力运转《混沌噬源诀》，引导着八阶的混沌源力，一遍又一遍地洗刷、巩固着刚刚开拓的经脉和膨胀的源力涡旋。他要先将八阶的境界彻底夯实，将因为强行突破和信息冲击带来的些微虚浮感彻底驱除。
这是一个水磨工夫。混沌源力如同最精细的砂纸，打磨着修为的每一处棱角和不稳。时间在寂静中流逝，林夜的心神完全沉入体内，对外界的一切浑然不觉。
一天一夜过去。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眸中神光内敛，气息沉凝如山。启明八阶的境界已然彻底稳固，源力圆转如意，再无半分虚浮之感。
“是时候了。”
他深吸一口气，从戒指中再次引导出两滴灵液！这一次，他决定动用更大的能量储备，以最强的力量，冲击更高的境界！
两滴灵液入腹，化作更加恐怖的能量洪流！若非他此刻已是八阶修为，经脉强度大增，只怕瞬间就会被撑爆！
《混沌噬源诀》被催动到极致！源力按照那复杂精妙的路线疯狂运转，如同一个高效的能量熔炉，将汹涌的灵液能量迅速炼化、提纯，转化为磅礴的混沌源力，源源不断地注入源力涡旋。
轰隆隆！
源力涡旋以惊人的速度膨胀、加速！强大的吸力甚至让静修室内的源质雾气形成了肉眼可见的小型漩涡，疯狂涌入林夜体内！
他引导着这股庞大的力量，开始冲击启明九阶的壁垒！
这一次的壁垒，比七阶到八阶的那一层更加厚重、更加坚韧，仿佛一堵混入了精金的钢铁城墙！能量的冲击在上面只能留下细微的涟漪，难以撼动其根本。
但林夜并不急躁。他改变了策略，不再单纯依靠蛮力冲击。他分出一部分心神，控制着一缕缕细微的混沌源力，如同最耐心的工匠，开始沿着壁垒的“纹理”——那些能量结构的细微缝隙，进行渗透、侵蚀、乃至……吞噬！
这是他之前冒险吞噬瓶颈壁垒后获得的新感悟！既然混沌源力能够吞噬万物，那么这修为壁垒，本质上也是一种高度凝聚的、特殊的规则能量体现，为何不能吞噬？
滋滋……嗤嗤……
细微的、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在林夜体内响起。那缕缕灰色源力如同拥有生命的蚀骨之蚁，附着在壁垒之上，缓慢却坚定地消融着其结构！每吞噬一丝壁垒能量，林夜对九阶境界的感悟就清晰一分，对自身源力的掌控也精进一分！
这个过程远比蛮力冲击更加缓慢，但对心神的消耗和掌控力的要求却高了数倍不止！林夜的全部精神都沉浸在这种微观层面的“蚕食”之中，额头青筋暴起，汗水刚刚渗出就被周身澎湃的能量蒸发。
“银翼”不断传来警示，但他浑然不顾。
时间再次流逝。又一天过去。
那堵厚重的壁垒，终于在混沌源力持之以恒的吞噬和渗透下，变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其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光芒黯淡。
时机已到！
林夜眼中精光暴涨，将体内剩余的所有能量，连同新吞噬转化的壁垒能量，汇成一股无坚不摧的洪流，化作最后一击，狠狠撞向了那已是强弩之末的壁垒！
咔嚓……轰！
如同琉璃破碎，又似山岳倾塌！启明九阶的壁垒，应声而破！
更加浩瀚的力量感涌遍全身！源力涡旋再次膨胀，源力变得更加凝练，甚至开始有了一丝液化的趋势！精神力辐射范围扩大了一倍有余，对周围的感知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启明九阶，成！
然而，林夜并未停下！他感觉到，在突破九阶的瞬间，体内的源力并未立刻平静下来，反而有一种意犹未尽、欲要攀登更高峰的趋势！那是根基无比扎实、能量储备极度充沛后，自然而然产生的冲击大圆满的契机！
启明境大圆满，并非一个新的小境界，而是将九阶的力量锤炼到极致，达到进无可进、圆满无瑕的状态，为冲击下一个大境界——筑基金境，打下最坚实的基础！
“一鼓作气，直达圆满！”
林夜没有丝毫犹豫，将戒指中最后储存的几滴灵液全部引导出来，疯狂吸收！同时，他不再去冲击什么壁垒，而是开始以一种近乎苛刻的方式，锤炼、压缩、提纯刚刚获得的九阶源力！
他控制着源力涡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每一次旋转，都将源力压缩一分，剔除其中最后的一丝杂质，让其变得更加精纯、更加凝练！他甚至主动将源力引导至身体最细微的经脉末梢，进行全方位的淬炼和充盈！
这是一个自我打磨、追求极致的过程。痛苦丝毫不亚于冲击壁垒，那是对身体和灵魂的深度锻造。
混沌印记光芒大放，全力辅助着这一过程。戒指内的光团也似乎感应到他的决心，散发出更加柔和而磅礴的能量，支撑着他的消耗。
不知过了多久，当林夜体内最后一条细微的经脉也被精纯的混沌源力彻底充盈，当源力涡旋旋转的速度达到一个平衡的极致，再也无法压缩和提纯分毫时……
一种圆满、自在、强大、掌控一切的感觉，油然而生！
仿佛体内蕴藏着一片浩瀚的星云，平静而深邃，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心念一动，源力便可瞬间抵达身体任何一处，如臂指使，圆融无瑕。
启明境，大圆满！
林夜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仿佛有灰色的混沌漩涡一闪而逝，随即归于平静。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传来一阵如同弓弦绷紧般的嗡鸣声，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感受着体内那浩瀚如海、圆融如一的混沌源力，他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此刻的他，虽然依旧处于启明境，但实力比起闭关前，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有信心，即便面对那些早已踏入启明九阶多年的世家天才，也有一战之力！甚至，若是底牌尽出……
他推开静修室的石门。
外面，阳光正好。距离期末大比开始，仅剩最后几个时辰。
风云将起，龙蛇争霸。
而他，已做好了准备。
（第七十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