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上的拂晓微光自东方天边晕染开来,淡青色的云霭被镀上一层金边,就连空气也因灵气的折射银光闪烁。
傅余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伸了个懒腰,他深深吸了一口清冽的灵氛,真不愧是大宗的待遇,其浓郁程度,只吸一口便感到其在周天行走路线清晰。
他洗漱了一番,准备去跟司徒静请安,昨夜那便宜师父只是收走她那份行李扔下一句“好好休息”便头也不回地走开了,也不知是掩盖尴尬还是赶着回去品尝零嘴,导致傅余还未好好拜别。
他推开屋子木门,晨光洒在青石小径上,只见一胖一瘦的身影正往傅余住所走来。
“余哥!您回来啦!”胖墩招手示意,冲到傅余屋内翻找起来,“我的东西呢?”
傅余一愣,随即苦笑,给他指明了角落那堆包裹,“你们的东西在那。”
竹竿并没有像胖墩那样迫不及待,只是皱着眉头,目光沉静地打量着傅余,开口说道:“余哥,我今早上完早课,从师父那打听到您这次的事不小......”
傅余一怔,才想起竹竿的师父也就是符法堂那位廖长老,也是执法堂的长老之一,消息向来灵通,估计是昨夜的事已经传遍宗门内部高层了,看钟长老对那位“萱大小姐”恭敬程度,便知此人来头不小,估计此事不能善了。
见竹竿神色微凝,眼神掠过一丝不安。傅余拍了拍他的肩膀,“无事,我救人有功,主动权在我这。”
他朝外看了下天色,补充道:“我还要去司徒师尊那请安,你们自便,等我返回再聊。”
竹竿见此不再多说,只好进去跟胖墩一起整理包裹。
傅余看着二人低伏的背影,感觉这两个跟班开始显现出作用,宛如多年老父亲终是有了回报。
轻风穿过竹林,沙沙作响,傅余踏着露水未干的石径缓步前行。来到了司药堂门口,抬手曲指正要叩门,忽闻堂内传来司徒静清冷的声音:“进来。”
傅余推门而入,药香氤氲中,她正背身捣药,青丝束玉簪,肩头落着一缕晨光。他垂首行礼,恭敬道:“弟子傅余,拜见师尊。”
司徒静未回头,手中药杵顿了顿,玉臼中药香微漾。片刻后,她才淡淡开口:“昨夜那些歹人皆是你一人击杀的?”
“启禀师尊,确是弟子击杀,侥幸的是,幸好那些歹人只是凡人实力,弟子还能应对一二。”傅余道出说辞,故意点明歹人实力,意在暗示司徒静内心,她的徒弟还只是个小菜鸡,没有隐藏实力的动机。
司徒静停下手中动作,转身望来,清冷的眼眸盯着傅余,后者感觉像是浑身上下被扫描一遍,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你......已经是炼气二层了?”司徒静那平静的声音里透出一丝讶异。
傅余点头应道:“侥幸激活灵根,幸得师尊指导,不敢倨傲。”
司徒静凝视片刻,忽而轻叹:“你本资质平平,如今竟能突破,倒是有几分造化,按照那本典籍法子,饶是为师也不敢尝试,倒是难为你了......”
傅余听罢,行礼鞠躬道:“请师尊莫要自责,若是弟子道消身陨,那也是弟子一人择之,弟子还要感激师尊不嫌弟子平庸,赐予典籍。”
司徒静眸光微动,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你这份心性倒也难得......待会,你随为师去一趟执法堂,将昨夜之事交代清楚便可,有为师在,他们不会为难你。”
傅余垂首应诺,心中禁不住松了口气,果然,自己贴钱让伙计将司徒静所要之物的采买提升一个档次还是值得的。
阳光斜照进司药堂,药香浮动如纱,师徒二人正继续交谈之时,外门传来一声禀报,“司徒师叔,副掌门在执法堂召见,请您即刻前去议事,还有,请带上傅余师弟。”
“知道了。”司徒静应了一声,轻拂袖袍,转身看向傅余,“莫要担忧,有为师在,走吧。”
傅余点头,默默跟在司徒静身后踏出司药堂。阳光洒在执法堂的路上,映出两人长短不一的影子。
当二人抵达执法堂门前,其敞开的厚重的门扉上,青铜兽首衔环在日光下泛着冷光。
堂内人影绰绰,数位长老已站在堂内中央,为首的一位如儒生般清癯的中年男人负手而立,面上骨棱分明,乌黑的发束与长须打理得一丝不苟,笔直的干净长袍上绣着银线云纹,正是副掌门柳元宗。
待司徒静二人迈入执法堂,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傅余身上,那一道道目光中,傅余还看到了昨晚那萱大小姐等人熟悉的身影,正端坐在一侧座椅上,站在大小姐身旁的侍卫更是怒目而视。
而那位大小姐此时面色冷峻,手掌托着下巴,慵懒地看向他处,对堂内之人毫不在意一般。
此时,柳元宗目光如电扫来,司徒静神色不变,只微微拱手行礼,“司徒静与徒子傅余拜见副掌门。”
傅余见此,连忙学着师尊模样朝着对方拱手行礼,不敢有丝毫怠慢。“弟子傅余拜见副掌门与各位长老。”
柳元宗微微抬手,声音冷峻地道:“傅余,此次唤你前来,是为彻查昨夜那些蒙面之人加害萱小姐之事,你把昨夜之事一一道来。”
“是!”傅余应是,随即看了眼司徒静,后者朝他轻轻点了点头。
傅余深吸一口气,便将昨夜归途所见,从察觉异动到到交手数合后救了萱大小姐遇到宗门各个长老之前的每一细节尽数道出,语调平稳不避不隐。
至于如何救醒萱大小姐的细节他则避而不谈,他从前就估计现在的世界应该与他所在的世界古代相同,所以女子对清白极为看重,此事牵连女子名节,多说无益反而惹上被来头不小的女子针对的剧本。
他言罢,堂内一片寂静,而那位萱大小姐则是神情淡然闭目养神起来,傅余见此心中微松,知自己应对得当。
“胡说!那你对大小姐无礼之事呢?”